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

  一想到娟子，我心中有了一絲清明！
  我愣愣的看向在場的幾人，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小黑，在看向眼前面目詭異的老劉，突然跪倒在地上，心如刀割，神情變得十分沮喪。

  “方哥哥，方哥哥”

  這一刻，水草小丫頭來到我的面前，她抱著沒了聲息的小黑，在我懷裡嚎啕大哭。

  在她那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那傷心的樣子下，讓人好不疼惜！

  “劉老，你.”

  路西一方面驚詫老劉的行為，一方面難以想象他此刻判若兩人的模樣。

  路西欲言又止，在這空寂的場面上，唯留下水草一個人的哭泣聲！

  “他不是老劉，他被那風鈴小鬼附身了。”

  我目光渙散，喃喃自語。

  我傻傻的看著水草懷中的小黑，到現在都無法接受小黑對我的離去。

  聽聞我的話，黃中天他們等人驚駭，看著老劉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麽！
  老劉被那風鈴小鬼附身了，這是我最後和老劉交手時，從他身上感受到的小鬼氣息，還有老劉那一瞬間面孔的轉變，我也看的很清楚。

  因為那就是當初那風鈴小鬼的模樣！
  黃中天怕是自己也沒有想到，或者說是他想不通，老劉怎麽會被風鈴小鬼附體呢？
  也是，黃中天的想法一定也是在場之人的想法。

  因為老劉是一個時代的大能者，一個普通的小鬼如何有能力附身在他身上？
  這恐怕還要老劉自己道出原因！

  所有人的視線紛紛注視著眼前的陌生的老劉，老劉他自己還在兩張面孔中不斷變換。

  唯一不變的，是他看我們的目光，依舊是帶著複雜的情緒！
  難道老劉有自己的意識？

  “我說過，你不可能打敗我，因為你不配！”

  老劉目光緊緊的鎖定我，對其他人視若無睹，他再次慢慢向我走來，全身散發著一種對我的敵意和威壓！
  看來我對他的激怒，已成功的挑起了他內心對我的殺意！
  “劉老，他是方大山啊！”

  黃中天他們三個男人見此想向前阻止老劉，但卻被老劉一下擊退。

  路西二話不說，一條長鞭立即出現在手中，隨後將老劉緊緊的束縛住，對我喊道！
  “還不快走！”

  走？
  我還能去哪裡，我心中有些迷茫。

  眼下小黑為了保護我被老劉了卻了生命，娟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而我一個人留在這世間，還有什麽好牽掛的呢？

  “方哥哥”

  水草傷心的看著我，在那水汪汪的淚眼下，讓我一下回想起了朱清村斷崖一幕。

  不，我還有水草！
  我答應過孟西要照顧水草，把她當親妹妹看待，我也答應過水草讓她見小九和又非，如今我還沒實現對水草的承諾，我怎麽輕言放棄？

  “水草，你願意跟方哥哥一起離開，永遠跟著方哥哥嗎？”我抹去水草的淚水。

  水草哭的太傷心了，尤其是老劉當著她的面傷了小黑，那往日一臉慈祥和藹的劉爺爺，讓她一下害怕和恐懼和起來！
  水草不舍的抱緊了些小黑，對我重重：“嗯，方哥哥，水草想小九哥哥和又非哥哥了。”

  我對水草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痛苦！

  我收拾信念，在黃中天和路西幾人與老劉糾纏時，我掏出了那掛在胸前的白玉。

  守陰令，這來自洪荒時期的神物，請賜予我們光芒，驅散我們內心的灰暗吧！
  我喃喃自語，閉上了眼睛，將守陰令高高舉在眼前。

  這一刻，一道聖潔的萬丈光芒從守陰令散發出來，使所有人都睜不開雙眼，那原本還黑壓壓一片天空，一下萬裡晴空，而我，再次回到那個平凡的方大山。

  “噗”

  老劉捂著胸口，一噴出了好大一口黑血，他抬起頭看著我，眼裡是清澈明亮的。

  “對對不起，方大山。”

  老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事，在好半響，他千言萬語中隻說了這一句。

  或許在他走火入魔的那一刻，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所做的，不過是按照當下自己的想法去走。

  只是這後果，卻讓他傷害了他最不想傷害的人！

  黃中天急忙扶起老劉，猶豫的神情中是道不出的失望。

  他不敢相信道：“劉老，您.您一直以來不願意見我們，甚至不讓我們靠近竹閣，是不是因為風鈴小鬼的附身，你擔心自己無法控制情緒，所以才故意冷漠疏離我們？”

  其實黃中天早該想到的，從之前他察覺到老劉的反常，包括之後老劉一個人在竹閣裡自言自語，說的莫名其妙的怪話，再到對他們所有人的態度，他都早該猜想到的。

  現在回想起來，老劉之所以會一個人自言自語，其實就是風鈴小鬼佔據了老劉的身子。

  而老劉在和風鈴小鬼抗拒下，這才有了一番自言自語的對話！
  也許，老劉之所以不願意面對他們，怕的就是自己有一天控制不住風鈴小鬼，從而在他們面前展現出詭異的一面，這才故意疏離他們。

  老劉是怕傷害到他們吧？
  守陰令的力量驅散了老劉心中的魔性，逼退了那佔據他身子的風鈴小鬼，再次看向老劉，老劉無顏以對，緘默無言。

  他不想和我交手的，他也不願和我交手，尤其是現在害死了守陰犬，我的夥伴小黑。

  至少就目前來說，他和我還沒有真正到不可開交的一刻！
  而在此前，哪怕是他對我的冷漠，視若無睹，或者爭鋒相對，都不過是他有意為之。

  因為他和我的情義早已建下，我們也一同並肩作戰，出生入死過。

  他劉三心裡永遠都忘不了，那在四林村對抗民國惡鬼的一夜，那個叫方大山的楞頭青年為他擋下的一刀，那血肉模糊的一幕！
  可以說直到現在，他劉三都歷歷在目，難以釋懷！

  而為何現在對我如此態度，他為的不過是在真正面臨我的那一天，他能毫不心慈手軟的了結我的生命而已。

  因為他劉三和我，必有生死一戰的時候。

  否則，就是換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