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宇聽聞,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哀傷,追憶道:
“是的,那一段時間,她來找我,求我給她配藥,我知道這藥很危險,剛開始沒同意,但是耐不住她苦苦哀求於我。”
“這是她第一次求我幫她辦事,我怎麽能狠下心不幫呢。”
“我知道她會做出不好的事情,但我沒想到她如此大膽,居然會用來做弑君這麽危險的事情。我現在很後悔答應他的請求,竟然會促成這件悲劇,還讓她被抓,被人害死獄中了。”陳昊宇眼眶漸漸泛紅,眼裡隱隱約約泛著淚光,說完用手狠狠地摸了一下眼睛,吸了吸鼻子,顫抖著歎了口氣。
先帝被毒死的事情,私下老百姓討論的沸沸揚揚,陳昊宇自是知道白情被抓,又被殺死在獄中的事情。
“哎呀,我這大男人怎麽還流眼淚了呢,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陳昊宇望向手心看到了手裡的淚水,望向蘇錦月,不好意思的說道。
“老板居然為白情掉眼淚,我好像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刺激。”
“我賭十個穿雲箭,老板跟白情一定有貓膩。”
蘇錦月看著眼前彈幕的推測,也覺得陳昊宇跟白情的關系不簡單。
“無事,沒想到你也是性情中人,也難怪白情會把你當做朋友。”蘇錦月安慰道。
“朋友?沒想到她還會將我當做朋友。”陳昊宇喃喃道,神情複雜,欣喜似乎又帶一絲落寞。
“對,白情說,你是她為數不多的一個朋友。”蘇錦月將白情給她說的話,如實給陳昊宇說了。
“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順變。”為了保障白情的安全,蘇錦月並沒有告訴陳昊宇,白情已經被她救活的消息。
“不過你一個畫舫老板是怎麽得來這種毒藥的。”蘇錦月疑惑的問道。
“這……”陳昊宇遲疑了一下。
“沒事,要是不能說也可以不說。我只是想搞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不能讓白情白死。”蘇錦月理解陳昊宇的遲疑,解釋道。
“告訴你也無妨,你也知道我們所處在《帝心嬌寵》的世界裡,我來到這個世界是帶系統的,不過在這個女頻的小說裡我走的是男頻路線,我的任務就是掙大錢,成為一方富豪。我辦畫舫掙了不少錢,所以積分也積累了不少,我用積分換得的那份毒藥。”陳昊宇毫無保留的解釋到。
“老板竟然也有系統!!!!”
“畫舫老板是不是喜歡白情啊。”
“仿佛吃到了大瓜,沒想到啊,沒想到啊。”此時彈幕瘋狂刷屏。
“奧,原來如此。”蘇錦月也有點吃驚,點點頭,接著又說道:
“昊宇,我想求你到時候跟秦聿到朝廷作為人證,指任太子逆反的罪名。”
“我能猜到的,一定是太子為了潔身自保殘忍的殺害了白情。我會去的,我一定會拚盡全力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為白情報仇雪恨。”
陳昊宇磨著後槽牙,惡狠狠的說道。
蘇錦月沒有想到白情竟然還有會像陳昊宇這樣純粹的在意她的人,這跟秦子臣對白情的喜歡不一樣,秦子臣的喜歡被各種各樣的利益牽製的,他的喜歡是廉價的。
“其實……呃,沒什麽,那麽昊宇我就先走了。”蘇錦月看到陳昊宇如此傷心,差一點沒忍住告訴他白情活著的事實,但還是忍住了。為了言多必失,蘇錦月先行告退了。
陳昊宇送蘇錦月一行人出去後,望著擺在金絲楠木桌上的灼灼桃花,陷入了回憶。
想一想他們的初相逢,也是在桃花盛開的時令。
那時他剛穿越到這個世界,他不知道這個身體的原主在幹什麽,就突然出現到了木棧橋上,可能因為剛下過雨,木棧橋濕滑並且連一個欄杆都沒有,他一個不慎,猛地摔了一跤,掙扎了半天,還是栽進了湖裡。
他撲騰撲騰掙扎個不停,這時他的耳邊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別掙扎了,湖最深的地方也才到你的胸部。”
他往下伸腿很快就觸到了地面,他掙扎著站起來,發現水位才到他腰部往上一點,他尷尬的發出聲音的方向望去。
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她,僅一眼便淪陷。
灼灼桃花,十裡紅妝,她一襲白衣,身後跟著一片明媚的陽光,頭上撐著一片盛放的紅霞。她並沒有上前幫他,僅是站在岸邊,戲謔的笑他。而在他眼裡她瀲灩鳳目,展顏一笑,在桃花的映襯下,帶了幾分驚鴻的顏色。
花瓣被風兒吹卷著,洋洋灑灑的落在了她的肩上,他望著她,一瞬間窒息了,憋了一個大紅臉。
這便是他們的初次相逢,他承認他饞她的顏。
萍水相逢,他們之間也沒興起什麽波浪,僅是各自走散了。
他在這兒的身份僅僅是平平無齊一個小商人的嫡長子。為了任務賺的積分,他向家裡借了點錢,開起了明月畫舫,執筆畫起了未來的事,他們也再也沒有見過。
後來在一個廟會上,他們偶然又一次碰面,眼神相處,他驚喜的發現她竟然還記得他。他鼓起勇氣走上前去,邀請她去他的明月畫舫看一看。
“姑娘要看看畫冊嗎?我明月畫舫的畫冊可都是很有趣的。”
許是她正好也閑的無聊,便答應了他的邀請。
“好啊。”
來到他的明月畫舫,她一眼就被他畫的畫冊吸引,她翻越著他畫的有關未來的畫冊,越翻越激動,她低頭思忖了片刻,然後抬頭看向他說:
“你是不是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沒想到她竟然也是從現實生活中穿越過來的人,命運如此奇妙。
就這樣同類的親切感讓他們之間有了關聯,她後來也會時不時的來他的畫舫逛一逛,一來二去,他們的關系也變得熟稔了起來。
彼時他還是一個小小的畫舫老板,她還是蘇家不受寵的養女。
後來他的畫舫逐漸壯大,越來越有名。她也終於成了太子側妃。
他知道她並不完美,她攻於心計,攀炎附勢。許是第一眼太過驚豔,他接受她所有的不完美,依然心悅於她。他看著她爭寵,知道她喜歡秦聿卻愛而不得,看著她嫁給了太子秦子臣,歡喜於她的歡喜,心痛於她的悲痛,只要見她笑就滿心歡喜。
後來為了避嫌,怕惹秦子臣不愉快,她也就沒來過他的明月畫舫。
等到她再次邁入他的畫舫,確是求他幫她找尋毒藥。他知道她已經深陷泥潭,爬不出來了。他只能痛苦地看著她一步步墜向黑暗,卻無可奈何。
現在又到了桃花飄香的時候,他卻再也看不到她驚鴻的笑了。
在陳昊宇望著桃花陷入回憶的時候。這邊的蘇錦月已經到了自己的庭院。
蘇錦月路過側房的時候,思考了片刻,還是進去了。
“我今天去明月畫舫找陳昊宇去了,他……沒想到他很在意你,他說他會為你報仇雪恨的。”蘇錦月終是不忍陳昊宇在那暗自傷神,向白情坦白了他的痛苦和相思。
白情望向蘇錦月,宛如一攤死水的眼神裡終於掀起一絲絲波瀾。
蘇錦月任務已達成,沒有等白情說什麽就轉身走了。
這時太子暗衛還在盯著蘇錦月的一舉一動,他看著蘇錦月從側房裡推門出來,隱隱約約似乎看見裡面有一個穿白衣的女子。暗衛思考片刻,還是轉身向太子報告去了。
這邊太子寢宮裡,太子的親信辛巴也正好收集到了相關情報向秦子臣報告來了。
“報告太子,臣了解到南秦王命令侍衛將太子側妃的屍體運送到了邢振堂。”
“秦聿居然將白情放在了邢振堂。”太子驚訝道。
“門口守衛森嚴,我沒有辦法進到邢振堂裡面。”辛巴接著報告道。
“我觀察了幾天,發現並沒有任何人進去,也沒有任何人出來。他們不可能將屍體存放在那裡那麽長時間,卻又不管不顧的。所以我鬥膽猜測,邢振堂裡面可能並沒有什麽人,側妃的屍體可能又被悄悄運了出去。”
“果然出了問題。”秦子臣緊皺著眉頭,不安地在房間裡踱來踱去,思考道。
這時暗衛匆匆趕到。
“太子,屬下罪該萬死,將李筱筱看丟了。蘇錦月好像將李筱筱藏到了別處,臣無能沒有找到。”暗衛跪下,抬頭看了一眼秦子臣,立馬恐懼的低下頭,顫顫巍巍的說道。
此時的秦子臣心裡很是焦躁不安,暗衛更是正好撞到了槍口上,他伸腳將暗衛踹倒在地。
“你可真是個廢物,我之前怎麽說的,不是她死就是你亡。既然你任務失敗了,辛巴殺了他。”秦子臣轉向辛巴,命令道。
辛巴拔出劍來,將要刺向他。
暗衛趕緊爬起來躲閃,接著向秦子臣跪下,求饒道:
“太子,太子饒命,先……先別殺我,我最後還有一事想報!”
“停,讓他先把話說完。”太子出聲製止了辛巴的動作。
“屬下,屬下這幾天一直盯著蘇錦月的一舉一動,看到她今天去找了明月畫舫的陳昊宇。當她回到王府時,去了那個側房,這次屬下有幸看到側房裡好像秘密關著一位白衣女子。”暗衛快速且大聲的將他觀察到的情報說出來,唯恐說慢了,還沒說清楚,辛巴的劍就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