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錦月的話,秦聿和李瑾揚同時眼前一亮,這倒不失為個好法子,反正本來他們也沒打算真的要為了這兩座城池爭個高下,他們只是需要一個差不多的理由,平息戰火罷了。
有了大致的思路,李瑾揚很快就將軍隊撤出了南陽,以示議和誠意,由李瑾揚帶領幾個隨從跟從秦聿他們回皇城簽訂友好條約,等到李瑾揚他們安全回到東安國,秦聿順利登基以後,再將秦子臣遣送回南秦國也不遲。
很快秦子臣被擄,秦聿不僅沒死,還重回南秦,同東安國停戰議和的消息就傳回了南秦,百姓們夾道歡迎,為這位南秦王還活著,也為這場戰爭的停息。
秦聿和蘇錦月他們一路上都被鮮花和掌聲所包圍,還有被家長推上來給他們送東西哦哦孩子,什麽茶葉蛋啊,臘肉啊,這一類的小吃食,雖然不太好意思收下百姓的東西,但是又不好辜負他們一片心意,索性就全都丟給林衝處理了,還沒到皇城,林衝就已經抱了一大把東西了。
等秦聿他們回到皇城時更甚,朝中大臣、京中百姓早已等候多時。
“恭迎南秦王班師回朝。”
“恭迎南秦王班師回朝。”
這話聽的秦聿是一陣心虛,自己也沒幹啥,這話說的好像他打了勝仗一樣,就這樣在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中,他們回了皇宮,秦聿先安排人將東安國使臣帶下去休息。這皇上早朝的清心殿秦聿還不方便進去,便和諸位大臣在議事廳議事,說是議事,其實也就商量決定下來秦聿即位一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如今明英皇帝還在東安軍營生死未卜,我南秦正值群龍無首生死存亡之際,唯有南秦王堪當大任。”
見到秦聿平安回來,早些時候屬南秦王一派的人立馬站出來擁護他,眼看著中立派和太子一黨的不說話了,局面一時有些尷尬。
就在這時傳來一聲通報聲,“王爺,前刑部尚書楊大人求見。”
在場的諸位心裡都暗自打算起來,這楊大人就是之前在朝中揭發秦子臣弑父殺君的那位。
“參見王爺,下官這裡有那秦子臣弑父殺君的證據。”
聽到楊大人直呼秦子臣名諱,在場的人打心裡對這楊大人心生敬意。下面的人將白情供詞遞交上去,秦聿仔細查看起來。
“王爺,在秦子臣還是太子之時,派他身邊的側妃白情在先帝壽宴偷偷給先帝下了藥,這才致先帝突然駕崩。在他即位之際,因害怕側妃暴露自己的秘密,又派人去牢中毒殺了側妃白情。”
早在秦子臣登基之初,楊大人就曾如此揭發過他,只不過當時秦子臣儼然一副明君的做派,也沒有多少人相信他會是這種殘暴之人。如今他在位期間沉迷享樂,苛捐雜稅,絲毫沒有個勤政愛民的樣子,倒是讓人有些懷疑起來。
再者提起這昔日的太子側妃白情,大家都有所耳聞,當初因為嫌疑太大被抓,最後也隻傳出來個畏罪自殺,如今想來倒是疑點重重,可從沒聽過白家曾受過怎樣不公的待遇,無論如何都沒到了讓這白情毒殺先帝的地步。
“且不說如今這秦子臣生死未卜,就說他殺夫殺兄殺妻,凶殘暴虐,薄情寡義,哪裡還當得起這明英帝。”
聽到這殺兄的罪名,中立派的許大人耐不住了,站出來問道。
“不知這殺兄的罪名怎麽算?”
“許大人有所不知,當初新帝即位之際,南秦王遇刺就是明英帝所為,直到南秦東安兩國交戰,南秦王一直都處於被追殺的境地,一路藏身逃竄。”
這許大人明顯還有疑慮,林衝連忙站出來講話。
“當初與王爺相遇在軍營,就是因為王爺被鷹衛追殺,險些遇害,我與南秦軍中多位將領都在場,還是多虧了我們幫忙,不然南秦王如今恐怕早已身首異處。”
“正是如此。”宋習也應和道。
聽到林衝和宋習這麽說,在場的都動搖了,這秦子臣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都難當大任,倒是這秦聿才是新帝的不二人選。
“南秦王文韜武略,執政有方,臨危受命,撥亂反正,堪當大任。”
說著許大人跪下來行禮,“參見皇上。”
許大人都這般態度了,其他人也不再猶豫不決,紛紛跪下行禮,“參見皇上。”
“感謝諸位大人的厚愛與信任,朕一定不負所托,勵精圖治,勤政愛民,有所建樹。”
“皇上,如今我南秦正值群龍無首之際,各方勢力動蕩,虎視眈眈,不如這就著手登基事宜?早日登基也好安定民心。”禮部尚書林封適時提出自己的建議。
“也好,就交給林大人安排吧。”
“如今東安國使臣還在南秦,不如就將他們多留幾日,登基大典就安排在五日之後,如何?”
“眾愛卿意下如何?”秦聿倒是沒什麽意見,而且林封的考量也有道理。
“臣等以為林尚書所言並無不妥之處。”
眼看著宋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林封開口問道,“林將軍,可還有何疑惑?”
林衝拱手行禮,“不知這封後大典林大人如何考量?”
“這,” 林封一臉為難地看向秦聿,顯然事先沒考慮到這茬。
秦聿擺擺手,“封後大典暫時不急,於情於理都沒有登基與封後同時進行的道理,當務之急還是先安撫百姓,同東安議和。”
聽到秦聿這麽說,林封這才松了一口氣,早就聽聞著南秦王與南秦王妃伉儷情深,如今新帝即位,若非要同封後大典一同進行,也不是不可,就是於禮法不合罷了。分開進行最好。不然林封還要想辦法勸阻,不然禮部的任務也有些繁重。
傍晚時候,秦聿就派人接蘇錦月進宮了,本來進城的時候秦聿就要帶蘇錦月一同進宮的,蘇錦月實在是太累了,秦聿就讓衛九先送她回王府了。尚衣坊很快就派人來給秦聿和蘇錦月量尺寸定製帝後新衣,忙到快要吃晚膳了才結束。
人一走,蘇錦月就一頭扎到床上,“這也太累了吧,最討厭這麽多禮節了。”
“快起來,要吃晚膳了。”秦聿一臉無奈的叫她起來吃飯。
“我不吃了,我要睡覺了。”蘇錦月無賴的在床上抖著腿就是不起床。
秦聿上前將她攬起來摟在懷裡,眉眼間都是藏不住的笑意,“朕的皇后這麽早就要歇息,莫不是想早些母憑子貴?”
蘇錦月一下子就漲紅了臉,一把推開秦聿,小跑著坐到飯桌前,“誰說的,誰要母憑子貴了,我就是歇一下,我這不是起來吃飯了嘛。”
秦聿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吃完早些歇息,明天事情還多呢,還有嬤嬤要來教導你禮儀呢。”
禮部的辦事效率是真的高,不到五日,就已經準備妥當了。
那天碧空萬裡,惠風和暢,秦聿一身黑金華服,從長階走來,無比尊榮華貴,眉眼之間都是帝王的威嚴,蘇錦月跪在地上偷偷的看他,眼裡的愛慕之情藏都藏不住,眼裡心裡滿滿都是他,秦聿他本就不該過那種隱匿山野的生活,不該隻屬於她一個人,他本就屬於南秦,屬於黎民百姓,只有這樣的秦聿才是完整的。
登基大典上,除了李瑾揚等人到場,凌風又格外派了使臣送來賀禮,宴席上,兩方交談甚歡,很快就商定下來議和條款,和之前蘇錦月所說相差不大。
河郡由東安和南秦兩國並治,城守、副城守分別由兩國派遣,基本上遵循河郡本來的規矩,只是允許東安派兵守衛河郡。等東安使臣回到河郡,就將秦子臣放還給南秦,一切交給秦聿處置,不再插手。兩國簽訂友好條約,聯合抵抗北越,永不主動發動戰事。
事情處理妥當,李瑾揚也就該回東安國複命了,第二天一早,秦聿特地備了酒席為李瑾揚等人踐行。
“此行多謝李將軍護送,多虧了李將軍處處為朕考量,朕才能這麽順利的奪得帝位。”秦聿最不會說場面話了,這番話說的他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
李瑾揚聽的也不自在,“行了行了,說這話呢。咱們可是過命的交情,這麽些日子的情誼了,還感謝來感謝去的,就是你不對了啊。”
從秦聿遇刺投奔李瑾揚,住在將軍府,為凌風做事,到現在,秦聿登基,就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蘇錦月也一時有些感慨,這麽些日子一直和李瑾揚共事,這突然要分別了,心裡是真的舍不得。
“李大哥,回到東安了,可別忘了我們啊,我們不在了,給你們將軍府省了多少夥食呢。。”蘇錦月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說的話都酸酸的。
“李將軍,你可告訴凌風了,我南秦可是白白送了他一座城池呢,讓他記著還欠我個人情呢。”秦聿說話也敞開了,不再拿捏著,端著了。
“皇上放心,我回去一定給您傳達清楚,如今兩國交好,以後以後的往來還多著呢,咱們來日方長。”
李瑾揚到底是個武將,更為灑脫一些。
踐行酒席吃完,李瑾揚他們就踏上了回東安國的路途,臨走前蘇錦月還囑托他向范婉兒問好,又將陳昊宇、白情托付給他,讓他在東安看顧著點一品居,要是他們想回來,就護送他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