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顧將車停在了自家的樓下,也跟著上樓去了。
老顧什麽都沒有問,該知道的在警察局的時候警察已經都和他說清楚了,他並沒有怪兩個孩子,要怪只能怪幾個孩子的性格不投機難免會產生什麽口角之類的。
既然天下父母心,這應該是每個父母都有的私心吧。
可恥而又偏向的私心。
“你們明天還要去上課,不早了,趕緊洗洗睡吧,今天的事不要多想。跟你們沒關系。”
顧媽看了眼老顧後,便自顧自地說道,沒眼中的溫柔讓顧葉嘉的眼睛瞬間濕潤了。
顧葉嘉覺得自己的運氣不錯,他也覺得老姑的運氣不錯,能娶到這樣賢惠而又體貼的老婆,他現在就沒有什麽不知足的了。
“好,你們也早點兒睡!”
顧葉嘉柔聲的說道,生怕驚動了些什麽,幾個人都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屋內,顧葉嘉回到屋內後便看了看自己的鏡子,還好那鏡子原封不動的躺在那櫃子上,就像是在等自己的小主人回來一樣。
物業家看著這滿院的月光,心中竟然起了層層波瀾,今天晚上就會見到易晴了嗎?一定會見到的吧!
而此時腦海中卻浮現了在審訊室裡那個鷹眼一般的眼神。
那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如果是人類怎麽會有如此睿智的覺察力和推斷力?
可能也是顧葉嘉孤陋寡聞了吧,這世界什麽樣的人沒有,何況是一個警察,擁有如此高的洞察力也是屬於身家職責范圍之內的。
這該死的生活什麽時候能結束呀?
門外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顧葉嘉應聲去開門,看見的是顧葉澤滿臉滄桑的神色,他好像是越來越虛弱了。
“你……你這是怎麽了?”
“進去說吧。”
顧葉嘉感覺顧葉澤說話的時候都有點像一個老人。那聲音從喉嚨裡面艱難的滾動出來,就像是便秘一般。
屋裡不是很明亮,隻點了一盞床前的小台燈。
顧葉嘉透著這僅有的光亮,看向顧葉澤的眼睛,那眼睛中不再有光,反而是有點點的渾濁跡象。
顧葉嘉著了急,便是追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顧葉澤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的點了一支煙,顧葉嘉這次沒有阻止他,他覺得顧葉澤一定是經歷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才會變的今天這副模樣,或許是像小說和童話裡面說的一樣,他和誰做了什麽交換使得自己的壽命變短,也許那個人就是一個魔鬼。
只有魔鬼才和人做交易,甚至有的時候還耍賴皮。
只是間歇的功夫,整個屋子裡面便充滿了藍調香煙的味道。
那種醇厚的味道,顧葉嘉第一次深深的體會著,她並不討厭煙味。甚至有點享受吸二手煙的感覺。
煙氣的香氣透過她的鼻孔直沁入她的肺中,讓她初次嘗試新鮮的肺感覺到了略微的刺激。
待到顧葉澤情緒穩定了以後,顧葉嘉才緩緩的問了剛剛自己的問題。
“今天晚上你就要用你的鏡子首次做一下實驗了吧?”
“嗯,我想試一試。”
顧葉嘉聽到這事眼睛似乎有點冒光,這是期待已久的,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把易晴帶過來,帶到現實生活中去,畢竟他是現代的人,在那個陰不陰陽不陽的地方總歸是不行的。
“我剛剛去她的屋內了,將她留給你的東西給你拿過來了,你好好看一看吧,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的,畢竟這也不是一樣普通的東西,如果有有損生命的事發生,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去試咳……咳咳……”
顧葉澤才說了沒幾句,便輕聲的咳了起來。
顧葉嘉給顧葉澤倒了一杯溫水,看著他的喉結一點點將水遞到他的肺中,顧葉嘉才接過手中的杯子重新放在了書桌上。
顧葉嘉打開那個綠格子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關於鏡子的種種來歷和用法。
看來艾香顏說的沒錯,他是一個信守承諾的魔鬼。
但魔鬼終究是魔鬼,即便他脫掉了他的身軀進入到另一個身軀,那他依然是魔鬼。
顧葉嘉是怎麽也搞不懂他說的那句“城安哥哥是我的。”
她和韓城安之間是什麽關系?
為什麽自己都從來不聽韓城安說過,難道他們是在隱瞞著自己什麽嗎?
顧葉嘉的心裡對韓城安產生了間隙。
可是這樣想時,顧葉嘉的心裡便有覺得內疚起來,她想起了那個綿長悠遠的吻,那是自己的初吻,他為什麽會去懷疑一個如此深愛自己的人呢?即便他並沒有說過任何一句喜歡自己的話。
但是只要有那一個吻,難道不足以證明一切嗎?
顧葉嘉的臉有些紅了,而顧葉澤還在艱難的提顧葉嘉分析著本子上的內容。
緩過神來的時候,發現顧葉澤抱著本子已經有點困乏。
到底發生了什麽呢?你為什麽不肯告訴我呢?
又在背著我偷偷做些什麽呢?
顧葉嘉恍然明白了,上一世,顧葉澤因為賽車聯賽而墜落山崖,這一是世,韓城安替顧葉澤擋到了這一難。
有因必有果,這一切就像是自己曾經看過的電影《蝴蝶效應》那般的讓人匪夷所思。
二姑爺家最想得到的便是那個最好的效應,即便自己最後是完全不存在的,只要他愛的那些人都過得好,都過得完美,那他並不覺得那是什麽可惜而遺憾的事情。
如果你們都安好的話。
月亮漸漸滑向天頂,時鍾的鍾擺也已經慢慢搖到了11點鍾。
荒野外,一個滿身黑色風衣的少女騎著一隻鹿,腰間別著一個會發光的瓶子,馳騁在那荒無人煙的蒼茫大地上。
“城安哥哥,你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他駕馭著那鹿,那小鹿飛奔的步伐變得更加迅猛了。
這是一條被人類馴服的鹿,或者被馴服的不是鹿而是人類。
瓶子發出了幾聲異響之後便不再發亮,就像是天空的一顆流星滑落一般,那光亮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那人騎著那鹿要去向何方,誰也不知道。
更不會有人知道,一個男孩為了自己的妹妹,將自己的換個別人,只是想保妹妹一世周全,或者,一時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