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你既然能看得開就行。”周歆芷歎了口氣,雖然心疼但也沒多說什麽。
回到鋪子之後,因為她腿腳不利落,前面的活兒就沒交給她,就隻叫她負責後面刷碗的工作就可,不必太勞累,保證有的用就行了。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了,誰也沒有理會徐夫人的美浴湯。
在周歆芷看來,這種行為和小孩子置氣沒什麽區別,既然她願意抄襲,就叫她抄就是了。
可是她想不理對方,就這麽過去了,對方卻不這麽想。
“歆芷姐!你快去鋪子裡瞧瞧啊,二掌櫃的和徐夫人吵起來了,吵得還可厲害了,我看徐夫人帶來的小廝都要動手了。”
月兒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大氣都沒喘過來,就拉著她的手趕緊過去。
“慢點慢點,你先說怎麽會回事。”
這徐夫人還真是欺人太甚,鋪子開也開了,她都沒找事呢,對方倒是先惹上門來了。
“之前徐夫人來咱們這,不是把庫房的那些東西拿走了嘛,今兒個應該是發現不對勁了,來咱們鋪子要討說法呢。”
這話聽的她都替人臊得慌,本就是爭搶來的,沒什麽光彩的手段,倒還來這討說法了?
“怎麽的,你要動手?你試試,你看看到時候官府查不查你家那些髒事!”
人還沒到鋪子呢,就聽見杜久和徐夫人吵的不可開交的聲音。
“做什麽,在門口吵吵嚷嚷的,徐夫人不想做自己家的生意,那也別耽誤別人家的生意啊!”
周歆芷兩步一並走到鋪子前,一把拽出那個踩著她家門框眉眼不善的走狗。
“你個賤人!你還有臉來,你老實跟我說,你當時交給我的那個究竟是什麽?”
徐夫人一想到就一股子氣,原本還以為是什麽好東西,結果後來給客人用的時候,對方一直說身上不舒服,最後居然大片都紅了。
可這一次她特意試過了,當真是和仙子湯一樣的,所以也只有一種解釋,周歆芷這小賤人往裡面加料了。
“我呸!”周歆芷朝著她啐了一口,徐夫人這下才驚慌的踉蹌著退後兩三步,“我說你不要臉好像是在誇你一樣,你說的可真好聽,還我交給你的,你要不跟大家說說,我究竟是怎麽交給你的?”
“還不是你家的這些走狗來我鋪子爭搶著要帶走的?現在給我玩什麽咬文嚼字。”
“還沒說你不要臉呢,你倒來這倒打一耙了,怎麽的,要不要你直接改成仙子湯二部?我再專門給你培訓幾個人,叫人把我的方子都給你拿過去,你說怎麽樣?”
這話說完,周圍的人都哄笑出聲。
“杜夫人,你可別說了,這徐夫人的臉色都白的跟咱們這牆面兒一樣了。”虞夫人拂了下頭上的步搖,叮叮咚咚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當真是好聽極了。
“虞夫人,你可不知道,當初這徐夫人帶著好幾個五大三粗的人衝進我鋪子,你說我就一個弱女子,怎麽可能爭得過他們,最後只能把鋪子裡的東西拱手相讓了,這會倒來我這說我陷害她了,這可真是赤裸裸的汙蔑啊。”
徐夫人臉色愈發蒼白,她還真是在這周歆芷身上栽了又栽,所有丟臉的事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小賤蹄子。
“怎麽,徐夫人氣急敗壞了?要不要我幫你回想一下,當時您是如何囂張跋扈的跟我耍威風的?”
周歆芷挑了挑眉,看向她的表情帶著揶揄和不屑。
“你,你就不怕我叫人教訓你嗎?”徐夫人發了狠,她甚至想著要在這狠狠地揍這賤蹄子一頓,好找找自己的威風。
“你找人教訓我?”似乎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周歆芷笑的絲毫不加掩飾,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頭上的那支木簪,直接戳向徐夫人的喉嚨。
在只剩下一厘米的時候,她倏地收手,面色挑釁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現在,你還覺得你能教訓我嗎?養了一群廢物罷了,你當真以為我動不得你?你瞧,我都這麽威脅你的性命了,他們都沒反應過來,我還真是長眼界了,養了一幫酒囊飯袋,還當成忠犬。”
這般明晃晃的嘲笑叫徐夫人有心想反駁,但沒膽子開口。
那木簪雖然不至於致人死地,但要是失了手也免不得要受一番皮肉之苦,委實不太合適。
“我……”徐夫人一開口,就注意到了自己已經慌得打顫的牙根,還有身下流出來的暖流,這麽丟臉的時刻她真是這輩子都難忘了!
“呦,這還真是喪氣的很,杜久,看來咱們鋪子這最近不吉利了,你瞧瞧,怎麽倒還濕了一大片,一會還得叫人好生清洗一番。”
周歆芷可沒打算放過她,自古先撩者賤,她只不過是給對方些顏色就是了。
“你說的是,這味道也實在是難聞了一些。”杜久打開扇子擋住自己的鼻子,免得吸進什麽難聞的氣息惡心到自己。
有了這個小插曲,徐夫人怎麽沒有心思留下來了,讓人攙著就回了府上。
這鋪子終於歸於安靜,周歆芷才嫌棄得叫人取來鏟子,把那濕掉的一小塊鏟掉扔到了河邊的角落。
“我說,這不過一個多月沒見,你還真是愈發伶牙俐齒了,這要人命的能耐也是見長啊。”
杜久眉眼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回了一趟主家,他就下了南方去遊玩了,如今再一回來,唯一沒變的就是徐夫人這個欺負人的德行。
“你不也是,嗓門也是見長。”
一想到剛剛杜久那叫她震撼的大嗓門,她就忍不住開口打趣。
“行啊,沒想到這一個月的功夫,你就又開了兩家鋪子,周掌櫃的。”杜久喝了口水,和徐夫人吵了這麽久,喉嚨實在是乾的發癢。
“下午的時候去嘗嘗,我開的那家火鍋鋪子還不錯,正巧你回來了,給你接風洗塵。”
一說到火鍋,杜久就來了興致了,直接點頭就答應了。
他來這都好幾年了,別說是嘗了,連聞都沒聞到火鍋的味道。
晌午一鍋,杜久就依約來到了暖湯鍋,周歆芷叫人看好鋪子,就帶著裴韶九和杜理生一起去後院了。
“行啊,這地方可真是不錯。”
杜久進了院子之後,不禁開口感歎,尤其是這內院的空間,也是大的叫人覺得舒服。
“這本來是糕點鋪的,當時剛開張的時候實在是地方不夠,就叫我給開了。”她淡淡一笑,四人進了單間。
小廝上菜上的極快,也不敢耽擱,做好事之後就退出去忙自己的了。
“你還別說,我離開這麽長時間,還真是想念咱們這美味。”杜久嘖嘖幾聲,“城裡可發生什麽事了?原本應該五六天就能折返回來的,結果卻硬生的拖了半個月才回來,我我這就去南方走了走,看看風景。”
“哪能有什麽事,無非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時事,不過這徐家算是出名了。”
周歆芷給的杜理生夾了一塊蝦滑,隨後夾了一塊青菜吃著,又把徐家最近的事說了個清楚,這般下飯的事,叫杜久聽了食欲大開。
“你說那徐三爺居然這般禽獸?連自己的兒媳婦都不放過?”
杜久被嗆得咳嗽了老半晌,那徐三爺平日看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居然做出這麽不是人事的事。
“你那邊如何,家中事都處理好了?”
聽周歆芷這麽問自己,杜久也只是聳聳肩,“哪有什麽事,無非就是商議一下分家的事,我那老爹生前就佔著家裡大部分的財產,現在主家還不想著要回去?”
周歆芷沒說話,這大戶人家的財產之爭可一點都不必皇家的承位之爭差。
“不過,這陣子京城倒是出了變故,七皇子秦洛生起兵造反,她的生母祺貴妃也被查出和外男有染,原本這七皇子在獄中被定罪了之後,陛下念及起年紀還小,也是自己的親骨肉,就叫人把他關進了宗人府,但是對祺貴妃卻是被處死了。”
“本來這個小插曲應該就過去了,沒想到幾天之後,有人發現七皇子在宗人府咽了氣,據說那死狀慘的,一開始有人說是他自己服毒自殺的,但是又有人說,是有人和宗人府密謀,殺了他的,真是亂的可以了。”
逼宮造反?杜理生挑了挑眉,看來上次那位皇子來這裡恐怕也不是單純的想要找裴韶九調什麽香。
“這件事還真是蹊蹺,不過咱們尋常老百姓也就是猜猜就得了,皇家的事咱們也鬧不明白。”周歆芷沒多說,畢竟妄自議論皇家的事,傳出去也是掉腦袋的。
“如今京城的人家都開始找自己的站位了,許多人支持大皇子,認為最後能坐到高位的肯定是太子了,也有一小部分人站八皇子,聽說這人往日做事都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的,甚至站三皇子的都有。”
“三皇子?”裴韶九一聽就愣住了,“那三皇子的生母是歌姬出身,如何能承接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