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句?”秦徹有些疑惑,不過還是耐著性子想了想,“你讓父親的面子往哪裡擱?”
“不是這一句!再上一句!”楚挽挽呼吸有些急促,她昨天昏得太快了,根本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秦渚寒是怎麽把她帶出來的。
“啊?”秦徹摸了摸腦袋,與楚翎佑對視一眼。
楚翎佑低頭看著楚挽挽,臉上的震驚和焦慮不像是假的,遲疑了一下輕聲道,“姐姐難道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啊!他到底說了什麽啊!”楚挽挽抓著頭髮想要在床上打滾發泄,但是動作一大屁股就疼了,只能泄氣地趴在床上,揪著枕頭嘟囔,“你們在騙我吧?他怎麽可能說這種話?”
想想就雞皮疙瘩!
“騙你有什麽好處嗎?我又不喜歡你做我的小娘!”秦徹撇了撇唇,“這事已經跟父親站起來的消息一樣家喻戶曉了,恭喜你做了一次京城紅人。”
楚挽挽崩潰地抓著楚翎佑的手,仿佛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翎佑!他騙我的吧!逗我玩的對不對!”
“姐姐.世子說得都是真的”楚翎佑有些為難,空著的手輕輕拍了拍楚挽挽的背,“姐姐不喜歡嗎?我還以為姐姐會很高興。”
“我為什麽要高興啊!嫌命多嗎!”楚挽挽仰天長歎,“就算有九條命我也不願意跟秦渚寒綁定啊,這個人太危險了!”
“我還在呢!你們姐弟兩說話能不能注意點!”秦徹氣得頭頂冒煙,哢嚓一聲將梨子捏的粉碎,咬牙切齒地盯著帷幔裡的姐弟,“什麽叫九條命都不願意?我父親有這麽差嗎!他現在站起來了,那些曾經鄙視他的女人現在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真的是這樣嗎?”楚挽挽淡淡看了一眼激動辯護地男孩,“就算他站起來了,也不過是證明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我不管!父親就是最厲害的!”秦徹小臉通紅,當當拍著桌子,“父親今天已經被召進宮了!說明皇帝爺爺重視他了,你們不許趁著父親忙就跑人!”
楚挽挽皺了皺眉,“嗯?你說秦渚寒被召進宮了?”
“對啊,等著看吧!”秦徹得意洋洋地道。
楚挽挽將碗放在床頭櫃上,面色有些凝重。
楚翎佑察覺出楚挽挽的擔心,怔了怔低聲道,“姐姐是覺得有什麽不妥嗎?”
“什麽時候去的?”楚挽挽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大概.就是早朝的時間吧?據說是陛下身邊的貼身太監親自下旨的。”楚翎佑輕聲回答。
“嘖”楚挽挽輕輕嘖舌,沒想到宮內的反應來得這麽快。
“臭女人你一臉擔憂是什麽意思啊?”秦徹不悅地道。
“臭小子,你就天真著吧!”楚挽挽輕歎一聲,鴨湯也沒心情喝了,擺了擺手,“你們出去喝鴨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楚翎佑點點頭,走出帷幔,“世子,我們出去吧。”
“嘁,當本世子稀罕這裡啊!”秦徹氣鼓鼓地跳下來,頭也不回地走出去,“我就在院子裡守著,你休想跑!”
楚挽挽無奈地閉上眼,秦徹這臭小子,明明就是自己舍不得,還非要找借口。
不過,也不知道秦渚寒今天在宮裡接受怎麽樣的狂風暴雨呢?
楚挽挽沉默地想著,手慢慢抓緊了被單。
現在,無疑是抽身的時候,她的產業已經穩定,完全可以回到江南斷掉聯系,從此天高海闊任她浪。
但,這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楚挽挽詢問自己的內心,回憶著四年來的一幕幕,竟然在輕松的抉擇面前猶豫了。
一天的時間在等待中慢慢過去了,夏季的白天又是那麽悶熱漫長,等待就變成了很枯燥的事情。
直到天黑,秦渚寒也沒有回來。
單純的秦徹也意識到事情不對,衝進楚挽挽房間大聲嚷嚷,“臭女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楚挽挽睡得迷迷糊糊,揉著眼睛爬起來,“怎麽了?他回來了嗎?”
“沒有回來!”秦徹額頭青筋直跳,抓著楚挽挽雙肩搖晃,“天都黑了,父親還沒有回來!宮裡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我覺得不對勁!”
楚挽挽被晃得頭暈,急忙按住秦徹的手示意他冷靜,“你別著急,現在知道急了!?”
“嗚嗚嗚,到底是怎麽回事!”秦徹松開手,一屁股坐在床沿,“皇爺爺會傷害父親嗎?可是為什麽要傷害啊?那不是他的兒子嗎!”
“是不是親生兒子還不好說呢~”楚挽挽心裡暗自吐槽了一句,拍了拍男孩結實的肩膀安慰,“帝王無情啊,哪怕親兒子,一旦威脅到他的統治,照樣抹殺。前太子不就是很好的例子。”
秦徹臉一白,神色黯淡地沉默著。
“啊我不是有意提起你的傷心事的。”楚挽挽愧疚地道。
“可是,父親並沒有犯錯啊?更沒有威脅皇爺爺的統治?”秦徹迷茫地道。
“誰知道呢?”楚挽挽漫不經心地反問了一句,“你真的了解他?”
秦徹愣了愣,抿了抿唇,“不了解,他總是一臉陰鬱冰冷,時不時就會消失不見。這件事還是我有一次半夜方便時無意中撞見的!”
楚挽挽摸了摸下巴,“沒想到秦渚寒還是個夜貓子。”
“我想父親有他要做的事情,我還不配知道。”秦渚寒落寞地抱著自己的膝蓋,“我很想幫他,可是他讓我不要多事,假裝不知道就是最好的幫助。”
楚挽挽瞥了一眼人小鬼大的男孩,忍不住噗嗤一笑,“你那麽憧憬他的原因我可算找到了。”
“啊?”秦徹有些迷茫。
“沒什麽.”楚挽挽抿了抿唇將笑意壓回去,小孩子總是對神秘的人抱有幻想,希望能夠並肩而行做個大英雄,大概就是所謂的中二期吧。
“你好奇怪。”秦徹喃喃道,“但是你能吸引父親的目光,他從來沒有看我這麽多眼。”
“怎越說越奇怪呢?停停停!”楚挽挽連忙打住,“你不是擔心他嗎?怎麽越扯越遠了!”
“啊對!”秦徹被提醒後猛地一拍大腿,“怎麽辦啊?!”
“你一個世子都沒輒,我還能怎麽辦?”楚挽挽失笑,撐著半邊臉頰一副理所應當的語氣。
“你就一點不擔心嗎?”秦徹憤怒地質問。
“擔心啊,可是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只能趴在床上等消息了。”楚挽挽攤了攤手,露出愛莫能助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