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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嫡女套路深》263、碰巧
  孫柔寧一聽,頓時抬開始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喬思婉,對方卻像是沒感覺似的,微含笑著側耳聆聽。

  眾人感傷不已,有個夫人突兀的道:“如此一說,公主還是郡王妃的救命恩人了。”

  慕紅雪隻笑道:“朋友們莫要信賴娘娘的話,如果不是燕王府的馬車經由那邊,我只怕被箭射成靶子了,還談甚麽救命之恩,是我要多謝郡王妃臨危穩定,救我於水火才是。”

  董妃笑道:“公主真是太客套了,我們只是碰巧路過,這也是有緣人能力碰到的。婉兒,你說是不是?”

  喬思婉笑道:“娘娘說的是,您如此稀飯公主,如果非她身份高貴,便是收她做個義女也是使得的。”

  董妃可貴穿著緋紅錦衣,一色的嵌寶細軟,特別是發髻上的一支赤金合和稱心簪,珍珠翠玉,赤金光耀,更是高貴無匹,顯得她色澤照人、神采飛騰。聞言,她微含笑了一回,道:“的確,公主真的是宅心仁厚,又體恤又溫柔,我恨不得一輩子留下她才好。”

  眾人大笑,空氣活潑得不得了。

  慕紅雪最有交際的天分,她雖說在都門停下時間不長,但鮮明對各家的情況事前做了調查,對每個人的專長和愛好都最清楚,誇起人來不顯山不露水,投其所好,句句誇到人的心坎上,哄得眾人笑眯眯的。

  喬思婉坐在一旁,對她這種能力特欽佩。難怪自都稀飯慕紅雪,如此的女人,誰能不愛呢?

  這時候,有丫環來說宴會計劃開席了,因而眾人全站起來。

  院子裡,自北而南,東西比較劃分是近支親貴、貴婦們的宴桌。大公主便日身子不適,沒有親身前來,林元馨因為剛剛生下太子的第二個兒子還在療養,受不得風,因此只派人送來了禮品,董妃自然坐在主桌,只是她忍讓了半天,非要把座位讓給慕紅雪。如果是今日林元馨來了倒也好,偏巧是蘭妃帶著嚴花蕊來了,她看到那邊如此忍讓,反倒露出調侃的神態。

  適才在花廳裡的時候,眾人便注意到了站在蘭妃背後的嚴花蕊,只是礙於明郡王妃在場,不美意圖多說甚麽,真相喬思婉是個醋壇子那出了名的,偏巧明郡王自小失了母妃,又在疆場上打滾,心地冷硬狷介,是出了名的剛傲,對這位郡王妃卻極是親厚疼惜,誰都曉得已經到了視為親信的境界。為著這個原因被人身後裡戲稱為“畏妻如虎”,既然如此,眾人何必冒著獲咎郡王妃的凶險去和嚴花蕊說話呢,不僅如此,孫柔寧還特意將嚴花蕊放置到了最遠的一桌。

  臨開席的時候才見江重君進入,擺布兩三個丫環扶著才顫巍巍行下禮來。燕王點點頭,面色看不出半絲不同,喬思婉遠遠看著,曉得這位王爺雖說裡頭不動,對世子卻一貫是極關心的。緊接著,江重君又要向太子施禮。

  太子忙離座扶了他一把,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多禮。你身子不適,派人說一聲便罷了,何必親身過來。”

  江重君蒼白的臉上浮起一個含笑:“父王誕辰,又是太子親臨,我怎麽能不來呢?”話是如此說,雖說他竭力作出已經病愈的模樣,可偏巧狡詐的腳步是騙不了人的。

  喬思婉曉得,今日這場宴會,江重君短長來不可能的,因為最近有不少人在傳言,燕王綢繆廢除他的世子之位,改由江遲來襲爵。喬思婉不知江重君怎麽想,隻覺得這是流言蜚語。江遲是甚麽性格,怎麽可能會搶走自己親老大的爵位?這在背後放風聲的人,明白是在嗾使誹謗。——素來不列入這種宴會的江重君卻在這裡察覺了,是不是證明,他信賴了呢?
  江重君點點頭,附近的丫環忙奉了一柄玉稱心到燕王眼前。那玉稱心水汪汪的,翠綠欲滴,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代價連城的老坑細糯飄翠,的確是千年不遇的好東西。這種東西是極為可貴的,屬於有價無市,生怕江重君找這個不曉得花消了多大心理。燕王道:“何必這麽勞心勞力?”

  江重君歪向邊咳嗽了幾聲,直咳得臉上泛起不同的潮紅,方含笑道:“父王最稀飯老玉器,兒子身子不好,不能時常侍奉在您身旁,這玉稱心是我的一點情意。”

  燕王還沒有說話,江遲笑著讓出地位:“老大快請出席吧。”他明白看出,江重君的腿在打軟了。

  開春以來,江重君的病沒有好轉,說了幾句話,早已氣喘籲籲,大汗淋漓。丫環們忙扶了他坐下。

  喬思婉倒是很久未曾見到江重君了,此時見到他,隻覺得他面色蒼白如紙,最瘦弱,連一流的錦衣穿在身上也像是不堪負荷,一點也不像身子康健健旺的燕王。再看他座旁的江遲卻是另一番神志。兩人同是燕王的兒子,又是一母所生,相較之下,明郡王行事果決凌厲,氣焰淡漠,而江重君一眼瞧去卻是極荏弱的人,身子羸弱到動作也需要有人攙扶,說不上幾句話便連連氣喘。

  聽說燕王妃身子也不好,莫非這兩人一個隨了父親,一個隨了母親?
  桌上名酒熱炙,臘味野珍,江遲通常裡喝酒有度,但今日是主人,又要為不能喝酒的江重君掩蔽,酒過三巡,有人來他耳邊說了兩句話,他見眾人把酒言歡興致正高,交托一旁的人報告喬思婉,他去書房呆一下子,說是有事。喬思婉聽了丫環的稟報,微微一笑。她從未見江遲喝醉過,此時他離開,是因為她要賀蘭圖在書房將他拖著,她有主要事要辦而已。

  不久,喬思婉也站起來,笑著對慕紅雪道:“這裡太熱了,我去梳洗一下醒醒酒。”

  慕紅雪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人拖著喝酒去了。

  喬思婉站站起,向孫柔寧小聲說了幾句,便帶著丫環去了距離酒宴最近的埋頭小閣,閣內花木扶疏,假山嶙峋,濃蔭翠華欲滴,比別處多了幾分風涼之意。小閣裡東西一應俱全,專給來賓們更衣醒酒所用。丫環們見喬思婉進入,忙迎上前來忙不迭地沏茶。

  紅玉取了帕子來,喬思婉接過打濕了的手絹冰了冰發燒的臉頰,紅玉笑道:“小姐是主人,如此離席會不會出甚麽亂子?”

  喬思婉輕哂道:“何處要我去寒暄?今日的主角是董妃,她的重心是香雪公主,我們只需好好坐著喝酒聽樂便可。”

  菖蒲笑道:“今日小姐穿的也太撲素了,適才奴婢還聽人說您比不上香雪公主的美貌,您要是肯好好裝扮,也毫不會比她輸多少!”

  喬思婉飲了一口茶道:“偶然候一動不如一靜,過分出風頭未必是功德。”

  菖蒲笑道:“小姐這是要避開短長的意圖嗎?”

  喬思婉並不說話。紅玉接口道:“說話也不明白用腦子想一想,小姐是那種怕事的人嗎,小姐只是暫時按兵不動,等著對方疏忽,能力聲東擊西。小姐您說是不是?”

  喬思婉含笑道:“話是不錯,紅玉,你猜猜,今日我要做甚麽呢?”

  紅玉笑道:“這……奴婢可猜不著了。”

  等喬思婉回到宴會上,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周圍皆紅紅彤彤的燈籠,映在笑遂顏開的臉上,填塞了喜慶的氛圍。桌上的來賓們早已不像剛開始那樣拘束,開始三三四四地坐在一起談論著自己感樂趣的話題,丫環們時時穿梭在各個圓桌前時時遞茶繼水,空氣最調和……

  喬思婉進入,惹起了人們特眷注。

  慕紅雪笑道:“郡王妃跑到何處偷懶去了?”

  喬思婉一笑,道:“我良人他臨時喝酒太多,身子不適,此時埋頭閣裡面歇息,我去看看他。”

  坐在首位上的董妃,眼睛裡有一絲奇異的亮光閃過:“哦,喝醉了嗎?”

  慕紅雪掩住嘴巴笑道:“這是明郡王伉儷情深,一刻都離不了呢!”

  眾人都聽見了這話,笑道:“那是那是,人家真是伉儷恩愛啊!”

  女眷們坐得近,這些話自然都逃她們的耳朵,臨時此起彼伏的讚同,說的喬思婉臉上像是染了胭脂,最不美意圖的神志。一旁的菖蒲心道,埋頭閣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啊,為甚麽小姐要說郡王在那邊醒酒呢?
  這時候,惟有坐在門邊的桌子上起了輕微的嘩鬧聲,喬思婉便聽見有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放置座位的事兒,是甚麽人賣力的?”

  附近的丫環笑盈盈地道:“是世子妃一晨放置好的!”

  “好!”嚴花蕊低聲說了幾句,朋友們都聽不清楚,而後她前進音量,冷冷地道,“你幫我把世子妃請過來,便說我有事找她!”

  丫環的微笑便僵在了臉上,神采間有了一絲惶恐,忙應了一聲“是”,而後便慌手慌腳地跑到這主桌來了。

  周芝蘭皺皺眉頭:“她這是乾甚麽?”如果非太子非要帶著這個女人一起來,她才不肯意和她碰到一起去。

  那丫環當心翼翼地走過來,道:“世子妃,那位嚴小姐說,請您幫她換個地位。”

  “哦?這是甚麽原因?”孫柔寧沉下臉,這主桌坐的都是很重要的來賓,嚴花蕊只是南詔送來的禮品,這便罷了,她還想要給喬思婉尷尬,孫柔寧便是看她不順眼,才特意將她放置在了那邊,又怎麽會把她帶過來呢?
  喬思婉看著這一幕,只是微含笑著,並不語言。

  丫環漲紅了臉,期期艾艾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很怕懼的神志,卻還是實話實說:“嚴小姐說,她是太子的來賓,不應該坐在最末的地位。”

  喬思婉發笑,如果要是平常,她一定會為嚴小姐的這句話擊節歎賞,可此時她果然在周芝蘭的眼前說這種話,豈不是劈面讓周芝蘭尷尬?

  周芝蘭嘲笑道:“太子的來賓?太子甚麽時候邀請她來了?非要隨著,也不曉得是甚麽居心,哼!你去報告她,這裡沒有她的地位!”

  聽到這話,孫柔寧慢慢點了點頭,丫環便快步回來了,不知對嚴花蕊說了甚麽,對方頓時面色大變,劈手甩了那丫環一個耳光,那丫環被打的落後半步,打翻了背面一個丫環手裡的酒壺,酒壺一下子飛出來,啪地一下全灑在了嚴花蕊的裙擺上,嚴花蕊連忙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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