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沈秋澤以為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了,駙馬再怎麽樣也不會繼續糾纏自己時,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駙馬的“毅力”。
沈秋澤走了幾步,回頭髮現駙馬竟然跟在他身後,臉上還帶著令人厭惡至極的笑容。
“杜奕文,你到底想幹什麽?這是我的別院,你走錯了吧!”
見狀,沈秋澤心中的怒火已經無法抑製了,語氣冰冷至極。
“沒走錯啊,你我是夫妻,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地方,何必分這麽清楚呢!”
駙馬並不在意沈秋澤臉上的怒火,既然已經決定要走這一步,那麽無論怎麽樣都不可能退縮。
聞言,沈秋澤閉上了眼睛,緊緊咬著牙,怒火已經忍無可忍,言語已經無法再與駙馬溝通了。
突然間,沈秋澤睜開了眼,一雙丹鳳眼中是即將噴湧而出的火焰,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在駙馬驚詫的目光中,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胸口上。
“啊……”
一聲痛呼過後,沈秋澤冷冷看著跪在地上,捂著胸口呻吟的駙馬道:
“駙馬身體不舒服,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說完,沈秋澤冷笑一聲,轉身向房間走去。
回到房間,沈秋澤拿起桌上的水壺,猛地灌了一口水,胸口劇烈的起伏,用袖子十分沒有形象的擦了擦嘴。
淑離、休德兩人看著一臉凶神惡煞衝進來的沈秋澤,心中萬分疑惑。
淑離咽了咽口水,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問道:
“公主,你沒事吧,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是駙馬,剛剛被我揍了一頓!”
揍…揍了一頓!
聽到這話,淑離兩人神色震驚至極,張大著嘴,不知說什麽才好。
話落,沈秋澤打了個哈欠,走到床邊隨手將外衣一脫便倒在了床上。
見狀,淑離兩人頗為無奈的看著沈秋澤豪放的樣子,隨即相視一眼,十分默契的搖了搖頭。
此時,別院門口,駙馬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蹲在黑暗中,看著沈秋澤房中的燈熄滅後才慢慢站起來,揉了揉胸口,眼中滿是冷意。
“今日不將你拿下,我就不叫杜奕文!等到生米煮成熟飯,我看你還怎麽抵賴,公主又怎麽樣,還不是女流之輩!”
嘴裡念叨完,駙馬慢慢往沈秋澤的房間走去,到門口時四處張望了一下,見周圍沒有人,然後悄悄推開門走了進去。
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駙馬慢慢移動到床邊,看著倒在床上四仰八叉的人影,嘴角上揚,露出些許邪魅的笑意。
“公主啊公主,過了今晚,你我就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
此時,躺在床上的沈秋澤並不知道危險即在眼前,只是隱隱約約聽見說話的聲音,似夢囈般喊了聲:
“淑離…別吵我睡覺…”
聞言,駙馬一驚,以為沈秋澤醒了過來,靜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了片刻,只聽見均勻的呼吸聲,這才放下心來。
正當駙馬準備下一步行動時,熟睡中的沈秋澤忽然感覺後背發涼,猛地驚醒了過來,只見昏暗中一道人影彎腰跪在床邊,離自己不過二尺之遠。
見此,沈秋澤的睡意全無,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反應,一腳踹向那道人影。
只聽一聲痛哼,那道人影便從床邊飛了起來,重重的砸在地上,接著由於慣性往後滑行了好遠,撞倒了桌椅,發出巨大的聲響。
對此,沈秋澤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道,但感覺整個腿都麻了,起身站在地上,活動活動了腿腳,聲音中帶著將人挫骨揚灰的冷意:
“你是什麽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膽敢半夜闖進公主的臥房?”
說完,沈秋澤突然發現此人痛哼的聲音有些耳熟,連忙過去點了一支蠟燭。
借著微弱的火光,沈秋澤果然看見駙馬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
駙馬嘴角流出一絲鮮血,捂著胸口在地上渾身顫抖,幾乎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然後門被重重的推開,淑離、休德兩人急忙衝進來,身後跟著一隊護衛。
進來後,淑離只見一片狼藉的地上躺著一個人影,但並未發現是駙馬,想也沒想就對著身後的護衛說道:
“將這個刺客拿下,膽敢行刺公主!”
說完匆匆跑到沈秋澤身邊,一臉擔憂說道:
“公主,您沒事吧,我聽到您房間裡有動靜,連忙帶著護衛就進來了…如果您要是有個好歹,我們萬死難辭其咎!”
淑離剛說完便被走過來的休德狠狠錘了一下,說道:
“呸呸呸…公主吉人自有天相,才不會有事呢,你沒看到這個刺客還不是被公主打趴下了!”
聞言,淑離拍了拍自己的嘴,說道:
“是我嘴笨,公主才不會有事呢!”
“他不是刺客,他是駙馬!”
聞言,沈秋澤歎了口氣,看著被一群護衛團團圍住的駙馬,緩緩說道。
駙…駙馬?
聽到這話,淑離兩人和護衛同時一驚,看著護衛手中披頭散發,鼻青臉腫的人影,怎麽也想不到此人會是駙馬!
“這是…怎麽回事?”
對此,淑離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駙馬半夜闖進本宮的房間,意欲圖謀不軌,本宮一時失手打傷了他。”
“圖謀不軌?”
“駙馬瘋了不成!”
“那公主,現在怎麽辦?”
聞言,沈秋澤看著駙馬那副慘樣,心中竟然莫名的舒暢了許多,對著護衛說道:
“你們將駙馬送回別院,再給他請了郎中,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駙馬喝多了,摔了一跤。”
“是,公主。”
話落,護衛扶著渾身癱軟的駙馬離開了房間。
“公主…駙馬他…”淑離輕輕喊道。
聞言,沈秋澤淡淡說道:“沒事了,其他的明天再說吧,你們都回去吧!”
第二天早上,藺初芸睜開眼時,發覺胳膊,腿腳有些酸痛,心中很是疑惑。
“淑離、休德…”
不一會,休德從外面匆匆進來說道:
“公主,你起來了,昨晚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您還睡的好嗎?”
大事?
聞言,藺初芸一愣,揉著腦袋問道:“昨晚,昨晚發生了什麽我怎麽想不起來了?”
“啊…公主您沒事吧?駙馬昨天晚上意欲對您圖謀不軌,被您打成重傷了,這您都想不起來了?”
“駙馬圖謀不軌!”
聽完之後,藺初芸不由得驚呼一聲出來,這…事情怎麽會突然變得這麽出人意料。
“是啊,公主,您昨晚不是都說了,是駙馬一直糾纏您,您還狠狠的教訓了他一頓呢!”
見狀,淑離看著仿若失了記憶的公主,有些疑惑的說道。
聞言,藺初芸臉上充滿笑意,沒想到那個男人還不賴嘛。
“打得好!”
“公主你說什麽?”
休德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什麽事了……”
此時,比起公主別院來說,駙馬的別院現在可是一片愁雲慘淡。
看著重傷昏迷不醒的駙馬, 柳婉兒心中鬱悶到了極點,昨天晚上當一群護衛將駙馬抬進來之後,將她嚇的半死,以為駙馬遇刺了。
問起護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幾人含糊其辭,說什麽駙馬喝多了,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
郎中說駙馬五髒六腑受損,摔一跤能摔成內傷嗎?真當她柳婉兒是好騙的?
這幾個護衛是公主別院中的,就算拿膝蓋想也知道,這事肯定與公主脫不了關系。
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柳婉兒百思不得其解。
念此,柳婉兒拿出紙筆打算給住在鄉下的駙馬父母這一封信。
將信送出去後,柳婉兒坐在床邊,伸手捋了捋駙馬額頭的幾根凌亂的發絲,溫柔的說道:
“杜大哥,伯父伯母很快就會到國都來,到時定會為你討個說法,你好好養傷,等到你醒過來時,就等看藺初芸的好戲吧!”
不管此事,是否與藺初芸有關,這麽好的機會,她絕對不會就此放過!
借此機會,她一定要讓藺初芸好看!
第二天傍晚,一輛馬車停在駙馬府門口。
緊接著,一對年約六十的夫婦在仆人的攙扶下從車上下來,面容蒼老,神情焦急。
“你們是什麽人,可知這是什麽地方?”
被護衛攔下,胡子花白的老者杜員外,不由上前一步說道:“我們是駙馬爺的父母,聽說駙馬受了重傷,特地前來看望他。”
駙馬的父母?
聽到這話,護衛一驚,連忙說道:“請稍後,我馬上去通稟!”
“什麽?駙馬的父母已經到了!快快請進來!”
聽到護衛的稟報,柳婉兒心中一喜。
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到了。
等兩位老人被請到大廳中,柳婉兒一見到他們便跪在地上,雙眸含淚,聲音悲咽的說道:
“阿叔、阿嬸,你們可算來了,這幾天婉兒過的好苦啊!”
柳婉兒這番“表演”可謂是聽者悲傷,聞者落淚。
見狀,駙馬的母親杜氏連忙將柳婉兒扶了起來,關切的說道:
“婉兒,你有身孕在身,趕快起來,不要動了胎氣,雖然奕文暫時沒有給你名分,但就憑你肚中的孩子,我們還是把你當做杜家的兒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