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子和李公子都是一臉不解道:“為什麽,這與你有什麽關系?”
趙岩歎息一聲,緩緩道來:“從長信樓那日,我們和原重爭執開始,已經入局了,只是那個時候,都沒有料到那件事會成為一個導火索。我和原重爭執,原重那時就斷定自己可以考中,但沒有覺得自己是狀元,後來六皇子出來,提議賭局,那個時候,六皇子已經開始算計了,他押五百兩給原重,就是為了讓原重成為他的人,他提供題目,讓原重成為狀元,而原重為他販賣題目,巧合的是,太子妃娘那日也在,太子和六皇子不對頭,於是太子妃娘娘押了我,可同樣她也知道了六皇子的行動,和太子一合計就知道六皇子要幹什麽,所以就已經開始查了,如果我沒猜錯,科舉舞弊的謠言,就是太子放出來的。隨後,他們便需要一個人來推開這件事情,巧合之間,劉兄你就入局了……”
趙岩說的八九不離十,果然是個高手,而劉公子和李公子早就已經驚呆了。
果然,水好深!
失去了那腔熱血之後,劉公子不由得生了退縮的意思道:“咱們現在,能抽身嗎?”
看著兩位好友熱切希冀的眼神,趙岩不忍他們失望,卻也只能告訴他們一個讓他們失望的結果:“不能,如今你已經暴露,六皇子鐵定不會放過你的,不過你們也別擔心,太子答應護著我們,肯定不會言而無信,更何況,我們已經快成功了,只差最後幾步了,既然已經做了這件事情,那就不要後悔,把它做完!”
三人皆是歎氣。
能怎麽辦呢?已經這樣了。
怪不了太子逼迫他們,完全就是他們自己給太子送的錢,讓太子買船,然後太子忽悠他們上船。
追根究底,是趙岩不該和原重起了爭執,更該立賭局,把自己送上棋盤。
“應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趙岩道。
劉公子和李公子對視一眼,都沒有看見對方眼裡責怪的意思。
“也不怪你,只是因緣巧合罷了。”劉公子道。
李公子點頭讚同:“誰讓咱們碰上了,不過,咱們做的也是好事,若真讓那群酒囊飯袋當了大官兒,南秦危險,受苦的還是咱們百姓!”
轉念這樣想,他們也不再退縮,說起來,這也得算個英雄事件。
誰不想做英雄?所以這反而又激起他們的鬥志了。
而六皇子府裡,方痕跪在秦子故面前沉重道:“屬下失職,沒能殺了那個人,還鬧出了大事來……”
秦子故疲勞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按住太陽穴。
他身心俱疲。
“是不是秦聿把人帶走了?”秦子故帶著幾分微弱的希望,聲音顯得沙啞起來。
方痕沉默了會,看著秦子故更加難看的臉色,只能無力道:“屬下再派人去太子府。”
“他們去其他舉子屋子裡做什麽?”秦子故問。
方痕:“屬下不知……”
秦子故,他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
“你能殺的到嗎?”秦子故問。
方痕不能保證一定,只能盡力。
“去,你去告訴原重,就說事情敗露了,一旦太子把這事兒搬上朝堂,讓他必須咬死了沒有!”
“是!”
“本宮現在進宮去找父皇,只能讓他把我摘出來了……”秦子故道。
方痕抬頭:“殿下,那你這些年的心力,豈不是……白費了?”
“我主動去,承認錯誤還能轉圜,若是被當著群臣的面揭發出來……只怕,我就沒有一點法子。”秦子故無奈。
這是沒有法子的法子,好歹還能保存一點實力,他後期收斂點兒,哄著南秦帝,還有希望。
也只能如此了,方痕去找原重,而秦子故連夜進宮。
南秦帝今晚睡在白情那兒,門外傳來六皇子的求見,南秦帝還沒醒呢。
白情安撫住南秦帝,屋裡的香燃著,南秦帝沒有完全醒來,後睡著了。
白情悄然起身,眼裡閃過一絲銳利,這麽晚了六皇子來見南秦帝,肯定不會有好事。
“系統,最近發生什麽事兒了?”白情問。
她這些日子忙著后宮,沒關注那些事情。
眼下六皇子來了,她自然要問。
女主系統道:“宿主,六皇子販賣科舉題目,被太子逮,眼下是來求南秦帝救他的!”
系統簡略概括了一下利害性。
白情把臥房門一關,嘴角勾勒出笑意道:“這大好的機會,我自然要幫太子一把,六皇子想為自己求情?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秦子故等了半天,等不到南秦帝,反而等來了白情。
秦子故看著白情那妖嬈的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冷聲道:“我要見父皇!”
“六皇子殿下,這怕是不行,皇上已經睡下了。”白情打了個哈欠道。
秦子故冷臉:“我有急事,若是耽誤了,你耽誤的起嗎?”
白情看了他一眼,帶著諷刺道:“六皇子,眼下國泰民安的,能有什麽大事得要打擾皇上睡覺?皇上今日累了一天了,好不容易才睡下的!”
白情擺明了就是不讓他見人。
秦子故心裡那叫一個著急。
“父皇,父皇,兒臣求見!”秦子故大喊,聲音很大,希望叫醒南秦帝。
白情笑了笑,任憑秦子故叫破嗓子,也不能把南秦帝叫醒。
“來人,請六皇子出去吧,宮門也該落鎖了。”白情道。
秦子故卻指著白情怒道:“為何你不讓我見父皇?為什麽父皇誰的這麽沉?是不是你這個毒女人,做了什麽?”
白情道:“好冤枉哦?行吧,我去叫皇上,證明我的清白。”
白情進屋裡去,把南秦帝叫醒,說明六皇子要見他。
南秦帝睡得正香呢,被叫醒,發火道:“讓他回去,什麽事兒非得這個時候說?”
這聲音挺大,秦子故聽的清楚。
白情一番哄,讓南秦帝平息,繼續睡。
又走了出來道:“六皇子請吧,皇上氣著呢,回去吧!”
秦子故無奈至極,他能怎麽辦?
一個人都在幽長的官道上,被月光拉出一個長長的影子,偶爾有風起,一切顯得那麽寂靜孤獨夾雜悲涼。
秦子故腳步沉重,腦海中,不斷的思考著對策。
他真的,快要絕望了。
他才出宮門,宮門就關上了,發出砰的一聲,宮門落鎖了。
這一聲,卻更讓秦子故不安,他總覺得,他明日之後,會進不來了。
他的風光不在,他會淪為和其他皇子一樣。
一想到這兒,秦子故慌張起來,他甚至連馬車都不坐了,自己走路,走著走著開始奔跑起來。
心裡越發恐懼,一回府,就把自己鎖進了臥房,逼迫自己睡覺,睡一覺,會沒事的,今天的事情,就是一個夢,夢醒了,什麽也沒有發生。
秦子故自我催眠自己,同時也確實太累,還真睡了過去。
而太子府裡,看著監視六皇子的人帶來的消息後,秦聿和蘇錦月相視一笑。
果然,老天爺,不待見他。
“白情這回倒是幫了咱們大忙了!”蘇錦月將傳信放入燭火中,燒成灰燼!
秦聿點頭:“改日,你給她送點禮物,就當感謝了!”
蘇錦月嗯了一聲,這倒沒什麽。
白情這麽久不做出什麽大事兒來,這麽老實,到讓蘇錦月不習慣了。
最近六皇子分走了他們的注意,都沒有留意白情了。
“說不定改過自新,好好做她的寵妃了!”蘇錦月一笑,這樣也最好,免得出來作妖。
“娘子,這回若是六皇子倒了,咱們合該好好慶祝一番了。”
蘇錦月點頭:“那必定!”
“就怕他倒不下來啊……”蘇錦月接著道。
“沒事,時間多的是,咱們在努力就是了!”秦聿道。
若是秦子故沒了,那多無聊?留著再玩會兒也挺好的。
這兩人,滿滿的惡趣味。
直播彈幕笑翻了。
“要是六皇子下線了,那都沒樂趣了,太子殿下和小姐姐無敵!”
“就是,無敵太寂寞,還是留著六皇子繼續玩兒吧!”
“只有我心疼六皇子那個小可憐嗎?”
“哈哈哈,我也心疼!”
直播間歡聲笑語。
蘇錦月道:“這就看六皇子的本事了,他若真有本事,失勢之後,就還能再爬起來。”
秦聿道:“這就看,皇叔有多寵愛他了。”
南秦帝多少寵愛就關乎著,秦子故,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了。
“好了娘子,我們別替他操心了,早些睡,明日早朝,有的忙呢!”
“嗯,睡吧!”
太子府燈火漸漸熄滅,夜晚十分安靜,客房的三個人,和投入睡眠。
一切,都等明天了。
這夜仿佛格外漫長。
可就算在漫長也有天亮的時候。
秦子故醒來,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問:“沒有發生什麽事對不對?”
方痕站在一旁:“殿下,咱們還有機會的!”
秦子故楞了,不是夢,不是夢。
“殿下,太子沒那麽快就查出來,最多只是知道舞弊,讓那個人寫狀紙罷了,您只要不承認就好了!”
仿佛被方痕安慰道,秦子故繃緊的神經稍稍放松下來:“對,不會那麽快,我今日,還可以去找父皇!”
進的宮門,與秦聿相遇,秦子故不想看他,故意繞開。
“子故,你怎麽憔悴了?”秦聿帶著笑意道。
秦子故捂著耳朵加快腳步。
“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啊?”秦聿追上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