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完衣裳洗漱一新之後的衛家兄弟兩，雖然看起來有些瘦弱，但還是挺討喜的。

  袁軒便和他們商量著月錢，兄弟倆合起來一個月兩錢銀子，不包吃住。倒不是袁軒摳，而是升米恩鬥米仇，給的太多了，人家反而會覺得來得容易不珍惜。

  而且，這樣的條件不算好，也不算差。但是對於衛家兩兄弟來說，就跟救命稻草一樣。只見兄弟兩人眼裡都冒著驚喜的光芒，畢竟他們沒什麽力氣，又沒什麽技術，想找個活實在是太難了。

  今天就開始算工錢。

  衛家兄弟兩給慕凝道了謝，馮奚亭就送慕凝就出來了。

  “不在多坐一會嗎？”馮奚亭含笑問道。

  慕凝看著他，似乎剛剛對張順凡冰冷得像是個電冰箱一樣的那個馮奚亭，只是她的錯覺。

  “不了，搞定了這兩孩子的事，我也就放心了。不過我還得回家去安撫一下我阿娘，畢竟……”慕凝歎了一口氣。

  馮奚亭也知道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因此便也沒有再強留。

  慕母聽說那活計並沒有落到張順凡頭上時，不由得愣了半晌，半天才反應過來，呐呐地問道：“這是怎回事？你快給阿娘說說。你師父怎就看不上你舅舅了，你舅舅哪兒比不上那兩個半大的小子了，那兩小子能乾的成什麽事情？”

  慕母喋喋不休地道：“你師父之前還來咱們家吃過飯，咱們可沒有虧待過他呀，他怎能不收你舅舅呢……”

  慕凝對張家人挾恩求報的做法很惡心，盡管付出都是要求回報的，不要求回報的付出叫做施舍。但是也要看你付出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好吧？
  張家接濟過慕家一段日子，慕家不也照樣給張小姨請了神醫看診，還送了雞蛋？張家來人，只要不打什麽鬼主意，哪次慕凝沒有好好招待他們了？

  “阿娘，我師父已經幫了我很多大忙了，他不欠咱們什麽。”慕凝淡淡地止住了慕母的話頭道。

  就和她們家，不欠張家什麽一樣。

  慕母一時有些僵住了，是啊，人家確實不欠她們什麽。但是……

  “他不是你師父嗎？你就沒幫你舅舅說兩句話？”慕母懷疑地看向慕凝，疑心慕凝沒有盡力，別是胳膊肘往外拐，幫了那兩個小子吧？
  “是我師父又怎樣，我師父要找個識字的，我舅舅不識字，能怪誰？”慕凝沒好氣地道。

  慕母張了張嘴巴，被慕凝這一通話給說懵了：“怎……還要求要識字了？那兩孩子，難道就識字？”

  慕凝看了慕母一眼道：“醫館肯定得識字呀，衛家那兄弟兩，人家沒逃難之前，也是個有錢人家，自然是念過書的。”

  這下慕母倒真的無話可說了，誰能想到居然要識字的呢……

  慕母歎了一口氣，也不勉強了：“那你再幫著看看吧，看看能不能給你舅舅找個合適的活乾。”

  見慕母沒有再扯著不放，慕凝的笑頓時就多了幾分，脆生生地應了一句。

  張順凡回到張家之後，張家簡直要炸開了鍋。這好端端地人，怎出去了一趟，回來就不會說話了？

  李氏臉色慘白地搖晃著張順凡道：“當家的，你可別嚇我啊！你快說句話呀！”

  張順凡的兩個閨女也抱著他的大腿哭。

  可是張順凡不會寫字，比劃了半天張家人都不懂他是個什麽意思。看著李氏和自己孩子哭天搶地的摸樣，張順凡心裡也有些鬱悶。

  張老頭子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並沒有李氏那麽慌張。

  張老爺子定了定神，說道：“老二，我問你話，要是對了，你就眨眨眼睛，要是錯了你就拍個手吧。”

  這主意好！張順凡的眼睛亮了亮。

  見老頭子像是有辦法了，李氏也不再哭嚎，抹了眼淚就把兩閨女拉到一邊去了。

  李氏和慕家的魏氏一樣，都是兩個女兒。不過李氏比魏氏強一點，她去年還生了個兒子，如今快滿一歲了，現在還天天被張老婆子抱在懷裡疼著。

  “你這是真啞了？”張老頭子看著張順凡，顫抖著問道。

  哪能啊，要是真啞了，他就得先去慕母那了。張順凡眨了眨眼睛。

  張老頭子和李氏頓時就松了一口氣，張老頭子想了想又道：“那你是暫時不能說話？明天能說話不？”

  張順凡都快熱淚盈眶了，真不愧是自個兒的爹啊。張順凡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張老爺子心裡邊頓時就有個底了，冷笑了一下道：“是那個死丫頭害你變成這樣的吧。”

  張順凡又眨了眨眼睛，阿爹簡直神了，每句話都說中了，像是親眼看到了一樣。

  張老爺子擺了擺手道：“我就知道那丫頭沒安什麽好心，你拿了她的人參，只是讓你吃這麽點小虧，已經算是便宜你了……”就是不知道這丫頭還有沒有留啥後招。

  李氏聽了是慕凝害的張順凡變成這樣，不由得尖叫了一聲，立刻就嚷著要去活扒了那個小賤人的皮，當聽到“人參”兩個字時，不僅愣住了。眼神看向張順凡，啥人參？

  這事張順凡連李氏都沒說。

  此刻聽了張老爺子的話，張順凡有些驚疑不定，這老爺子啥時候知道他拿了人參了？
  “早上那丫頭一來就跟我說了，估計是指著我發火呢。”張老爺子冷笑了一下，看了張順發一眼道：“你也被磨嘰了，感覺把人參拿出來，那丫頭的人參可不是這麽好拿的。”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估計這一家，只有張老爺子心底跟個明鏡一樣。

  不得已，張順凡隻好去了後院，挖出了一個醃菜壇子。裡面整整三百兩銀子。

  沒錯，張順凡留了個心眼，隻交了三百零銀子，還給自己偷偷留了兩百兩銀子。

  張老爺子接過這沉甸甸的銀子，激動的雙手顫抖，半晌才抬頭死死地盯著張順凡道：“老二，你沒有藏私吧？”

  張順凡心裡咯噔一下，立刻就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