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裡,夜墨塵被打發去砍柴火和簽子之後,慕凝就開始剝兔子皮了。周依蘭看不得這血淋淋的場景,只要端了水盆子幫著慕凝洗菜。到了別人家裡,她也不好意思乾看著慕凝動手。雖然周依蘭從來沒有洗過菜,但好在慕凝指點了兩句之後,她也漸漸上手了。
洗個菜而已嘛,把菜洗乾淨了,那還不容易。
慕凝看著周依蘭,想起之前圖素也幫過她洗菜。周依蘭是周家小姐,圖素雖然只是個農女,卻也是村長心頭上的尖肉,兩人都不會洗菜。但是周依蘭明顯做的比圖素要好。
慕凝將兔肉剁成了小塊狀,然後閹了起來。打算用簽子串起來烤著吃。算上周依蘭,一共五口人,光這兩隻野兔子,慕凝怕慕安那個餓死鬼投胎的吃不飽,又悶了一鍋飯,將乾菜鹹菜一起炒了辣子,下飯吃。
冬天沒有新鮮菜,有的只是乾菜或者鹹菜。剛剛周依蘭洗的就是這些。
慕安一進門就聞到了香味,不由得腆著臉道:“妹妹,你今天下廚啊。”轉頭一看,見周依蘭還在這,不由得眉頭跳了跳,問道:“你怎麽還在這裡?”
周依蘭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冷哼道:“我怎麽就不能在這裡了,這菜可是我洗的呢。”
這慕安有些不相信:“你一個小姐,還會做這種事情?”
慕母在廚房外面往裡面探了探頭,看著周依蘭一身的富貴打扮,不由得眼珠子轉了轉。進來將慕凝扯了出去問道:“阿凝,那個小姐是……”
“哦……阿娘,那個就是一直與我交好的周家小姐了。”慕凝道,不明白慕母為什麽這樣神秘兮兮的,好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一樣。
慕母有些興奮地搓了搓手道:“阿凝啊,這周小姐是打算在咱們家吃晚飯了?”
慕凝點了點頭道:“當然了,人家還幫著洗了菜呢。”
“不是說大家小姐都金貴得很嗎?這……周小姐還幫著咱們洗菜哪?不錯不錯。”慕母連連點頭,心裡頭很是滿意。臉上的褶子都快笑成一朵花了,看來這周小姐並沒有那些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嬌蠻性子嘛,這不挺懂事挺識禮的嘛。
慕凝看著慕母的反應有些不大對勁,不由得心中警鈴大作,一面疑惑地問道:“阿娘,你這是什麽意思?”
慕母咬了咬唇,一面往廚房裡頭的周依蘭和慕安看了一眼,搓著手道:“那啥,你哥現在也混得不錯啦,我看這周小姐……是不是對你哥哥有意思啊?你這個當妹妹的,也得有點眼力見,幫著給你哥哥牽牽紅線呀。你看你這都成親大半年了,你哥還是光棍一個。”
慕凝:……
周依蘭會喜歡慕安?周依蘭不想著從廚房裡拿把刀砍死他,她都要謝天謝地了。
慕凝看著慕母的眼神有些一言難盡。
等慕母進了廚房,才發現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勁。周依蘭好像和慕安並沒有像她所想象的那樣,反而有些劍拔弩張的,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起來的架勢。
“安兒,你這是怎回事,你平時可不是這樣的。”慕母衝慕安擠了擠眼睛說道:“人家周小姐好不容易來家裡吃頓飯,你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慕安看了慕母一眼,沒好氣地道:“阿娘,她是阿凝的朋友,我這是看在阿凝的面子上,我才沒趕她走。”
慕母頓時把眼睛一瞪,這慕安說的是什麽話?
聽到慕安的話,周依蘭也是毫不客氣地回懟道,“你說反了,你們這種窮酸鄉下地方,要不是看在你妹妹的份上,我也不會來的。”
“你!”聽到周依蘭形容這裡是窮酸鄉下地,慕安頓時被氣了個倒仰。
慕凝有些無奈地出來打圓場道:“哥哥,你平時也不是這個樣子的,我看你對蕊兒姐,不是也挺好的?怎麽對依蘭就這麽沒有風度?解先生就是這麽教你的嗎?”
慕安心說,這個臭丫頭哪能和劉蕊兒比較。聽到慕凝提起解溫綸,慕安頓時僵硬了一下,隨即撇了撇嘴巴,沒再開口。
慕凝見慕安這樣,不由得勾了勾唇角。招不再新,有用就好。
屋內慕凝已經搭好了燒烤架子,正在串著兔肉。這些兔肉都是放了不少調料醃製好的。慕母和慕安將飯和菜都端了出來,因為這周依蘭留下了吃飯,慕母又特意做了一個蛋花湯。
“我們家粗茶淡飯的,不好意思,還請周小姐別見怪。”慕母一邊笑著道。
見慕凝一個人在忙活著,夜墨塵便坐了過去幫著慕凝串兔肉。
周依蘭往那邊羨慕地看了一眼,一邊搖了搖頭道:“沒有,伯母,你們家慕凝的手藝真好。之前托她的福氣,我可是吃了不少新鮮東西呢。”
慕安看了一眼,有些不可置否。慕凝的手藝確實是好,連他這個做哥哥的都沒有吃過幾次。聽周依蘭這個瘋丫頭的語氣,好像是吃了慕凝不少東西?怪不得她一個大家小姐能這樣放下身段地來和慕凝交往,原來是吃人嘴軟啊。
慕凝把肉串都放到架子上燒烤了,屋裡頓時飄著一股濃鬱的肉香。慕凝又將辣椒炒的油端了出來,“要是吃辣的話,就淋上一點這個辣油就行了。”
周依蘭眼冒星星地使勁嗅了嗅,直咽口水地道:“好香啊!”
不用慕凝說話,周依蘭就先不客氣地拿了一串肉串起來吃。慕凝已經事先剃去了骨頭,因此吃起來又滑又嫩,齒頰留香,連骨頭都沒有。周依蘭幾乎一口就吃掉了一串肉串。
見這個瘋丫頭這個不客氣地自己動手了,慕安頓時哼了哼,也毫不猶豫地拿起來好幾串開始吃了起來。
慕凝遞了一串給慕母和夜墨塵,道:“快嘗嘗吧,看看這個味道比起之前的幾次燒烤來說如何?”
夜墨塵眼神閃爍地看了慕凝一眼,然後才低頭嘗了一口,讚賞道:“不錯,手藝又進步了些。開個酒樓也夠了。”夜墨塵說著,看了慕凝一眼。慕凝在打什麽算盤,他比誰都更清楚。
“真的?”慕凝有些欣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