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點錢能買什麽金瘡藥?尋常的傷藥也要幾兩銀子,我若是買了我一家老小如何活下去?”那樵夫粗聲歎道,“算了吧,不過是皮外傷,熬過去自然就好了。”
那戴著綸巾的男子也輕歎口氣,忽而說道:“聽說戍府的少夫人醫術高強,手裡多的是奇藥,若是她能出手,你這傷啊,眨眼便好了。”
“真有這麽神奇?”那樵夫詫異的開口,他鮮少入城,對京都的傳聞知道的太少。
“這個嘛……京城裡都是這麽傳,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不過若這是真的,聽聞戍府的少夫人菩薩心腸,若是她真能出手,你這傷啊,定然能好。”
可惜,這話也不過是兩人隨口閑聊,雙雙歎息著又很快轉移了話題。
風亦軒看著宋六月面上的若有所思,斟酌道:“看來這外面的風聲已經傳開,盼著你的人比比皆是,你當真不考慮考慮?”
宋六月沉默著,只在那兩個人準備起身之時,叫來了客棧的人,將一腚銀子和一個藥瓶給了那小二,小聲的囑咐了幾句,那小二應聲離去。
“六月……”風亦軒欲言又止,即使她匿名救了那樵夫一命,像這樣病了傷了沒錢買藥的人比比皆是。
宋六月當然知道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從之前她就發現這個世界多有的醫療資源,那些珍貴的藥都是為權勢財富之人擁有的,而那些平民但凡生了病,一輩子的積蓄搭進去也不一定能治好。
果然醫療這問題,不論是這個世界,還是現代,都是讓人頭疼的地方,但現代至少還有醫保制度,雖然也貴,但也不至於買不了藥,還有固定的體檢可以預防疾病的發生。
“亦軒,我還有事在身,且先回去了,改日再見。”宋六月說罷,便踏出了酒肆的門。
風亦軒看著宋六月的背影,笑的意味深長,他便知道,以六月心中的善,定不會就這麽一直躲避下去。
回了戍府之後,宋六月進入了系統,看著她系統中那些取之不盡的藥,那些她苦苦專研了小半輩子的東西,從始至終不也是為了擊敗那些病變,造福人民嗎?
這些東西從研究出來不就是為了證明它們的價值?放在這些標本藥瓶中積灰和廢品又有什麽兩樣呢?
“小姐……”雲兒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宋六月關閉了系統,打開了房門。
“什麽事?”
雲兒將昨日的帳本拿了過來,已經昨日賺來的銀兩。“小姐,這些都是昨日賺的來的,比起昨日多了足足兩百兩呢。”
宋六月接過去隨便看了幾眼,想到心中之事,猶豫的開口,“雲兒,府外的那些人可還在?”
“小姐是說那些求藥的人嗎?有些被夫人好言打發了,可是一些性子頑固的,還是守在府外,尤其是一些貧戶,一有人就哀求不已,半步都不願離開。”
雲兒歎聲說道,她自己也是貧苦出身,看著那些人求藥治病的樣子,也深知其中的不易,但她也知道小姐的顧慮,也不好替那些人求情。
但宋六月看出她眼中的不忍和同情,輕聲道:“那些人都是重病之身嗎?”
雲兒想了想,為難道:“有些人看著只是聞名倆求藥的,有些倒是真的重病在身,就光說現在還在府外守著的那幾個人,幾日了一刻都沒離開,就算是炎炎烈日也寸步不離。”
“他們是什麽人?”能夠在府外守那麽久,必然是真的有所求了。
“之前有人問過,說是從鄰村來的,聽說鄰村很多貧苦之人,而且不止為何,整個村子的人都體質頗弱,而且好些人都是年過五十便重病而死。”雲兒將之前打聽的一一說道。
這倒是有些蹊蹺。宋六月暗道,雖說這個世界的人平均壽命也不長,但是年過五十就重病而死,難道是什麽遺傳性的疾病?
“帶我去看看吧。”宋六月想了想,這倒是有些怪異了。
雲兒聽她要親自去看,滿臉欣喜,這事只要小姐出手,那些人定然有救的。
很快,兩人就親自到了戍府外,果然在府外正對著的大樹下看到了那家人,粗布麻衣,衣衫襤褸,想必是等的太久了。而在那兩個年輕男子的身後,還有一年級稍大的人倚靠著大樹,臉色蒼白。
“小姐,就是他們。”雲兒指著那幾人小聲說道。
宋六月點點頭,親自走了過去,那家人看到戍府裡的人出來,立馬跪趴在宋六月的面前,苦苦哀嚎。
“這位小姐!這位小姐救救家父吧!小的就是當牛做馬也會報答小姐的!”
“誒誒誒,你們先起來,別衝撞了我們小姐!”雲兒見他們這麽莽撞,生怕他們衝撞了宋六月,急忙擋在了前面。
可惜那些人等了這麽些時日,早已是沒了冷靜,見著人便一個勁的磕頭哀求,隻為能抓住這一絲希望。
宋六月越過他們,將目光移到了那病入膏肓的人身上,卻發現他只是高血糖太高,因為沒能好好的控制,時間太長導致了很多的並發症。
所謂五十歲之前便重病而死,能夠整個村子的人都患這個病,看來體質什麽的也很相似,飲食習慣也差不多。
想著,她繞過那兩個人,直接走到了那大叔面前,直接打了一針胰島素進去,那兩個人看著宋六月這嫻熟的醫術,再看她的梳妝打扮,這才漸漸反應過來這人便是戍府的少夫人。
“多謝少夫人出手相救,多謝少夫人!”眼見著那大叔臉色漸漸轉好,兩個年輕人立馬感激涕零的磕頭謝恩。
“雲兒,把他們帶到後院去,我有話要問。”要是如她所料,只怕那個村子裡還有很多患了糖尿病導致並發症的人。
“是。小姐!你們跟我來吧!”雲兒說罷,便帶著他們幾人往戍府的後門去了。
等雲兒將那些人安排了之後,宋六月親自給那個意識不清的大叔治病,無非是糖尿病引發的右心衰竭。這病想要痊愈卻是困難,但只要控制得當,好好的多活幾年總是可以的。
那兩個青年眼見著宋六月那讓人晃眼看不明白的治療手段,即沒有診脈也沒有針灸,只看了他們父親一眼,拿了什麽奇怪的東西在他們父親的肚子處打了進去,看的他們心驚膽戰,又不敢貿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