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點了點頭，“您和位陸姑娘是姐妹。”這是當初陸姑娘告訴她的。

  “是啊，是姐妹……”陸青衿眯了眯眼睛。

  只可惜，她這姐姐恨不得她能離開這個世上，好取代皇后的位置。

  白山抬頭看著陸青衿，清冷的月光撒在她精致的側臉上，那模樣，仿佛是失足跌落人間的仙女，讓人一瞬間迷了神。

  說實話，一開始她的確是很害怕陸青衿。

  當初她被侍衛帶到陸姑娘的眼前時，渾身髒兮兮的，可是陸姑娘絲毫沒有嫌棄她，還把她留下來了。

  她原本以為她這種低賤的身份，應該是會被丟到角落裡去做苦力的，卻沒想到陸姑娘將她安排在了一個十分漂亮的院子裡，沒事就除除草，澆澆花。

  只不過這院子的主人不在，諾大的院子裡冷冷清清的，只有她一個外套。

  後來陸幽若擔心她一個人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被欺負，於是便常常召她過去話家常。

  幾番閑談之下，她才知道她跟著的這些人的身份，那是皇宮裡頭的人，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

  還有她一直在打掃的院子，居然是皇后娘娘居住的。

  只不過目前皇后不在，便空著，可即便是空著，也依舊每天派人打掃。

  接著陸幽若便開始有意無意地提起皇后娘娘，她得知皇后娘娘跟陸幽若是親姐妹，但關系卻不大和諧，主要是因為陸幽若告訴過她，當朝皇后陸青衿，曾不顧姐妹情，搶走了皇后的位置。

  也就是說，陸幽若才該是原本的皇后。

  她是信了，因為陸幽若是她的恩人，恩人說的話她全都信了。

  後來某天她被調離了那處院子，原因是皇后娘娘回來了，不喜歡不相乾的人打擾。

  那時她便覺得這位皇后娘娘一點都不親近。

  接著她又莫名其妙地被調回去伺候皇后娘娘了，她當時真的很害怕，因為陸幽若曾經還說過，皇后娘娘平時手段狠厲，常常懲罰下人。

  她知道皇后娘娘回來時還帶著一個叫冰蘭的丫鬟，那丫鬟身上到處都是傷。

  於是她便認定皇后娘娘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這也就是為什麽她一直躲著皇后娘娘的原因，她也害怕挨打。

  只是……白山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絕色美人，皇后娘娘，似乎並不像陸姑娘口中說的那般。

  一開始，皇后娘娘的確不易親近，不過今晚皇后娘娘同她聊了這麽多，她也漸漸還是改變自己的看法。

  皇后娘娘一點都不冷血，她會因為自己的身世安慰自己，會因為自己差點被打死而生氣發怒。

  難道是陸姑娘在撒謊嗎？還是說她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白山？白山？”陸青衿輕輕地晃了晃白山。

  白山這才回過神來，“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剛才想事情想得出了神。”

  陸青衿看著她，微微歎了口氣，“是在想以前的過往嗎？別想了，那些都過去了，以後一定能有個安穩的日子的。”

  陸青衿誤會了，但白山沒有否認，她點了點頭，“是，奴婢明白了。”

  “白山，我問你一些事情。”

  “娘娘請問，奴婢一定知而不言，言無不盡。”

  “你可曾見過皇上和陸姑娘待在一起過？”陸青衿緊張地看著她。

  白山微微一愣，她沒有想到陸青衿會問這樣的問題。

  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陸幽若曾經說的話，陸幽若說，原本她才是皇后，原本皇帝是她的丈夫，只不過這一切都被陸青衿搶走了。

  “白山？”陸青衿蹙眉看著她，這丫鬟為什麽支支吾吾的，這其中究竟有什麽秘密。

  白山回過神來看向陸青衿，到底誰是真的，眼前的皇后娘娘真的是故意破壞別人感情的壞女人嗎？

  “白山。”陸青衿握住她的肩膀，“如果你有看到什麽，一定要告訴我，不管怎麽說，我都是皇后，我有知道一切的權利。”

  白山豁然開朗，對啊，現在陸青衿才是皇后，她才是皇帝明媒正娶的女人，從這層關系上來講，陸幽若反倒成了企圖破壞別人感情的人。

  但是……不管怎麽說，陸幽若都是她的恩人啊……她該如何抉擇？
  白山回想起這陣子她看到的以及聽到的種種，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感情，她斟酌著語言說道，“娘娘，奴婢常常待在院子裡，很少遇見皇上和陸姑娘，但卻常常聽到其他下人說陸姑娘每日都給皇上送點心、湯藥汁之類的。還有……還有最初陸姑娘領著我去見皇上時，還送了一個荷包給皇上。”

  聽到這裡，陸青衿忽然覺得渾身冰冷，仿佛墜入了一個無底的冰窖之中，她顫抖著聲音開口，“送荷包？皇上可接了？”

  白山搖了搖頭，道，“皇上沒有接受，但是陸姑娘離開之前將荷包留在了桌子上。”

  “她為何帶你去見皇上？”陸青衿追問道。

  “陸姑娘當時跟皇上說，娘娘您居住的院子不能長時間沒有人打掃，便推薦奴婢去打掃那出院子，皇上也許覺得有道理，便同意了”白山解釋道。

  “那這一次皇上派你來伺候我，是不是也是陸幽若的主意？”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白山搖了搖頭。

  “好吧。”陸青衿安靜了下來，她陷入了自己的沉思當中。

  她好後悔，她就不應該放心離開，留下陸幽若在秦昭的身邊轉悠。

  她在的時候陸幽若都敢跟她唱反調，那她不在的時候，陸幽若豈不是上了天去？

  而且陸青衿覺得，如果秦昭真的有嚴厲拒絕，或者是明令禁止陸幽若再送東西，那她肯定不敢再冒犯的。

  可陸幽若一直都是我行我素，下人都知道了，由此可以看出，秦昭也許默認同意了陸幽若的這些作為。

  陸青衿忽然覺得好難受，她現在其余亂做了一團，心口宛如被刀割了一塊。

  看來她不在的這些時候，真的變了很多，只是不知道，秦昭那顆心有沒有變。

  “娘娘，風涼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嗯，走吧。”她要去找秦昭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