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熠猛地彎腰,隨後往後一滾躲開了那黑衣人的攻擊范圍,邊跑邊說道:“都跟你說了這是意外!你有什麽毛病嗎!叫你家長官來見我!”
黑衣人冷哼了一聲,一擊未中直接換了個方式,橫劈了下去,冷笑道:“你也配?”
這話說的著實有些過分,蘇念熠邊跑邊想著,自己前世好歹也是在那個組織裡當過高層的好吧!怎麽到了現在,被一個無名小卒給追的狼狽不已。
“大家都是自己人,沒必要打打殺殺的,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嘛。”蘇念熠邊跑便說道。
“你想得美!”豎挑了上去。
……眼見那人越逼越緊,自己的力量也漸漸的消耗掉,蘇念熠心中有些著急。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雪白的光影在她臉上劃過,蘇念熠猛地閉眼,心中暗暗吐槽:果然還是要繼續學功夫的,自己當年多麽威風凜凜,今日就要交代到這裡了,就算沒事,那也要破相毀容了。
心中想著,默默等著疼痛的來臨。
過了一會兒,沒有任何動靜。
蘇念熠睜眼,之間一個高大的身影當在自己的前面,那人徒手抓住了這個黑衣人用了十層十的力量劈過來的刀刃,面無表情的與他對視。
黑衣人有些錯愕,消息上只是說蘇念熠一個人在這裡,並沒有第二個人了,這是個什麽情況?
百裡灃冷著一張俊臉看著面前的男人,臉色陰沉的像是浸了墨水一般。他周身的氣場也隨之發生了變化,像是從極地而來的寒風,凍的人瑟瑟發抖。
那黑衣人很明顯感到面前的男人的實力深不可測,立刻換了個語氣:“這位俠士,這是我們內部的事情,請讓開。”
“讓開?”百裡灃慵懶的聲音從口中鬧出,顯得漫不經心卻有殺機四伏。
“內部的事就要在我面前殺人?誰給你的臉?”
黑衣人不寒而栗,隻覺得靈魂深處都要被凍結了一般,他的手突然有些發抖,嘴上的語氣軟了許多:“她既然用了我們組織的人,那她就屬於我們組織。既然我殺不了她,那就讓她給我回去吧。”
這樣總行了吧,黑衣人心想著。
百裡灃冷笑了一聲:“跟你回去?誰給你的臉?”
黑衣人有些生氣:“大家都是各為其主,你不要做的太過了。她是你的什麽人你要這般護著她?!”
蘇念熠還沉浸在自己死裡逃生的懵逼中,零零星星的聽著他們說話,在心底估算著這個黑衣人在組織裡的地位,不由得談了口氣,居然讓無常殿的人來殺自己,這個組織倒是下了血本。
一遍又漫無目的的想著百裡灃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他也有什麽事情要做?
想著想著,頭頂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震得蘇念熠頭皮發麻:“她?是我的女人!你有什麽意見嗎?”
黑衣人:……還能這樣的?
蘇念熠:……完了,自己掉馬了。
突然有轉念一想,猛地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前面陰鬱的少年,喉嚨中像是有一團棉花堵著一樣,難受不堪。
感受到身後女子的震動,握著刀刃的百裡灃,淡淡的回頭看了一眼蘇念熠,並沒有說什麽,轉過頭來繼續盯著那個黑衣人。
“既然如此,那這只是一個誤會。”
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有這麽強大的一個外援的存在,他今天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殺掉蘇念熠,或者帶她回去複命。
所以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撫好對面這個手握著自己刀刃的男人。
雖然百裡灃聽出了那人的求和之意,但是並沒有理睬他,不想也不會順著他所說的話往下走。
百裡灃冷冷的說道:“現在知道我與她的關系了吧?”
那個黑衣人下意識乾咽了一下。他好像知道接下來百裡灃要說什麽,但是因為恐懼,他還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
表面上一臉的深沉,眼睛中卻露出了一絲絲哀求之意。
百裡灃不為所動:“既然知道了,那你就去死吧。”
說完,反手握住刀刃,一翻手腕將這把上好的匕首奪了過來,直接劃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個黑人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一刀封喉,他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還沒有看清楚百裡灃的動作,就一命嗚呼了。
解決掉這個黑衣人之後,百裡灃轉頭看著安安靜靜的蘇念熠,眯了眯眼。
他順手將這把上好的匕首丟掉,用滿是鮮血的手抬起蘇念熠白嫩的小臉嘲笑道:“怎麽被嚇傻了嗎?”
蘇念熠看著現在陰晴不定的少年,這個少年穿著一襲黑衣,上面用暗金絲線繡著祥雲暗紋,顯得貴氣十足。
但是蘇念熠心中突然湧出一種無能為力悔之晚矣的酸澀感,當年的百裡灃是多麽的明月清風,翩翩公子。
那可是打馬過長街就引得京城中無數大家閨秀側目,心之所屬的那個人啊。
那可是陽光明媚,正直無比,一心報國的有為少年啊。
那可是光明磊落,心懷仁慈的少年啊,卻因為自己……
變成了這個樣子。
冷漠無情,嗜血殘忍,殺人不眨眼,性情喜怒無常。
自己之前還一直吐槽百裡灃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以前一樣可愛了。
自己怎麽配!
自己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心中的愧疚鋪天蓋地而來,毀天滅地般的湧在自己心頭。
這次她沒有理會百裡灃的嘲諷,眼睛紅紅的,泫泫欲泣。
她就這麽直直的看著百裡灃,直到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了才收回目光,將注意力轉移到捏著自己的手上。
她輕輕的將這隻血肉模糊的手拉至自己身前,輕輕撫摸著,傷口深可見骨。
蘇念熠眼圈一紅,吧嗒吧嗒的掉下淚來:“疼嗎?”
本想著好好欺負一番蘇念熠的百裡灃突然看到蘇念熠吧嗒吧嗒的掉著眼淚心中瞬間柔軟了很多。
百裡灃有些不好意思,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蘇念熠心中的憐惜在他克制之前毫無防備的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