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疼痛,站起身來,秦聿拱手道,“感謝諸位的信任,本王一定不負眾望,還南秦一個安寧,讓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
很快林衝就向軍營宣布了這一消息。
“秦子臣此人心狠手辣至極,為奪皇位弑父殺兄,若不是南秦王吉人自有天相,福大命大,如今也早已慘遭毒手。既然南秦王大難不死,那便是上天安排為我南秦百姓之福,救百姓於水火!”
底下頓時一片嘩然,這裡不過是一群一心想要精忠報國的忠肝義膽之輩,於他們而言不過一場政權更迭,哪裡能想到還有這麽些隱情呢,不過即便他們不懂這裡邊的門門道道,還是能明白過來這秦子臣絕非這皇位的合適人選。
“南秦如今形勢如何,諸位也都清楚,實在不是打仗的好時機,秦子臣狠辣好戰,一意孤行罔顧朝中大業,禦駕親征,昨晚大火,被擄去南陽,我南秦正值群龍無首之際,我林衝懇請南秦王臨危受命帶我南秦脫離困境。”
林衝的意思各將士也都聽明白了,這是要擁立南秦王為新帝,其實誰當皇帝對於他們下邊這些人來說也沒什麽區別,本來秦子臣昨天來說要禦駕親征的時候,也沒多少人看好,更別說現在被抓了。
想想南秦王秦聿向來有勇有謀,揚名在外,深得民心,別的不說,就說如今這南秦軍身陷困境,除了秦聿,還真沒有一個可以站出來當領頭的人。
看清局勢,底下一眾將士跪倒在地上。
“懇請南秦王帶領南秦脫離困境。”
“懇請南秦王帶領南秦脫離困境。”
礙於秦聿的劍傷,林衝又讓他多休息了一天。
可能因為這一天裡老是聽到別人說如今南秦局勢多麽緊張,秦聿也緊張起來,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養傷,立馬就能處理事務,但是轉念又一想,反正自己在這休息這麽一天,李瑾揚也不能打過來,何樂而不為呢。
就這樣,秦聿好好的休養調整了一天,才召集林衝、宋習和幾位重要將領共同議事。
“王爺,您且看這南陽傳來的書信。”宋習將李瑾揚的信遞給秦聿。
“這東安國實在是欺人太甚,獅子大開口啊,先是燒我糧草,又是擄走皇上作為人質,如今又提出這般屈辱性議和條件。”
林衝一臉憤恨,完全真情實感的為了要失去三座城池而悲憤。
聽著這臭不要臉的條件,秦聿差點吐出一口老血,李瑾揚問他這條件怎麽開啊,秦聿說往大了說唄。沒想到居然大到這種程度,真是自己給自己找難度,這得提什麽條件才能不著痕跡的談妥啊。
秦聿強壓下心底止不住的吐槽,正了正神色。
“那咱們就從東安國想要解決的問題入手,王副將,您長期駐守在南秦東安邊境,可知近期兩國可存在什麽爭端?”
知道這次議和的突破口可能就在這裡,王副將也有些緊張,仔仔細細的回憶起來。
“王爺,前些日子河郡和懷安兩城貿易往來爭端頻發,難不成是因為這件事?。”
這河郡是南秦國最靠近東安國的城池,懷安則是東安國最邊緣的城鎮,兩城乃南秦東安邊界所在。
聽到王副將還真找出了個小突破口,秦聿也嚴肅起來,雖然東安國發動戰事肯定不是因為這個,但是有爭端存在,日後難保不會成為隱患。
“王副將且細細說來。”
“回王爺,這南秦和東安兩國有關貿易稅的規定向來有所不同,之前河郡和懷安兩城邊境貿易一直處於兩國政策的黑色地帶,既不遵從南秦律法,也不按照東安律法來,自有一套規則,倒也相安無事。”
秦聿和林衝都點點頭,對於這件事他們倒是略有耳聞。
“不過前些陣子,河郡、懷安兩城爭相加大稅額,邊境貿易爭端頻發,打架鬥毆多有發生。”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那總是發生打架鬥毆,城守都不管嘛?”林衝也是頭一次聽說這其中的糾紛,沒想到都到這種地步了,竟然還放任這種情況繼續惡化?
“林將軍,有所不知,早在發生第一起惡性鬥毆事件時,兩城就進行過會談,但是條件沒有談妥,還差點打起來,後來也有過幾次,也都不了了之了,”
“幾次都沒談攏,難道還有人從中作梗不成?”
林衝是徹底聽不明白了,真是莫名其妙,好好的談再談不攏,讓這交易規則恢復如初還不是輕而易舉的?怎麽會到了打起來的地步。
秦聿眉頭微挑,真是沒想到啊,竟然還有人在黑色地帶混水摸魚。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去查查這裡邊到底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王爺,南陽這邊?”
宋習的意思秦聿明白,如今南陽、河郡兩城都被東安國佔領,饒是他們再想查明真相,也得經過李瑾揚那邊同意,若想知道懷安那邊的情況還得李瑾揚出手。
“明日一早,林將軍和宋大人隨本王前往南陽商談議和之事,本王會向李將軍提及兩城交易爭端的可疑之處,力求兩國合力查明其中真相。”
“是,王爺。”
決定好了議和一事,林衝和宋習就先下去準備了。
秦聿一個人來到營帳外,看著這邊境才有的格外寂寥的景象,心裡也格外平靜。
“真是有意思,到底是什麽人想要打破兩國安定的局面呢,如今肯定是在坐享其成吧。”
第二天一早,秦聿他們就出發了。剛一來到南陽城下,就被攔住了。
“南秦王秦聿求見李將軍,共商議和之事。”
“南秦王?你騙誰呢?這南秦王早在新帝即位之際就被刺殺了,現在哪裡還有南秦王。”
“不認識南秦王,那你可認識本將軍?”林衝最瞧不上這種羅裡吧嗦的什麽也說不清楚的人了,現在都是強忍著才沒出手打人。
林衝?這人是林衝,那剛才那位難不成真的是南秦王?南秦王沒死?
“林,林將軍?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快,開城門,林將軍快請進。”
雖然現在南陽被李瑾揚佔領,但是駐守南陽的軍隊裡既有東安國軍隊也有南陽本身的軍隊,見到林衝來不是該興奮激動嘛?這人眼裡竟然有些慌亂?這讓秦聿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你叫什麽名字?”
“下官蘇歷。”
來到南陽的城守府邸,秦聿他們就先來見李瑾揚了,簡單幾句客套話,秦聿就先讓林衝他們下去休息了。
“怎麽樣,還順利嗎?軍中都歸順於你了嘛?”他們剛一出去,李瑾揚就忍不住了。
“你還說呢,說好的做個戲差不多就得了,臨走了還給我一掌,直接給我拍吐血了,疼死我了。”
終於見到李瑾揚本人了,秦聿實在沒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想起來就氣的慌,一掌給他拍了個措手不及。
“秦聿,你怎麽樣啊,傷的重嘛?”蘇錦月穿著一身男裝跑過來,直接撲進秦聿的懷裡。
李瑾揚尷尬的摸摸鼻頭,“我這不是為了讓他們相信你嗎,不受點傷怎麽增加可信度啊,不然你也會有危險的,還不是為了保護你。”
看著蘇錦月跑過來,秦聿心情也變得輕快起來,將她輕攬在懷裡。
聽到剛才他們說的話,蘇錦月直接當著李瑾揚的面扯開秦聿的衣衫,只看到秦聿胸口纏滿了紗布,隻覺得鼻頭酸酸的。
“你不是說做場戲嘛,怎麽受這麽重傷?”
秦聿抬手將蘇錦月的碎發別在耳後,“只是裝的嚴重,李將軍這點度還是有的,不裝嚴重點,怎麽得到他們的同情呢?怎麽激起他們對秦子臣的怨恨呢?”
“對啊,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李瑾揚可不想蘇錦月把怨氣都撒在自己身上。
話剛說完,蘇錦月直接一記眼神殺過來,李瑾揚立馬不敢說話了。
看著她這副樣子,秦聿滿眼都是寵溺,拉著她坐下來。
“我這次過來是有要事跟你商量。”
“哦,什麽事啊,你且說來聽聽?”
“依我軍中副將所言,這河郡與懷安向來處在兩國黑色地帶,既不按照南秦的律法來,也不遵從東安的規則,自成一套,也算相安無事,可是前一陣子莫名起了衝突,爭相加大賦稅,幾次商談無果,還差點打起來,最終不了了之了。”
李瑾揚也察覺出來這其中的不對勁,一臉凝重。
“所以你是覺得有人在這中間有人混水摸魚,意圖打破兩國平衡,坐享漁翁之利?”
“正是如此,眼下戰事吃緊,恐怕有人是按捺不住了。”
眼見著李瑾揚和自己想一塊去了,秦聿也就直說了。
“我的意思是咱們聯手查明這其中隱藏的真相。”
“好,這種事情不解決,日後恐怕會成為大隱患。”
這東安國和南秦本來也不是互相敵對、非要爭個你強我弱的關系,能夠相安無事最好,如今有人意圖挑撥兩國關系,挑起戰事,無論是李瑾揚還是秦聿,又或是凌風,都不願看到這樣。
即便是凌風答應秦聿幫他出兵奪權發動的這場戰爭,也是盡力的想要將傷亡降到最低,秦聿事先也和林衝溝通過,打不過就投降,不做垂死掙扎,也正因如此,李瑾揚才能連奪兩座城池,得來全不費工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