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池的碧水和滿池的葉荷,映襯著滿池的荷花。荷花千姿百態,但都舒展著花瓣,熱烈地盛開著。荷葉上一顆顆露珠,在陽光的照耀下晶瑩透明,閃閃發光,給荷花增添了一份欲語嬌羞的神態。
仔細的望過去,還真的有並蒂蓮,一莖生兩花,花各有蒂,在眾多的荷花中靜悄悄地綻放著,倒也是美極了。
范婉兒望著那並蒂蓮莞爾一笑,轉過頭溫婉地望著凌風說道:“並蒂花有‘花中君子’的稱號,都說這並蒂蓮千年花開,真是難得。現如今並蒂蓮花開的如此旺盛,是吉祥的征兆,預示著我東安國國泰民安,四海升平啊。這都是陛下的功勞啊。”
竇貴妃聽後,怎能被比了下去,立馬也媚眼如絲的看向凌風,誇獎道:“皇上,這並蒂蓮千年花開,不也正說明皇上的英明神武麽。”
又開始了,她們又開始了,蘇錦月實在是佩服。她不禁斜眼瞅了一眼凌風,凌風正好對上蘇錦月投來幸災樂禍的目光,無奈的皺了皺眉頭,微微聳了聳肩,似乎也有些無可奈何。
“不可奢靡享樂,盲目大意。”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轉頭望過去,是攝政王凌墨寒來了。
“攝政王。”
“皇叔。”
凌風,范婉兒他們給攝政王請安道。
凌莫寒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接著訓誡道:“雖然現在表面上安穩,但背後也有許多暗藏的隱患,並不是高枕無憂了。應當居安思危,戒奢以儉為好。”
只聽攝政王這番話,倒是有恪守成憲的賢臣的樣子,蘇錦月有些意外,攝政王會如此提點凌風,倒跟她想的攝政王有些不一樣了。
“攝政王教訓的是,是臣妾目光短淺了。”范婉兒趕緊認錯道,倒是有些怕攝政王的樣子。
凌風輕輕拍了拍范婉兒的後背,一改剛才的表情,換上一副樂不思蜀的神態,嬉皮笑臉的說道:“怕什麽,出了什麽事兒不是有皇叔和太后撐著嗎,我有什麽可擔憂的。”
這言外之意倒是有些含沙射影,說攝政王跟太后乾政的意味了。
蘇錦月沒想到凌風會這麽大膽,不過以凌風一直扮演的天真無邪的人設,似是無心之談,這麽說也無可厚非。就看攝政王多不多想了,蘇錦月暗暗為凌風捏一把汗。
攝政王凌莫寒深深的看了凌風一眼,沒有說話,表情看不出什麽頭緒來。
凌莫寒環視了四周一圈,問道:“不是太后安排的賞花會嗎,怎麽人都來齊了,她還沒來呢?”
蘇錦月之前一直看她們爭寵看入迷了,這才意識到太后一直沒有來。
“婉兒,太后這麽久還沒過來,你去看看太后正在幹什麽吧。”凌風看向范婉兒說道,眼神不經意瞥了一眼蘇錦月。
蘇錦月接收到凌風的信號,拽了一下李瀟瀟,然後對范婉兒說道:“范貴妃,我們跟你一起去吧。也可以到處逛逛。”
“也好。”范婉兒隱約知道了些什麽,於是點頭同意了。
范婉兒他們三個人不一會就來到了太后的坤寧宮,但還沒進門,大老遠的就聽到了太后雷霆般的怒吼:“你們怎麽這麽笨!一個妝都畫不好,要你們有何用。”
范婉兒他們進去的時候,太后正在那裡瘋狂的摔東西,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她的周圍跪了一圈侍女。
“姑母,這是怎麽了,這大好的日子,到底誰又惹你生氣了。”范婉兒看見後,趕緊上前扶住太后。
“消消氣,犯不著跟他們一般見識。”范婉兒伸手輕輕拍拍年太后的後背,給她順順氣,怕太后這一下氣過頭去。
年太后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又指著在旁邊跪著求饒的侍女,氣憤的說道:
“今天一早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臉上竟然長了一個包,我已經夠煩躁了。這個廢物擺弄了半天都沒有將我額頭上的包遮住,這可讓我今天如何見人呐。”其實是在說讓她怎麽好意思以這副面容見攝政王呢。
蘇錦月她們望過去,果然看到太后額頭上長了個紅彤彤的痘,雖然不大,但很是顯眼。紅彤彤的痘在臉上,一下把整張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痘上,果然不能出去見人,尤其是去見心上人。
這時年太后一扭頭,突然看見了在旁邊候著的蘇錦月和李瀟瀟二人,微微收起自己的情緒,有些意外的說道:“瀟瀟也來了,這位是?之前倒是沒有見過。”
“給太后請安。”蘇錦月和李瀟瀟連忙給太后請安道。
蘇錦月向前一步,畢恭畢敬的回話:“臣妾叫蘇月兒,是李將軍表弟李聿的妻子。”
太后回憶著,倒是想起什麽來,回答道:“李聿?嗯……是攝政王最近新收納的幕僚嗎?”
“回太后的話,正是臣妾的相公。”蘇錦月回答道。
因攝政王的關系,年太后對蘇錦月立馬就和顏悅色起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蘇錦月:“李聿那人我是見過的,跟你倒是搭配,郎才女貌的。”
蘇錦月緩緩垂下眼簾,莞爾一笑,說道:“多謝太后誇獎,太后謬讚了。”
她們四個人寒暄完畢,年太后拽著范婉兒的手,有些緊張的說道:“他們可都去了?”
范婉兒反握年太后的手,然後回話道:“他們都來了,就差姑母你一人了。攝政王讓我們來請你呢。”
范婉兒知道自己的姑母真正想要問的是誰,所以特地挑了能夠讓她開心的回答。
年太后的臉色一聽是攝政王讓人來找她,突然就高興了一下,但是突然又想到什麽,立馬就又陰沉了下來,太后一臉憂愁的看向銅鏡,說道:
“哎,這可怎麽辦啊,我頂著這麽大的包怎麽出去啊,他們可都還等著我呢。”
旁邊的侍女嚇得立馬又跪下求饒道:“是奴婢無能,讓太后如此為難,望太后責罰。”
年太后冷冷的用余光撇了一眼那侍女,一臉嚴肅,冷哼一聲,說道:“懲罰你自然少不了,隨後你去楊主管那領罰。現在耽誤之急的就是把我的包遮住,我再給你一刻鍾的時間。要是遮不了,你也不用活了。”
侍女實在是沒辦法了呀,她試了什麽辦法都沒用,她絕望的跪在那裡,身體都快要都成了骰子,快要嚇昏過去了。
因為古代的空氣較之現代好太多了,范婉兒她們其實平常都很少長痘,所以也並沒有什麽辦法,場面一時間有些焦灼。
寢殿的所有人都在沉思著解決辦法。
蘇錦月剛才一直在思考,這個可是一個接近年太后的好機會,自己必須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但是有什麽辦法呢。
“沒想到太后的偶像包袱這麽嚴重,一個痘怎麽了,多大點事啊。”
“樓上,你懂什麽,那是太后啊,尊貴著呢。”
“是我等賤民所不能體會的了。”
“用什麽東西遮住呢,這麽耗著也不是辦法。”
“這你就又不懂了吧,就得讓別人等一等,要不怎麽能顯出太后的尊貴呢。”
有一堆彈幕從蘇錦月的眼前飄過,雖然有很多無聊的調侃,但蘇錦月還是從裡面找到了有用的信息。
對呀,可以找什麽東西將那痘遮住,那用什麽呢?得美觀一些。
蘇錦月想起來之前就聽聞古代女子有貼花黃的面飾裝扮,但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世界卻沒有,或許在漫漫歷史長河中丟失了,不過這不失一個好辦法。
突然蘇錦月眼前一亮,正好他們要去賞荷花,她可以為太后畫一個蓮花圖案的紅色抹額,正好可以將痘遮住,也映襯今天的賞花的主題。
不僅可以幫助太后解決燃眉之急,自己也可以趁此機會表現自己。
蘇錦月慢慢走上前去,不卑不亢的說道:“太后,臣妾倒是有一個辦法倒是可以完全把這個包遮住,不知道您能可否讓臣妾試一試。”
年太后都火急火燎了,正愁不知怎麽辦呢,雖然有一些懷疑聽蘇錦月說的,覺得她根本是在說大話,完全遮住根本不可能,但還是死馬當活馬醫吧。
年太急急忙忙的說道:“快,不管什麽辦法,快給我試一試。只要你能遮住這個包,我一定重重有賞。”
“臣妾一定竭盡所能,請問胭脂在哪裡?”蘇錦月不知道東西的具體位置,於是望向跪在一旁的侍女說道。
侍女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快步走到梳妝桌前,從首飾盒裡拿出胭脂,然後畢恭畢敬的遞給蘇錦月。
蘇錦月雙手接過,順便從旁邊的瓷瓶裡拿出了一個刷子,走到太后面前。
她小心翼翼的捧起太后的臉,正巧蘇錦月之前學過幾天畫畫,畫一朵花還是綽綽有余,不一會,蘇錦月就在年太后的額頭上畫了個栩栩如生的蓮花,巧妙的將紅痘遮住了。
年太后不知道蘇錦月在幹什麽,但還是拾趣的沒有出聲,配合的任她動作。
蘇錦月畫完畢,蘇錦月慢慢的讓開身子,將銅鏡擺在年太后的面前,笑道:“太后,您看看可否滿意?是不是全都遮住了?”
太后緊張的拿過鏡子,望向鏡子中的自己,瞪大了雙眼,嘴微微張開,她喃喃道:“滿意!我太滿意了,我從沒見到我如此好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