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喜轎中的雲漫歌聽著周圍的鑼鼓聲響,心中毫無波瀾。
因為路程遙遠,所以還未到中午,喜轎便上路了。
雲漫歌耳聽八方,當覺察到周圍百姓們的聲音稀少了之後,她便知道,這是出來了京城外了。
為了更快到達北霜境內,送親的隊伍走的是往北的道路。
送親隊伍已經走了大約一個時辰了。
因為天氣炎熱,轎夫們過度勞累,為防止中暑,便就中途休息了一下。
雲漫歌覺察到轎子停了下來,便悄然掀開了簾子的一條縫,卻看見眾人都躲在了一旁陰涼的大樹下休息了。
跟著的喜娘迎上前,喜娘在轎外輕聲問道,“新娘子可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雲漫歌柔聲回應道,“沒有,就是有點兒渴。”,她忘記將水放入空間指環處了,倒是有點兒失策。
“小姐,稍等一下。”,素月的聲音傳來,隨即雲漫歌便聽到了素月跑去其他了其他地方的聲音。
炎炎夏日,知了的聲音響徹了整片森林。
雲漫歌憑著周圍的環境細微的聲音,判斷出周圍的大概位置。
雲漫歌緊閉雙眼,她在算計著什麽。
素月很快便將水袋拿了回來。
雲漫歌從轎子中伸出一隻芊芊玉手,接過素月遞過來的水袋,拿過來便毫不客氣地咕嚕咕嚕飲了幾口。
這古代的水就是清甜,雲漫歌瀟灑地抹了一把自己嘴角的水漬。
停歇了一會兒,送親的隊伍便繼續前行了。
轎子中的雲漫歌悄悄將轎子的門簾拉開了一點,觀察著前行之路的景色。
不知怎麽的,她好似看到了不遠處一處明晃晃的光。
能在太陽底下閃出這種光的,只有被磨礪的光滑的刀劍才有。
雲漫歌眼神眯了眯。
看來,這次和親也是有人要取她性命啊!
她掀起簾子一隅,看了看周圍的隊伍,他們依然一臉喜慶地走著,全然沒有發現路上的異樣。
雲漫歌放下簾子,思考著如何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而且,看樣子,那些殺手也是在等一個絕佳的時機
但是,不等雲漫歌慢慢思考出最佳的逃跑策略,她便被一陣搖晃給驚了思緒。
轎子被忽然放下,轎子一陣搖晃,隨即雲漫歌便聽到了轎夫的一陣的尖叫聲。
不一會兒,外面的尖叫聲便越來越烈。
雲漫歌掀開一條縫,看到外面的儀仗隊與一夥黑衣人打起來了。
顯然黑衣人更加訓練有素,皇宮的儀仗隊只是一些簡單的侍衛加上幾個修為較高的錦衣衛組成,不多時,儀仗隊便落了個下風。
雲漫歌放下了簾子,閉上眼。
思慮良久,雲漫歌兀地睜開眼,眼中的光芒乍露。
她猛地掀起了頭蓋,從空間指環裡面拿出一把劍,掀起簾子,提著劍走了出去。
究竟是誰人要來殺她?還是在這個大喜的日子裡?
殺她也就罷了,竟然還將這麽多無辜的人的性命給搭上。
雲漫歌眼裡閃過一絲狠厲。
雲漫歌掀開簾子,恰巧看見喜娘還沒來得及說完救命二字便給一名黑衣人割破了喉嚨。
她提起劍一揚,便將刺入了那殺了喜娘的黑衣人的腰間,隨即雲漫歌便將其一腳踹開,那黑衣人跌倒在地。
落在迎親隊伍後面的素月見狀便驚慌地喊著小姐,可是看見小姐殺人的場景,便又生生地將嘴裡的話咽了下去。
她差點忘記了,小姐可是很強的。
這樣想罷,素月松了口氣。
可是,素月轉身卻剛好看見一名黑衣人提著劍向她直直奔來。
素月早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說不出話來,她想叫,但是喉嚨卻是害怕到了極致以至於發不出聲來。
她甚至都不曾閉眼,只是定定看著黑衣人,看著那把劍。
“藏好!”
析琰一把摟過素月,帶她脫離了險境。
素月驚魂未定,看到析琰又加入了混戰之中,這才緩過神來,便趕緊躲到了一旁的大樹背後,捂著嘴不敢出聲。
她的手都是抖的。
雖然她在雲漫歌的訓練之下,靈氣已經到了初階,但是她的實戰經驗為零,此番還沒見過如此凶殘的場面,一下子,素月便被嚇蒙了。
析琰還在外面奮戰著,場面一度非常血腥。
小姐一席紅衣,在陽光下飛舞著。
素月隻敢偶爾悄悄看上一眼。
不多時,場上站著的只剩下了黑衣人,儀仗隊的血跡蔓延了一路,與紅色轎子倒是相映,南淮大陸的旗幟也被染紅了血析琰也被重傷打倒在地,唯有雲漫歌還強撐著身體不至於倒下。
紅色的血,大片大片的,像火苗一樣灼傷了雲漫歌的眼。
雲漫歌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是些殺不死的人,而且他們的脖子均是被護甲護著,根本傷及不了半分。
情況很不利,他們似乎毫無贏的可能。
素月見到析琰被打倒在地便也跑了出去,卻聽得析琰對她大聲叫喊著:“快跑!不用管我!”
素月哪裡肯,她現在想起來雲漫歌教她的招式了,她一定能救下他的。
素月跑過來,撿了一把不知道是誰的劍,直奔析琰方向跑去。
析琰眼中一片絕望。
他們今日是要命喪此處了。
析琰看著這些黑衣人,絕望地想著。
“一個小妮子,毫無靈力,不足掛齒!”,一名黑衣人尖聲笑道。
另外一名黑衣人也嗤笑,陰陽怪氣出聲道,“兩個下人罷了,竟然還這麽情深義重,倒是讓人驚歎啊!就讓他們做一對苦命鴛鴦吧!”
話一說完,素月便被那名黑衣人摔到了析琰旁邊。
素月手吃痛,不知何時將那把劍給甩了出去。
“雲漫歌,若想救他們,你便留下來。”黑衣人看向一旁的雲漫歌笑得囂張。
抵在析琰的脖子上的刀鋒又沒入了一分,鮮血直流。
析琰緊緊抓住素月的手,素月哭泣著,不出聲。
雲漫歌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轉而看向黑衣人,忽而嗤笑道,“你們如此大費周章,就是為了殺我?”
雲漫歌手上戴著一對染了鮮血的白手套,鳳冠不知道何時已經不在,滿頭青絲傾泄而下,額間一枚的紅色印花顯得她更加的嬌嫩,大紅的喜服上面不知道是原本的紅色還是血染上的紅色。
這樣的打扮,在這遍屍橫野的地方顯得既妖冶又詭異。
黑衣人看著一身紅衣的雲漫歌,哼聲道,“一個將死之人,何必知道這麽多!”
“放了他們。”,雲漫歌睨著眼看向他們,竟然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居高臨下之意。
黑衣人語氣不爽:“放了他們?雲華郡主放下劍,走過來這邊,倒是好說。”
“好,我一人,換他們兩人。”,雲漫歌並沒有立即放下武器。
此時吹來一陣微風,風將她的發絲揚起,裙擺微揚。
雲漫歌嗅著這濃鬱的血腥之氣,瞬間眼神微凜,就像是地獄裡的修羅。
黑衣人感到了一瞬間的寒涼,再回看時卻再也不見其凌冽的眼神。
雲漫歌笑了笑。
笑著的紅衣女子緩緩向黑衣人走去,劍在她走的過程中便是給扔下了,哐當的一聲,響徹了整個寂靜的山林,在這個遍屍橫野的地方顯得尤為詭異。
“我來了。放了他們。”,雲漫歌淡淡道,攤攤手,表示自己身上並無武器。
那黑衣人見到方才雲漫歌還是一副意欲倒下的樣子,此時她卻像是毫發無傷的樣子,著實有點詭異,看向雲漫歌的眼神不禁有些懷疑.
見到小姐強撐著身體走來,析琰痛聲道:“小姐!”
其實小姐不用這樣的.
他本就是賤命一條.
素月也朝著雲漫歌直搖頭,“小姐,不要”
雲漫歌朝他們笑了笑,笑得華美。
黑衣人放開了析琰,素月便趕緊撕扯下一塊布給析琰包扎住傷口。
雲漫歌轉過身去,“你們快走。”
看著雲漫歌眼中淡定的眼神,素月便拉著析琰幾步一回頭,默默離去了。
她有種莫名的感覺,小姐不會讓自己平白無故受傷,小姐可能只是做戲罷了。
析琰的傷勢很重,此刻的他想阻攔雲漫歌也有心無力了
聽到身後的聲音漸行漸遠,雲漫歌笑道:“你們要將我如何呢?”
黑衣人看著面前的紅衣女子一臉輕松完全沒有害怕的模樣,不禁提高警惕。
“你覺得呢?”
一名黑衣人笑得詭異。
不等雲漫歌細細回答他們,黑衣人便劍指雲漫歌。
今日,雲漫歌必須死!
雲漫歌側了側身,溫聲道,“原來是真的要殺我啊!方才我還對你們抱有一絲希望呢!”,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今日,你必須死。”
“額?為何?是誰要殺我?”
“這個問題,你留著去問閻羅王吧!”
話音一落,幾個黑衣人朝著雲漫歌一起襲來。
雲漫歌當然也是早有防備,輕輕便躲閃了開來。
黑衣人顯然沒有料到受了傷的雲漫歌的身手竟然如此卓越,一下子便正了正神色。
但,雲漫歌終究是寡不敵眾,這樣子下去,她不死也會傷。
不過,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為何不叫神獸?因為神獸,她另有打算。
這些黑衣人的招式,不似之前追殺她的那幾批,也就是說,這並不是幻影天冥的人。
會是誰呢?
誰的人,武力值如此之高?
不過,與其說是他們的武力值高,倒不如說他們好像不知疲倦般,而且,根本就沒有累的意思。
但,他們不累,雲漫歌會累。
而且,她方才便是受了些傷,如若再打下去,她定是會命喪於此。
雲漫歌在打鬥間,聞到黑衣人的身上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藥味,每一個身上都有。
血腥味濃鬱,這股藥味在這裡便顯得更加的明顯了。
怎麽會有藥味?
這些人,來自哪裡?
雲漫歌腦海中閃過一個猜想,莫非是藥人?
與此同時,雲漫歌被重重打在了地上。
雲漫歌想起身,卻被幾把劍指著。
她,被圍攻了。
黑衣人看著狼狽的雲漫歌,笑得猖狂:“哈哈哈哈,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雲漫歌此時已經傷痕累累,紅衣的衣裳點點斑駁,不知是自己的血還是對方的血,只是身上的厚重的血腥味讓她生厭。
女子詭異一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