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雙氣的臉色發青,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到底是何方聖神,竟然這麽邪門?她看著府裡那些倒在地上的侍衛,一陣後怕心悸,此事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要是這件事傳出去,京兆府的威壓往哪兒放?
但霜兒的病又該怎麽辦?她心痛不已,她可就這麽一個女兒,若是沒了,她以後在這京兆府裡該如何穩固地位?老爺又該如何看她?想到此,她更不能放過那個人!
京兆府之後怎麽辦宋六月可不關心,她帶著雲兒一路出了京兆府,又去了天香樓,在裡面又把衣服都給換了。
“小姐,我們今日是不是鬧得太大了?那畢竟是京兆府,要是他們想尋仇……”雲兒不放心的問道。
“有我在你擔心什麽?放心吧,只要他們還想要吳臨霜的命,就不敢對我怎麽樣。”宋六月悠悠說著。
“可是……”雲兒還是覺得不安心,京兆府不是小官,他們的姑爺雖說是富商,可畢竟是商人,民怎麽鬥得過官啊?
“行了,我自有主張。”宋六月不耐的拉著雲兒往戍府走去,整了這一出,京兆府明日的壽宴也沒那麽輕松了。
剛回到戍府,戍景低沉的聲音便驟然響起,“鬧夠了?”
她腳步一頓,轉身就看到戍景神色莫辨的站在自己身後,她輕輕勾起嘴角,“看來你都知道了。”
“你可知道你鬧這麽大動靜,京兆府不會善罷甘休。”戍景一步步走近她,身上的低壓壓的雲兒臉色發白。
宋六月卻是眉梢一揚,笑道:“怎麽?你不是自詡暗地裡的王嗎?一個京兆府就怕成這樣?”
這是在故意激他?戍景微眯起眼睛,冷聲道:“你不用刻意激我,一個京兆府自然不再我的眼裡,不過,對你可就不同了。”
“這你就不用多心了,我自有打算。”宋六月擺擺手,她既然今日敢獨自帶著雲兒去京兆府,自然也有後路。
戍景挑眉道:“看來你很有把握?”
“這是自然,對了,聽說明天就是京兆府尹的生辰,你要去嗎?”戍景雖然只是商賈,但好歹是京都富商,怎麽著也會去的吧?
“你想做什麽?”戍景微微皺眉。
“別這麽緊張,隨口問問而已。”宋六月笑的狡黠,戍景氣定神閑的看著她,片刻才開口,“明日京兆府尹生辰,京都叫得上號的商賈都會前去。”
那就是說他們也的去了?宋六月暗道,戍景一眼就看出她眼裡的欣喜,難得的沒有出聲拒絕,他倒想看看她能做到什麽程度。
“你想做什麽我不管,但若是讓人拿了把柄,我可不會管你。”戍景丟下這話,轉身離開。
“誰要你管了!”宋六月氣道,真以為自己是誰呢?她宋六月什麽時候靠過他?……好吧,離開將軍府確實靠他,但就算不是他,她也能自己出那狼窩!
翌日,宋六月穿著沈悅親自挑選的水藍滾邊金絲襖裙出了門,這是京都最流行的料子了,一下來她就給宋六月拿去做衣服,就等著哪天出席宴席用上。
所以今天的宋六月被沈悅翻來覆去的打扮,他們戍家的兒媳婦頭次去這種正式的場合,可不得好好的打扮,可別讓人看了笑話。
何必弄這些呢?她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弄得再好也不會多好看的,對自己的樣子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宋六月暗道,但又不舍拂了沈悅的興致,隻好任由著她梳妝打扮。
戍景不耐的在馬車外等了許久,直到辰時才看到沈悅把人帶出來,那身水藍的羅裙裹著淡金色的金絲邊,外披一件淺白色的芙蓉收腰振袖的長裙,倒是有幾分淡雅從容,那盤的細致的烏黑發髻上戴著的銀白色步搖也顯得人低調,臉上略施粉黛,自然秀麗。
沒想到這女人好好打扮起來還是有點樣子的。戍景劍眉微抬,眼前一新。宋六月被他打量的眼神看的別扭,又礙於沈悅在旁邊不好開懟,表情僵硬。
“怎麽樣?好看吧?我們六月只要好好打扮了,也不比那些官家小姐差多少!”雖然宋六月自己也是個官家小姐,不過聽到沈悅的話,她還是心虛的抽搐了一下嘴角。
婆婆,您實在不必這麽捧殺我的……
“還行吧。”戍景悠悠說道,被沈悅瞪了一眼,隻好上前拉著宋六月的手說道:“很好看。”
宋六月額角微跳,心裡狂喊,這種話你可以不必昧著良心說的。
“那娘,我和六月就先走了。”戍景拉著宋六月上了車,和沈悅道別。
“去吧去吧,記得在外面多護著你夫人,可別讓她受委屈啊!”沈悅揮揮手,再三叮囑。
馬車裡,宋六月尷尬的又把目光移向馬車外,漸漸的被外面喧鬧的風景驅散了剛才的那點尷尬。
但看了一會兒,她越來越覺得背後一陣目光注視著,許久也沒移開,她隻好深歎口氣,回頭無奈道:“我知道很不好看,你也不用一直這麽盯著吧?”
戍景目光深邃,不發一言,其實倒也不是難看,沈悅的眼光還是很好的,這麽打扮下來雖然身材還是有些胖,但衣服的寬松正好蓋住了身材,反倒多了楊貴妃的豐滿豔麗。
不過即使如此,和他之前所閱的美色相比還是不及的,戍景想著,又收回了視線,並未回話。
宋六月也不指望他說什麽,要是他真的說不好看,她才會更鬱悶吧。
就這麽相顧無言的到了京兆府外,戍景先行下車,轉身接過宋六月的手,剛落地就聽到耳邊一道尖細的嘲諷。
“喲,這不是六月姐姐麽?”
她回頭看去,只見宋雪雪和宋依依打扮的豔麗嬌俏的站在他們身後,馬車裡正好又走下來宋元明和他的夫人宋李氏。
真是冤家路窄!宋六月暗道,並不打算搭理這一家子,但顯然那群人卻半點不識好歹。
“六月姐姐這是嫁了人就不想認我們這些親人了?可憐將軍府辛辛苦苦苦養你這麽大。”宋依依故作難過,顯然已經忘了上次宋六月給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