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郅護送著沈秋澤到了公主府,等到府中護衛出來迎接時才放心的離開。
緊接著,沈秋澤來不及給李郅道謝,便抱著依舊昏迷不醒的淑離急匆匆的走進別院。
“休德,快去喊郎中!”
突然聽到公主的叫喊聲,休德手忙腳亂的跑出來,看見沈秋澤的懷裡抱著淑離,神色慌亂,“公主,怎麽回事,淑離怎麽了!”
聞言,沈秋澤沒有做過多解釋,只是說道:“先去請郎中。”
話落,休德應了一聲便一路小跑出去了。
沈秋澤將淑離放到床上,看著只是臉色有些發白,但還是放心不下,畢竟女孩子身子弱,經不起磕磕碰碰。
稍時,沈秋澤聽見外面一陣腳步聲,回頭瞧見休德急匆匆走進來,身後跟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
“公主,郎中請來了!”
估計是走的急了些,醫生滿頭大汗,抬袖擦了擦,顫巍巍的拿出藥箱給淑離把了把脈。
良久,老者才起身,看著淑離歎了口氣。
見狀,休德臉色一白,眼中淚花打轉,問道:
“大夫,淑離她……”
聞言,老者連忙解釋道:
“姑娘身體並無大礙,只是一些皮外傷加之驚嚇過度,休息幾日便好…”
“啊?嚇死我了!”
休德驚呼一聲,拍了拍胸脯,原來是虛驚一場。
知道淑離並無大礙,沈秋澤也放下心來,叫休德多照看著,自己將老者送出去。
沈秋澤剛想轉身回去,只見管家匆匆走過來,對著他行了一禮,面色嚴肅,說道:
“公主,這是府中近幾月的帳單,請您過目。”
“帳單?府上沒錢了?”
話落,沈秋澤很是疑惑,他幾乎不會過問府中的花銷,平時都是駙馬打理請點,反正除了正常開支外,他也很少買東西,花費能大到哪裡去?
念此,沈秋澤從管家手裡拿過來隨手翻了兩頁,看著上面如流水般支出的銀子,一時竟有些呆愣。
沈秋澤雖然沒有職位在身,但身為公主,每月還是有例錢拿的,駙馬官職雖然不大,每月俸祿也不多,但宮中偶爾也會有賞賜,按理說維持正常花銷應該不成問題,但為何支出會如此之多。
當沈秋澤仔細查看了具體支出後,一股怒火自心頭而起,光柳婉兒從帳房拿走的銀兩就高達兩千兩。
兩千兩!
幾乎是府中一個月的收入,這麽大的數額,竟然被她一人敗光…
打發走了管家,沈秋澤回到別院,眉頭微擰:“公主,你怎麽了,為何皺眉啊?”
聞言,沈秋澤歎了口氣,說道:“休德,你去查查我們還有多少銀兩!”
話落,休德一愣,“公主,好端端的查這個乾嗎?”
“柳婉兒恐怕將府中的銀兩都敗光了!”
“什麽?這個賤人!”
聞言,休德一驚,隨即面露怒容,緊緊咬著一口銀牙,仿佛要將柳婉兒撕碎。
等到休德將財物請點完畢以後,結果很不容樂觀,根據管家所說,府中帳房已經入不敷出了,公主的財產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
沈秋澤早就發現,公主除了每月的例錢幾乎沒有其它的私房錢,連珠寶首飾都沒幾件,怕是有史以來最窮的公主了吧。
如果再這樣下去,堂堂一國公主連飯都吃不起了,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這讓皇家的臉面往何處放?
念此沈秋澤自嘲一笑,看來做不成一個好吃懶做的閑散公主了,只能想辦法掙錢了。
“休德。我們…還有沒有什麽私產之類的?”
“私產?”
聞言,休德一愣,想了想說道:“公主,府中並沒有經營產業,所有收入都是你和駙馬的俸祿,外加偶爾的一些賞賜,不過……”
休德豫了一會兒接著說道:
“不過,公主,你在城外有幾百畝田地是你出嫁前陛下賞賜給你的,但已經無人打理很久了。”
聽說公主還有幾百畝田地,沈秋澤的眼睛一亮,“這要是賣出去,能值不少銀子吧!”
“賣出去?”
休德一驚,說道:
“公主,您不會是發燒了吧,這可賣不得啊,您要是賣了,可是會受到整個國都恥笑的,更何況這宅子可是陛下賞賜給您的,您這要是給賣了,陛下那裡是不會輕易放過您的!”
嗯?
沈秋澤一細想,好像在古代賣地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但此一時彼一時,總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吧。
“賣!陛下那裡我自有說法,至於其他人怎麽想,那是他們的事。”
看著沈秋澤如此倔強,休德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表示極其心累。
“還有…那你將府中所有收藏的字畫都找出來,可以換不少錢呢!”
沈秋澤頓了頓接著說道。
聽到這話,休德扶著額頭,有些傻眼,公主是受啥刺激了吧,非得要將剩余的一點家產倒騰出去,連忙勸阻道:
“公主,三思啊!”
聞言沈秋澤搖了搖頭,目前情況不容樂觀,再拖下去恐怕就等著坐吃山空了。
休德拗不過沈秋澤,隻好乖乖的去書房收集字畫。
大半個時辰後,休德將十幾幅字畫拿到沈秋澤面前,這些大都是陛下和一些名門貴胄的子弟送的。
這些畫每一幅都價值不菲,不是前朝名士,就是當朝大家的傑作,可現在在沈秋澤的眼裡,不是藝術品而起白花花的銀子。
沈秋澤叫來管家,讓他去聯系賣家,不過此事不能明著來,畢竟事關皇家顏面,黑市上可能是最好的途徑。
送走了管家,沈秋澤又陷入了沉思,變賣家產只能解決一時的危機,終究不是長遠之計,還得想更好的辦法。
與此同時,在駙馬的別院裡,柳婉兒的丫鬟繡兒面對著自家主子,一臉得意的笑,“小姐,我方才看見管家拿著一堆字畫從公主的別院裡出去了,估計是要變買家產了,看來快是要揭不開鍋了吧!”
說完,丫鬟和柳婉兒同時大笑起來,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不快發泄出來。
“沒想到啊,堂堂公主竟然也會淪落到這步田地,真是大塊人心。”
柳婉兒笑完,拿手帕擦了擦眼淚說道。
雖然身份上你比我高貴,但從生活上相比,我柳婉兒未必比你差…
念此,柳婉兒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抿了一口,隨即又吐了出來,連帶著白玉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這西湖龍井是假的嗎,這麽難喝!”
見狀,繡兒連忙俯身將地上收拾趕緊,撇開幾百兩一斤的龍井不提,光這白玉的杯中可是宮中的貢品,無價之寶,皇上專門賞賜給公主的,不過一直保存在庫房中舍不得用。
直到柳婉兒進入庫房中見到這個杯子時,要死要活的糾纏著駙馬討要,駙馬拗不過,便偷偷拿出來給她了。
雖然東西十分昂貴,但在柳婉兒看來不過是一件小物什罷了,沒了也就沒了。
“繡兒!”摔完東西,柳婉兒心情舒暢了幾分,隨即冷笑一聲說道:
“今天你去帳房,以駙馬的名義調些銀子出來,然後去綢緞莊買上等的料子,本小姐要做幾件過秋的衣服備著。”
繡兒似乎早就習慣了,點頭應是道:
“好的,公主,奴婢知道了。”
繡兒走後,柳婉兒得意的坐在凳子上,好久沒這麽痛快了。
書房內,沈秋澤來回踱步,思考著各種可以掙錢的法子,根據自己現代的記憶,辦法自然是不少,但實施起來不僅要進行大量的準備工作,而且與這個時代迥乎的觀念還要面臨極大的非議。
各種念頭交錯在一起,沈秋澤有些心煩的敲了敲桌子,突然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腦子裡出現一樣東西。
烏木!
這東西在現代可是極為昂貴的奢侈品,因為這東西可遇不可求,所以一旦面世價格就被頂上了天。
念此,沈秋澤覺得此法可以考慮考慮,多收幾件,到時候把價格抄上去,可以賺不少錢。
天色漸暗,管家從外面回來,告訴沈秋澤,黑市上這些畫的買賣都不錯,價格也公道,但為了保險起見,隻招了一個賣家。
聽說畫可以出手,沈秋澤很是高興,決定親自出手看看能不能把價格再提升一點。
沈秋澤簡單裝扮了一下,便和管家一起出門。
黑市是個神奇的地方,位於一條十分隱蔽的街上,只在半夜開張,在黎明時結束,在這裡你可以見到很多東西,只要你有錢,你可以買到任何想要的東西,畢竟這種地方什麽人都不缺。
沈秋澤跟著管家七拐八繞到一間很是隱蔽的房間,走進後裡面確是燈火通明,屋子裡擺放著幾個簡陋的桌凳。
一位身穿淺綠色長袍的青年端坐在側方。
見到沈秋澤,青年起身行了一禮,盡管青年穿的很是樸素,但從他的一雙造型別致的靴子上沈秋澤還是看出了一點端倪,此人穿的是官靴,八成是個官吏,但能買的起拿著名貴字畫,背景一定不簡單。
念此青年請沈秋澤坐下,指了指桌上茶水,示意沈秋澤品嘗,盡管擺設很簡陋,但茶水的成色和味道很是不凡,看來此人也是個講究人。
青年看著沈秋澤不但是個女人,而且十分年輕,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笑嘻嘻的說道:
“姑娘的這幾幅畫…雖說看著不凡,但並非真品啊。”
青年說著,一臉遺憾的表情,歎了口氣,好像自己要吃大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