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太子的舊部紛紛跪倒在沈秋澤面前:“駙馬爺,太子身前並沒有過上一天安穩日子,現在難道都不行麽。”
聞此,沈秋澤朗聲回答:“大家冷靜一下,如今太子已經走了,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而我不希望好好活著的人,也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就走了。”
聽到這話,國師臉上露出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駙馬,你在可憐這些人?這些人陪著太子去死,是一種榮幸,我勸你不要再胡鬧了。”
看到國師都已經開口了,下面的眾臣都一一應和:“是啊,如果錯過了吉時,駙馬怎麽承擔後果。”
說罷,禮部尚書王大人揮了揮手,下面的人就把哭哭啼啼的小妾拉出了驕子,就準備往陵墓那裡送,隨後,眾多死囚犯也已經被帶上來了。
看著眾人沒把沈秋澤的話放心上,藺初芸不由得氣血直往上湧:“我說下面的人是聾了嗎,皇上清清楚楚說太子的葬禮一切聽從駙馬的安排,你們想怎樣?”
這時,太子妃站出來了,一臉悲切地看著沈秋澤:“你們夫妻二人就這麽無情?他現在一個人去了,我恨不得跟著他一起走,可是府上的事情離不開我,怎能讓他一個人!”
而與此同時,晉王突然站出來,指著沈秋澤的鼻子破口大罵:“駙馬,以為你是個明眼人,現在竟如此無腦,趕快下葬,錯了吉時,你承擔的起嗎?”
此時沈秋澤心裡明白,晉王肯定會借此機會,讓他和藺初芸妥協,如果這時候動了,就相當於在朝廷裡肯定了晉王的地位,萬萬不可啊。
就在沈秋澤陷入沉思的時候,一個小太監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聞此,眾人都跪了下來,聽旨。
“葬禮安排可由駙馬一手安排,原陪葬人等從今日起,為太子守墓,終身不得離開,駙馬因辦事不周,即日起一同守墓,沒有召令,不得離開。”
聽聞此話,忠臣領旨,小太監快馬加鞭離開了,而這邊,大家都根據沈秋澤的要求,開始忙起程序。
下面跪著的眾臣都一臉尷尬的相互看著,而國師和晉王臉上的顏色已經開始變了,皇上這麽做,分明就是在打他倆的臉!
等太子下葬以後,眾人都離開了,只剩下沈秋澤和藺初芸二人和一群囚犯在陵墓旁了。
這時候,藺初芸異常溫柔的看著沈秋澤:“我想通了,剛才把莫公子叫過來了,今天就舉行儀式,你回去吧。”
聞此,沈秋澤本來就疲憊的心裡又加上了一副鎖,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阿芸,你這是在趕我走嗎,昨晚不是說好要一起想辦法嗎?”
聽到這話,藺初芸抹去眼中含著的淚水:“今天的葬禮上不都說了嗎,我不想打自己的臉,只顧著自己。”
看著藺初芸疲憊的眼睛,沈秋澤心裡五味雜陳,又是憤怒,又是心疼,還有心酸:“阿芸……”
這時候,莫公子忽然出現在沈秋澤身後,拍拍沈秋澤的肩膀:“你也別太擔心,我們可以先保住現有的一切,等到回去了以後,再慢慢想辦法。”
此時此刻,沈秋澤和藺初芸很清楚的知道,莫公子的話不過就是在安慰人,但是兩個人誰都沒有拆穿,只是默默的相互對望著。
晚飯時,藺初芸親自下廚,沈秋澤在一旁幫忙,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若沒有這件事情,這似乎是一副溫馨的畫面。
晚飯的時候,大家吃的都很慢,而莫公子也不好催促,就只是配合著二人。
飯畢,莫公子率先來到了院子裡,抬頭看著天空中皎皎明月:“準備好了嗎?”
聽到這話,沈秋澤回過頭看了藺初芸一眼,半晌才來口:“好了已經。”
隨後只見莫公子拿起一把小刀,率先割開了自己的手腕,用鮮血在地上花了一個大大的符咒。
“你過來,坐到那裡。”
隨後,沈秋澤聽從莫公子的安排,坐在了一塊石頭上,沒有說任何話,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藺初芸。
這時候,莫公子走上前來,用小刀劃開沈秋澤的手:“等待鮮血把這個符咒填滿,就可以了。”
看著地上巨大的符咒,藺初芸的眼淚直往下落,這一次,是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出自己的生命了!
就在鮮血噴薄而出的時候,沈秋澤還是心酸的看著藺初芸,當初明明許諾給她一個確定的未來,而現在要留她一個人去面對以後的是是非非。
漸漸的,鮮血快要填滿那個符咒了,而沈秋澤也開始漸漸的意識模糊了,腦袋歪在一邊,看著快沒有氣息了。
就在這時,突然天色大變,刮起了一陣黑風,頓時間飛沙走石,讓人睜不開眼。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藺初芸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一時間竟然忘了要做些什麽,只是呆呆地看著。
一陣子以後,風沙停了,而莫公子早已經不見了,而駙馬的身體歪斜在地上,不知道還是不是沈秋澤。
這時,藺初芸顫巍巍的走上前去,把手放在了沈秋澤的脖子上。
他還活著!
“喂,醒醒,能不能聽到。”
搖晃了半天以後,藺初芸發現沈秋澤沒有任何反應,而臉色發白,嘴唇上沒有一點顏色。
“快來人,把駙馬帶回房裡,去找郎中回來。”
聽到藺初芸的話以後,眾人湧進來,手忙腳亂的忙開了。
而這個時候淑離一臉憂愁的走了過來:“公主,這裡距離城裡很遠,怕是郎中沒請來,駙馬爺就……”
聽聞此話,藺初芸額頭上蒙上了一層憂愁,想了半天,才急急地開口:“去把老先生找來!”
這裡所說的老先生就是李清明,自從把他帶回來以後,藺初芸就告知下人要以禮相對,不得怠慢,淑離聽了以後,自然也是畢恭畢敬的。
說罷,淑離就往外跑去,而藺初芸洗了一條毛巾,反反覆複地擦拭著沈秋澤身上的血漬,時間好像變得格外的長,一切都是如此磨人。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幾個人氣喘籲籲的出現在了藺初芸面前,原來是李清明,還帶著蘇小蟲和王二!
見到這些人以後,藺初芸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大家!快,老先生快看看沈秋澤。”
聞此,李清明哪裡還顧得上其他,走上前去仔細為沈秋澤檢查著,順便包扎了早就已經結痂了的傷口。
過了許久,李清明放下手機的工具,轉過頭來,拍拍手:“他沒事,就是失血太多,得長時間的調養。”
聽到這話,藺初芸終於長長的歎了口氣,放下心來。
隨後,一群人就在一個小屋子裡守著沈秋澤,等他醒來,誰也沒有多說話,就只是呆呆地看著四周。
第二次喝完藥以後,藺初芸剛把沈秋澤放好,回到桌前,就聽到床上有一陣微弱的響動。
“阿芸……這……阿芸。”
聞此,藺初芸吃驚的和幾個人對視了一眼,連忙想床邊跑去:“神經病,你終於醒了,你……”
這個時候的藺初芸已經鼻子眼淚一起流,沒有一點兒形象可言。
他,還是那個他,那個愛著她的他,還好沒有變。
看著藺初芸的奇怪的反應,李清明三人奇怪的對視著,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天快亮的時候,李清明走上前來,微微作揖:“公主,現在駙馬已經沒有大礙了,我們先行離開,去府上準備點東西帶過來,事發突然,你們也沒什麽吃的。”
聞此,藺初芸舒心的點點頭:“也是,那就麻煩老先生了。”
隨後,李清明三人就離開了,而藺初芸守在沈秋澤床前,一直沒有離開,沈秋澤雖說已經醒過來了,可是由於身體弱,所以還在床上睡著。
這一整天,淑離在山上采摘了許多野菜,而手下的仆人也去捕捉了一些野味。雖然粗茶淡飯,但也算是糊弄過去了。
就在夜幕一點一點拉下來的時候,蘇小蟲和王二過來了,手機帶著雞鴨魚肉,還有應季蔬果,蘇小蟲左手邊還拎著一個精美的飯盒。
忽然想起來前日在牢裡和蘇小蟲的對話,藺初芸微微有些羞愧難當:“小蟲,你左手拎著的是什麽?”
看到藺初芸自己在找台階下以後,蘇小蟲也咧開嘴:“公主,這是宮裡賞賜的,就給你們帶過來了,這飯食精貴,所以就路上花了點時間。”
就在說話間,沈秋澤從床上支起了身體,微笑著說:“終於可以大補一下了,這段時間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隨後,四個人坐在了桌子旁邊,開始吃飯。
只見眾多飯菜裡,有一個小碗,碗裡是白花花的燕窩。
見此,藺初芸將燕窩端到了沈秋澤眼前:“來,吃這個,補補身子。”
看著藺初芸眼角殘留的困意,於是笑著說:“阿芸,你吃吧,燕窩美容,這兩天沒睡好,黑眼圈都出來了。”
就在沈秋澤和藺初芸兩個人相互讓來讓去的時候,蘇小蟲搶過碗,一飲而盡。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藺初芸氣的直翻白眼:“蘇小蟲,你做什麽,上輩子餓死鬼投胎嗎,這是給沈秋澤的,我要你賠!”
只見蘇小蟲笑嘻嘻地看著藺初芸:“賠?怎麽賠?給你吐出來嗎,別那麽小氣,我這些天來來回回都沒有休息過,所以照顧照顧我行不行。”
聽聞此話,藺初芸一下子從凳子上站起來,跑過去揪住了蘇小蟲的衣領,還沒來得及晃動,眼下的一幕,眾人大驚失色。
只見蘇小蟲突然笑容扭曲,七竅流血,血液發黑,整個人的身體慢慢地蜷縮起來,劇烈的抖動著。
而在這時,蘇小蟲還是掙扎地突出幾個字:“公主,那天大牢裡的餐飯不是我……我送的,我……絕沒有……想害你。”
這時,藺初芸趕緊回頭找藥,王二神色複雜的一把拉住藺初芸,搖了搖頭。
而藺初芸情緒激動,甩開了王二的手:“你放開我,他,他這是要死了,你們為什麽還是如此的冷靜,這是個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