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外面的天色剛剛亮起,還不到起床的時間,就傳來了一下接一下的敲門聲。
聲音把正在睡夢中的二人吵醒,曲妙顏迷糊之中不滿的蹬了一下被子。
沈涼州又耐心的為她重新蓋好,客棧裡面的環境不比將軍府,這一折騰,生了病可就不好。
“何人在外面?”還沒睡醒的緣故,男子的聲音裡還這些松松垮垮的啞意,聽的讓曲妙顏心中一動。
“我是這裡的店小二,外面有人指名要見曲姑娘。”小二講明了來意。
聽見有人指名道姓的要見自己,曲妙顏睜開了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沈涼州。
他們來到附近不久,並沒有相熟識的好友,會是什麽人一大清早的就來找她呢?
隨即,就聽見沈涼州問:“是什麽人?”
“是一位公子,小的知道的就是只有這麽多了。”
公子?聽見是一名男性,曲妙顏就更加好奇了,不過,在起床氣的驅使之下,讓她的惱怒大過了好奇。
“知道了。”
最後,沈涼州就隻回答了這三個字,並沒有表明去或者不去。
這房間是貴賓房,小二得罪不起,不敢再繼續多問,隻得悻悻地下樓,反正,樓下等著的那位公子哥並沒有說一定要人出來才是。
房間裡的寧靜隻恢復了片刻不到,就傳來了曲妙顏哼哼唧唧的聲音。
“真不知道是誰這麽沒有眼力見,一大早的就來擾我清夢。”
“如果不想出去見的話就算了吧。”沈涼州輕輕的說著,心裡確實有些不高興的,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會想要自己的女人一大早就被人指名帶姓的要求見面。
扇形的睫毛擋住了他眼裡的不悅,正準備把被子拿好,再次躺下的時候,卻突然聽見曲妙顏說:“見,怎麽能不見,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說話間,滿臉的慍怒。
“那我陪你一起。”
“不用,我要單獨會會他。”曲妙顏沒有多想,直接拒絕了沈涼州的提議。
話音落下,就先開身上的被子,準備穿衣服下床了。
沈涼州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麽,但瞧著她風風火火的動作,便止住了。
下床後,快速的梳妝打扮了一番,整理好了腳下的鞋子,剛要起身出門,手腕就被人從後面拉住,那人稍微用了些力氣,讓曲妙顏的身子順勢朝後倒去,跌進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消消火。”隨即,沈涼州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
松懶的聲音,加之口中呼籲出來的熱氣,全部都噴灑在曲妙顏的耳垂邊,頓時,心跳加速,被撩的兩邊臉頰通紅,不敢回頭去看某人的正臉。
見達到了預料之中的效果,沈涼州的嘴角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
“去吧。”
“那你再休息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話音剛落,曲妙顏倉皇的離開了臥房。
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身影,沈涼州仍留在嘴角笑容不斷擴散,看起來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樣,低頭輕笑了一聲,也沒有了睡意。
而從房間裡出來的曲妙顏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在門口駐足了一會兒,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剛才的畫面,她甚至可以想象的到,沈涼州得逞的笑容。
不過,經歷了剛才的小插曲,讓她身上的火氣的確是消了不少。
拍了拍臉蛋,盡量讓面色上的紅暈減少一些,恢復了正常的模樣,重新抬起腳步,朝向樓梯口走去。
走到樓梯拐角處,她朝下面望了望,雖說現在的時間沒有很晚,但樓下已經有很多用餐的客人了,還有來來往往的過路人,以及要趕路的行人。
雙眼掃視了一圈,沒能找得到哪一個是要見自己的人。
於是,緩緩走下了樓梯,裙擺隨著她的腳步微微晃動,看起來飄逸至極,這樣一走下來還吸引了在座不少人的視線。
而剛剛上去叫她的那個店小二正在一樓的樓梯口處等待,看見自己要等的人下來了,立馬上去迎接。
“曲姑娘,可是要下來見那位公子的?”
“他人在哪裡?”曲妙顏平淡的問著,語氣裡,聽不出一絲的情緒波動,顯然,是對這位來客棧尋找自己的人無感。
“就在前面,小的帶您過去。”說著,小二攤開手掌,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在店小二的帶領下,兩人往一樓大廳的最中央走去,然後停在了一張桌子面前。
“這位就是要見您的公子了。”
眼前的人穿著華麗,且身上的氣宇不凡,相貌清俊。雖然不如沈涼州,但瞧起來,也是從大戶人家走出來的公子哥。
而他的面孔,讓曲妙顏感覺到了一陣熟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可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你下去吧。”公子開口,示意小二可以離開這裡了。
小二會意,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去服務下一位客人了。
又見那人禮貌開口,對曲妙顏說:“姑娘請坐。”
聲音聽起來也很熟悉,如此,她可以篤定,自己一定和這人有過一面之緣,大腦快速的轉動,不多時,便露出了一副豁然開朗的表情。
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人,“你你該不是昨天那個書生吧?”
“看來姑娘還記得在下。”
面對曲妙顏剛說出口,那人的心情顯然是很愉悅的。
震驚之余,曲妙顏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一個窮苦書生,怎麽可能在一夜之間搖身變成富家公子哥呢?
感覺到了她的疑惑,那人開口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在下的真實身份乃是當地刺史之子,姑娘可以直呼我的大名,秦墨。”
刺史之子這可是一個不平常的身份了,他為什麽還要假扮成書生呢?
懷揣著心底的好奇,曲妙顏問出口:“那你昨日在街上為什麽要騙我?”
“還請姑娘莫怪,在下並不是故意為之。”頓了頓,秦墨解釋了昨日的事情,“我只是想在街上碰碰運氣,想要找人看一看,我的畫到底值不值錢。”
“然後呢?”
曲妙顏還記得,自己當時說的話,說他那幅畫的真實價值隻值一兩銀子。
“問了一圈下來,只有姑娘你一個人沒有因為我清苦書生的身份而看不起我,而且說了真話,安慰了我。不像他人那般,帶有有色眼鏡。”
“原來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