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衿若有所思的站在禦花園的一個角落看著眼前光禿禿的紅花,小司端著茶水剛過來的時候被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小心地攔著陸青衿語氣裡帶著一些驚慌:“這禦花園的小太監越來越偷懶了,這種東西都能長在這裡,若是哪位貴人碰見了可怎麽辦!娘娘還是靠後一點吧!”
陸青衿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看著一大叢鬱鬱生生的曼陀羅若有所思的問道:“前幾天那個少年大夫似乎是治病不太順利,這幾天有沒有什麽好轉?”
小司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能有什麽好轉呢?那個病人說到底還是日夜哀嚎,就算是有辦法讓他安靜一會也只是暫時的,精神得不到緩解怎麽都沒用,現在眼見著就要不行了,於大夫也是沒辦法,這幾天就不見他休息了,人都快熬幹了。”
陸青衿伸手將這一從曼陀羅都摘了下來放在筐子裡對著小司驚訝的目光淡淡的說:“說到底還是我承諾的,實在不好叫於大夫這樣辛勞,我倒是是想到一個辦法,只是醫術上面不算通透,就當是試試吧!”
小司一向是知道自己的主子說一不二的,見狀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將陸青衿手裡的東西接過來拿著:“有的時候我真是不知道怎麽說娘娘了,就算是一定要摘也可以讓我們來,這曼陀羅說不定有什麽毒呢,若是一個不好有個什麽閃失,怕是皇上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陸青衿現在就算是習慣了這些人伺候自己到底是不習慣視人命如草芥的,但是小司說的並沒有錯,陸青衿反駁不了只能淡淡的笑了笑,還沒來得及安撫兩句就聽見前方的道路上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雖是聲音沉重但是後面往往就是跟著清脆的鈴鐺響,陸青衿一時之間有些奇怪。
小司皺了皺眉有些疑惑的說:“聽聲音應當是宮鞋的聲音,但是宮裡的各位娘娘都是十分忙碌的,這種鞋因為走路不便已經沒人穿了,倒是想不到在這裡還能聽見。”
陸青衿聞言這才想起來自己剛進宮的時候見到的那種奇奇怪怪的帶著鈴鐺的鞋,因著最開始的時候不受寵沒人注意她也就沒人強迫她穿什麽了,後來的時候則是宮裡的人都不穿了她也就順水推舟裝作是忘了,可以說是從始至終她對這種鞋都不算是熟悉。
陸青衿正想著是誰這個時候穿著這麽做作的鞋到這裡散步呢!轉頭就看見夾竹桃從中走出來的箬貴人,箬貴人向來是沒想到能在這裡碰到她愣了好一會才微微欠身行了一個禮:“倒是沒想到皇后娘娘在這裡,打擾娘娘的雅興了,請娘娘恕罪。”
陸青衿雖是知道這個女人是趙雲恆送過來的但是到底還是一個棋子罷了對她倒是沒什麽惡感,因此就淡淡的笑了笑溫和地說:“貴人客氣了,我不過是隨處走走的,你若是有事就先離開吧,不必顧忌我。”
箬貴人本想點點頭就離開,畢竟自己並不是真的南方來的若是說得多了難免會有些披露,但是轉頭就看見了陸青衿筐子裡的曼陀羅,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有些不自在的開口:“我倒是沒什麽事,就是到現在都不了解娘娘,想著若是能和娘娘同行也是好的。”
陸青衿隻覺得這個人可能是在宮裡的生活不好套套近乎,也沒多想就淡淡地說:“既然貴人有時間自然是好的,正好我也是到醫官處幫忙的,你若是想去就同行吧!”
兩個人帶著一些下人沉默的走在宮道上,左右路過的侍女無不掩面小聲私語或是繞道而行,陸青衿見狀笑了笑帶著試探的問道:“我倒是沒想到我同貴人出行會看到如此景象,倒是小看魏王的勢力了。”
箬貴人心裡一沉忙溫和的笑了笑故作鎮定的回答:“人的出身都是沒法選擇的,但是我年少的時候讀過些書,知道什麽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娘娘如今已經是大勢了。旁人再怎麽折騰不過就是個陪襯罷了,還能掀得起什麽風浪呢?”
陸青衿不明所以的笑了笑像是默認了一樣不發一言,箬貴人將手心裡的汗輕輕地抹在手帕上不敢多說,一時之間兩個人的氛圍倒是還算輕松,直到小司輕聲開口:“少年的時候我倒是見過南方過來的女子,個個都是溫和軟糯的,倒是和貴人這個直爽的性子很是不像,不知道貴人家裡是哪裡的呢?”
箬貴人心裡對這個出言的小宮女是恨急了面上到底還是不能顯露出來,只是聲音有些生硬的說:“想來是一直長在魏王府的緣故吧!都是些鐵血軍人脾氣生硬的,我們若是不好好學學可能就活不了這麽大了。”
轉眼間就到了醫官處三個人進去之後就沒說什麽了,陸青衿就像是方才什麽都沒聽見一樣對著神情萎靡還走出來的於大夫行了一禮:“我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感謝大夫了,這些日子都聽說了,您為了我當初的一個許諾精疲力竭,我實在是心生愧疚。”
於大夫嚇了一跳忙起身走到了一邊說道:“您是皇后娘娘,這個禮我實在是受不住,再說了醫者治病救人都是本分,但是這個時候若是病人再不休息我就是妙手回春也是無計可施了。”
陸青衿將手裡的大麻拿了出來笑著說道:“我知道一個藥方,這個藥方相對來說有些危險,但是若是用的好了能讓病人短暫休息不說,還能修複病人的精神,您看看能不能試試。”
於大夫有些擔憂的皺了皺眉頭:“並不是我不願意,只是在誰身上試呢?現在病人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打擊刺激了,而其他人未必是心甘情願的,還不說這個藥物的危險實在是太大了。”
陸青衿淡淡的笑了笑慢慢地開口:“這些事情我都是知道的,這個藥方就是我提出來的,當然是我來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