此時的蘭妃娘娘,什麽都不敢想,若時間能倒流,她絕對不會被宮女鼓動,或者說,絕對不會匆忙下手。
事實證明,無論做什麽,都不能衝動,蘭妃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夜晚的皇宮,十分安靜,承乾殿裡的的奴才,更是大氣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被屋裡的主子注意,從而遷怒。
“皇上,臣妾無德無能,如何能撫養六皇子?況且,若真給了我,難免六皇子日後心裡生出怨恨來。” 白情溫柔道。
隨後看了一眼蘭妃,看見蘭妃眼裡的感激之前,白情笑了笑,心道,高興什麽,我不要,不代表其他人不要。
“那情兒你說怎麽辦?”南秦帝冷靜下來,順著白情給的台階下。
他當然也知道,六皇子不能給白情,一個寵妃,一個心愛的皇子,這兩個結合起來,勢必會讓朝局動-亂。
而之前說也是氣的。
“論德論能,臣妾覺得,不如給皇后娘娘照顧吧!”白情提議道,掃過蘭妃蒼白的神情。
“皇后病著呢,哪有時間來做這個?”南秦帝道。
皇后母家也有勢力,更何況,若是真入了皇后膝下,那可是嫡子的身份了,太早,不好。
蘭妃見是皇后,同樣也想到了嫡子的事情來,於是改變了主意哀求道:“皇上,臣妾願意讓六皇子到皇后娘娘膝下的。”
南秦帝冷笑:“你當然願意,但皇后沒功夫管這個事情!”
“那,不如給越貴妃,越貴妃的孩子讓蘭妃打掉了,就賠給她吧!”白情笑了。
看來,南秦帝也忌憚六皇子勢力過大,不能平衡朝局呢。
也是,帝王可以寵愛,但前提是,不影響他至高無上的位置。
只要影響了,那麽不管是誰,都不會手下留情,愛妃也好,皇子也罷。
南秦帝陷入思考,越貴妃,身後有個東籬,也不行。
白情見南秦帝沒有開口繼續道:“或者,淑妃吧,淑妃膝下無子,又是個溫柔的性子!”
感情秦子故就像個東西,隨意調換,隨意給出,還得考慮人家要不要,能不能要。
南秦帝點頭:“淑妃不錯,當年傷了身子,一直不能生育,子故去了也是可以!”
蘭妃癱軟在地上,已經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淑妃,這些年,她可沒少得罪啊。
可無論如何,秦子故都不會再是她的兒子。
“那,臣妾先恭喜六皇子,尋得了一個好母親,他的禁足,可要解了?”
“不解,等他禁足完了,再回來給淑妃請安吧!”
看來,青樓的事情,讓南秦帝氣的不輕。
也難怪,畢竟,皇子去青樓的消息,竟然已經傳了出去。
雖然沒說是哪個皇子,但到底損了皇室顏面。
南秦帝本來氣消,但聽見這個,只能更氣。
第二日,宮裡發事情就已經傳了出去。
秦聿和蘇錦月在太子府收到這個消息時,想笑,又覺得,似乎並不好笑。
“蘭妃娘娘倒是聰明的緊!”秦聿明褒暗諷。
“這位淑妃?”蘇錦月好奇,之前從未聽過這位娘娘,想來在宮裡,應該十分低調了吧。
“淑妃在皇叔府裡就有了的人,在府裡時,還是她最受寵,後來,懷了孩子,卻被算計沒了,還不能再有,大概心灰意冷,便不再和皇叔往來,聽說,她的孩子,是皇叔算計的。皇叔心懷愧疚,對她極好,之前,蘭妃娘娘可是佔著自己有兒子,沒少明裡暗裡諷刺過淑妃。”
蘇錦月點頭,一個女人最在乎的不是丈夫,而是孩子,也難怪,淑妃從來不出現在人前了。
不過這個蘭妃,倒也真是個人才,自己作死,把自己兒子都作沒了,還推去了火坑。
“可惜了蘭妃娘娘了,秦子故這會兒還在禁足,想來知道消息,該是十分高興的,終於脫離了個拖後腿的娘。”
蘇錦月笑笑咪咪的,只要秦子故不好,他們都該笑。
而直播間一堆知道事情的觀眾。
只能可惜了。
這些觀眾,曾經癡迷過秦子故的顏值,而如今被秦子故自己作沒了。
直播間裡一片嘲諷。
“果然,愚蠢的娘,愚蠢的兒子。”
“一手好牌,結果打出了最爛的技術!”
“他也只能看看臉了!”
“我一想起他乾的事兒,磕不動他的顏值,最討厭考試作弊了,更何況還是科舉,比高考還牛逼的,影響一輩子的事情。”
這群觀眾巴不得秦子故早點糊了。
人都是多變的,今天喜歡你,明天也可以討厭你。
直播間一堆嘲諷,得知事情的秦子故卻是如晴天霹靂。
他被禁足,本就十分不甘了,他出宮前,一再勸解,一再說讓蘭妃不要求情。
沒想到,沒想到,居然鬧成這樣。
而他依然在禁足,什麽也做不了。
秦子故靠在椅子上,半撐著額頭。
“主子,蘭妃娘娘離開了,反而是好事!”方痕勸解道。
“可那是我的母親啊……”
蘭妃雖然有時候愚蠢了些,但對他是真的很好,比任何一個母親都要好。
沒給他受過委屈,不打不罵,能滿足都會滿足他,生病時更是衣不解帶的照顧。
小時候高燒不退,蘭妃不眠不休,守了他一天一夜。
“主子,蘭妃娘娘離開了這裡去佛堂,那是安全的,等您事成,把他接回來就是了!”
秦子故何嘗不知道,蘭妃留著,只會添事端。
“淑妃有什麽動靜嗎?”秦子故換了話題。
“淑妃娘娘沒什麽動靜,皇上的旨意過去後,她很平淡。”
“無妨,只要她不生事端,就當不存在好了。”秦子故道。
對於這個新任母親,沒有什麽想法。
“其實主子,皇上這些年一直愧對淑妃,咱要不要利用這個,讓淑妃求情解了您的禁足?”方痕道。
“父皇若真想解禁,便會下旨了,如今沒有動靜,怕是不想解,況且,淑妃大概並不會管我。”秦子故苦澀,如今被困,確實沒有什麽法子了。
“都怪那位貴妃,處處和您作對。”方痕恨道。
“白情,確實,礙著眼了!”秦子故咬牙切齒道。
他對秦聿都沒有對白情的那種怒意。
白情,這個知道打哪兒蹦出來的,幾次三番壞他的事情。
“這個白情,什麽來路?”
出去那麽多年,秦子故對於京城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是太子妃的姐姐,不過,兩姐妹關系不好。”方痕道。
“那她為什麽與我作對?”
“聽聞,白情曾經欽慕太子,後來嫁給了二皇子,後面成了貴妃。”
“欽慕太子?所以,她是在幫太子嗎?”秦子故道。
“應該是,不然無冤無仇,她為何幾次壞主子的事情。”
“看來,父皇都被她騙了呢。哼!”秦子故冷笑。
“主子,蘭妃娘娘來了。”門房來報。
秦子故趕緊起身,意外蘭妃為什麽回來。
蘭妃今日該出宮去五台山了。
他之前還在懊惱,自己出不去,不能送蘭妃一程呢。
沒想到蘭妃就來了。
秦子故趕緊起身去門口。
果然看見一個穿著素淨的婦人。
打遠看去,便隻像一個農家婦人,誰有曾想,昨日,這還是個享受榮華富貴的皇妃呢。
這榮辱,只在一順之間,令人唏噓不已。
蘭妃雙眼通紅,面容憔悴,哭了一夜。剛剛收住眼淚,看見秦子故友沒忍住掉了出來。
“子故,母妃沒用,嗚嗚嗚嗚!”蘭妃哭的稀裡嘩啦,抱住秦子故,舍不得松開。
“母妃,我們進來說。”
站在門口,容易引人注目。
蘭妃點頭。
母子兩進了屋子,秦子故扶著蘭妃坐下,方痕自覺退了出去。
“母妃,別哭了。”秦子故拿出手帕,輕輕的擦掉蘭妃臉上的眼淚珠子。
“子故,母妃也沒想到,會弄成這樣,母妃想幫你,可是皇上不見我,母妃就想求白情,可白情怎麽著都不肯幫忙,母妃一時就想差了……”蘭妃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
這事兒做的,簡直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沒有半點好處。
“我知道母妃是為了我,但是,母妃,我不是和你說過,不用你求情,不過就是一個囚禁而已,父皇還是在乎我的,自然會讓我重新出來的啊。”秦子故沒有責怪,只是慢慢說給蘭妃聽。
可蘭妃自責啊,而且,一想到她要去五台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回來,心裡更是難過。
“子故,我不想去五台山!”蘭妃道。
“母妃,我也不想您去那種清苦的地方,可眼下,我也沒有法子不讓你去啊。”秦子故苦澀。
南秦帝的旨意,誰敢抗旨?求情都不行。
“子故,母妃舍不得,母妃去了五台山,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蘭妃淚眼婆娑的撫摸著秦子故的臉頰。
想要多看幾眼,將秦子故刻在心裡。
眼下去五台山,沒個四五年,怕是回不來的。
蘭妃也不求著秦子故一定幫她,他也知道,秦子故幫不了,弄不好,會更讓南秦帝厭惡。
她今日能來這裡見秦子故一眼,已然是已經想盡一切法子了。
送她去的人是皇后娘娘娘家人,皇后施恩,才讓她能來見一面。
蘭妃隻憂心,秦子故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秦子故握住蘭妃的手,眼睛濕潤,喉頭髮緊:“母妃,我會的,府裡這麽多人,自然會照顧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