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太子楚煜和身後的侍衛奴仆都走遠了之後,慕燕華才擰著眉頭,疑惑開口:“公主,你怎麽會和太子走到了一起呢?”
聽到這話,齊齊赫欞沉沉地歎了一口氣,“說來話長啊。”
她垂著眼眸,滿臉無奈,“王妃,你還記得上次在宮中,我父親提起聯姻之事嗎?”
“嗯,記得,難道太子有這個意願?”慕燕華抿了抿嘴唇,低聲問道。
“是啊。”赫欞輕輕點頭,眉頭緊皺,“太子已經在殿中相約過兩三次了,都被我已各種理由推脫了,可是今日,我父親剛好在,我沒有辦法,便只能同他一起出來了。”
常年生活在都城的慕燕華和宋紫雲兩人,是知道太子的德行的,可是看到赫欞也如此抵觸他,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赫欞,那你覺得太子怎麽樣啊?”宋紫雲挑了挑眉頭,徐徐開口。
“不怎麽樣,這幾日我住在宮中,太子時不時會過來,雖然殿中的宮女不敢當著我的面說些什麽,但是我還是聽到了不少。”赫欞輕輕聳肩,眼底閃過了一抹厭棄。
“我是不會選擇一個性格暴戾,失寵而驕的男人作夫君的,雖然他位高權重,甚至以後還會成為天朝的君王,但是我是草原兒女,看重內在甚過外在。”
聽著她的話,慕燕華和宋紫雲兩人不由得笑了笑,沒想到她來了天朝沒多久,這些事情倒是看得明白。
“好啦,要不,我們帶你去吃點好吃的?”宋紫雲走到了她身邊,輕聲打趣道。
“好啊,我還正想找個時間找你們,沒想到今天就遇到了,你們還替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赫欞欣喜地勾了勾唇角,揚著下巴。
“這樣吧,你們帶我嘗一嘗都城的美食,我付錢。”
果然是草原公主,說話都是這麽的豪邁大度。
西街的一家百年酒樓,二樓包間裡,三個姑娘正笑靨滿面地談天說笑。
可是,齊齊赫欞突然神秘地用手指放在了嘴唇上,低聲道:“你們相不相信一見鍾情啊?”
“一見鍾情?”
聽到她的話,屋裡的另外兩人都有些驚訝,她們睜大了雙眸,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的女人,眼底掠過了一抹亮光。
“上次在皇宮宴會,我喝了點天朝的桂花釀,那酒好香甜,我忍不住多喝了幾杯,結果抬眸的時候,不小心和一個人四目相對了。”
齊齊赫欞羞澀地垂了垂眼眸,白皙的臉頰上漫上了一抹紅霞。
“我本來還以為很尷尬呢,結果他笑了,那笑容好乾淨,好純潔,我。”她輕咬著紅唇,嬌羞地摸著帽子垂下來的流蘇。
看著本是豪爽朗逸的草原公主突然羞澀,慕燕華不由得揚了揚嘴角,輕聲打趣道:“那公主後來有沒有問清楚那人是誰啊?”
“嗯。”齊齊赫欞抿著嘴唇,微微點頭,“聽小宮女說,好像是皇子,六皇子。”
楚贏?
一聽到她說那人是六皇子,慕燕華嘴角的笑容立刻生硬了幾分。
原來她喜歡上的是他。
可是楚贏根本不像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文質彬彬,溫文爾雅,如果赫欞真的喜歡上他,大概也不是一件好事吧。
就在她垂眸暗暗思索的時候,赫欞又從衣衫中拿出了一封信,神秘地啟唇:“其實,他還給我寫過一封信。”
“喏,就在前天,我看過信裡的內容了,但是不是很明白天朝的詩詞歌賦。”她小步走到了慕燕華和宋紫雲的中間,將信紙放在了二人的中間。
“要不,你們幫我翻譯翻譯,這說的是什麽意思?”
看著那信上娟秀飄逸的字體,她們二人隻得尷尬相視,面面相覷。
六皇子楚贏的城府可不是這麽簡單啊。
慕燕華輕輕吸了一口氣,接過了信封,微微點頭,“好,我幫你看看。”
展開信紙,裡面的字一覽無余,全然落入了她的眼眸。
“這裡面的話大多是帶有相思之意的古語,都在委婉含蓄地表達對你的心意。”慕燕華看著那上面的話,心裡不免有些擔憂。
他突然對齊齊赫欞表達心裡的好感到底是為了什麽?
不得不說,今日太子的出現,和六皇子的書信,都引起了她心裡的懷疑。
雖然陀拉國不似天朝強盛,但是赫欞畢竟是一國的公主,如果能夠和她聯姻,那麽手裡定會多一股強大的勢力。
他們,會不會是為了要增強自己的實力,才主動表明心意的?
可是齊齊赫欞卻全然不知這天朝皇室,皇位之中的洶湧波濤。
看著她臉上洋溢的笑容,慕燕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宋紫雲似乎也意識到了同樣的問題,滿含深意地瞥了她一眼。
從酒樓出來後,夜幕已經全然籠罩了天空。
稀稀疏疏的星星鑲嵌在那一輪彎月的四周,皎潔的月色鋪滿了回王府的小道。
在這一路上,慕燕華的心裡都在思索著齊齊赫欞的事,走到王府門口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看見門口的人。
“慕醫師,是你嗎?”一道清冷的女生悄然傳來,慕燕華側目相望時,發現竟是沈府的端木蓉豔。
“夫人,你怎麽在這裡,不進去等我啊,夜深風大,萬一著涼了可怎麽好。”她微微蹙了蹙眉心,擔憂道。
“不打緊,不打緊。”端木蓉豔垂了垂眼眸,面色沉重。
“夫人,你是有什麽事嗎?”慕燕華小步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聲問道。
“慕醫師,我,我本不該打擾你,可是,應該只有你能救我們了。”端木蓉豔的聲音裡帶著一點點的哭腔。
看著她的模樣,慕燕華的心裡有些隱隱不安,“怎麽了?夫人快說吧。”
“慕醫師,前日,前日我照常給夕城熬夜,可是喝了藥他便覺得不舒服,就睡下了,可是今早,他也一直迷迷糊糊沒有起來。”
“下午我再送藥過去的時候,他還是神志不清,而且嘴裡還在說胡話,我本想去找大夫,可是大夫一聽說是沈府,就都不願去。”端木蓉豔焦急地擰著眉頭,不停歎息。
“夕臣呢?他可以替夕城診斷啊。”慕燕華沉了沉眸色,急切地問道。
“他走了。”端木容顏垂著頭,低聲道:“你也知道,他從小被關在府中,幾日前,夕城的身體已經恢復的不錯了,而他也說想出去走走。”
“我虧欠他,便讓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