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娘,蘇三娘”
隨著蘇三娘的上台,底下百來號人一片歡呼沸騰,然而等蘇三娘真正站在台上時,那一身黑色詭異的行當,頓時讓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鬼戲?”
戲曲是小鎮上的文化底蘊,當蘇靜意出現在台面上時,所有人這時都反應過來!
蘇三娘今夜要唱的是鬼戲?
給誰人唱的戲?
很快,隨著戲台子的人將簾子拉開,那是一瞬間映入所有人眼簾的,竟然是一口紅漆棺材。
最讓人不寒而栗的是,這口棺材還是豎著的,上有張家兩個大字!
“蘇三娘這是要給張員外唱鬼戲?”
有人想到張員外的去世,聯想今夜這戲台,很快,人們就明了過來。
頓時間,底下的人便炸開了鍋!
這戲歸戲,曲歸曲,但不是所有戲曲兒都能看,都能聽。
話說這蘇三娘要唱鬼戲,那自然是唱給鬼聽的,而他們這些人來聽鬼戲,那不是自找晦氣嗎?
面對眼前的情況,蘇靜她人在台上,要說站著不是,離開不是,面有難堪。
畢竟這是當年家裡欠下的人情,也是張員外生前的遺願,不外乎其它因素。
死者為大,她蘇靜無法拒絕,再者兩家也有些親戚關系,她無法推脫!
就在蘇靜不知所措的時候,這時,戲台下慢慢走上來一人。
來者朝蘇靜微微一笑,似乎在示意她放心,隨後對台下的人說道!
“父老鄉親們莫慌,今夜請來蘇三娘唱戲,不過應了張員外生前的遺願。”
說話的是閣樓老板,那個叫寶叔的大叔,這次作為張員外大子請來的貴人,他負責今夜的講說工作。
有人就質問道:“可這戲是唱鬼聽的,我們活人怎能聽鬼戲呢?”
這人說的話得到了很多人的讚同,也有不少人抱怨說,早知道是唱給死人聽的戲,那當真不來也是。
畢竟誰人能想,在你看不見的周圍,有一群孤魂野鬼飄蕩在你身邊的感覺?
寶叔笑道:“這鬼生前不也是人,人能聽戲,鬼為什麽不能,若大夥心中無鬼,又何來懼鬼一說?”
話是這麽說,可若真的見到孤魂野鬼,試問誰能真正做到視若無睹,老僧入定般?
總之,知道了今夜蘇三娘要唱鬼戲,給去世的張員外唱戲,片刻間,台下那百來號人頓時走了大半。
對此,寶叔也不以為然!
這要擱在他閣樓,那看戲的都還要收費呢。
當然,他自己拿了張員外大子的好處,自然是該將事情辦妥!
只是寶叔自己心裡也不明白,為什麽張員外的大子要選擇在這裡搭建戲台,還不事先聲明告訴眾人鬼戲?
而且最詭異的一點,張大子為什麽要在戲台上放一口紅棺呢?
寶叔想不明白,蘇靜更是不解。
隨著大部分人的退散,原本那空曠擁擠的空地一下只剩寥寥十來人,見此,蘇靜心中歎了一口氣!
“咦啊.送君一行,千裡別離,夜夜等待,盼君歸來”
鬼戲唱的是一段妻子給遠赴戰場的將軍送別,將軍赴死戰場,亡魂回到家中見妻兒的故事。
這鬼戲的唱法很多,講究也很多,但放在此時此刻,則不適宜!
這也是為什麽台下人觀之色變,不敢逗留的原因。
因為在小鎮上有一流傳,鬼戲就是唱給鬼的,除了本身唱戲的人,這人若是聽了,怕也就成了鬼了!
“這是為什麽?”
聽著三兒的解說,我大惑不解!
這會的我們已經從空曠的角落中來到了戲台下,待小丫頭和三兒找了個位置坐下後,三兒翹著二郎腿,道。
“那還用說,肯定是被孤魂野鬼上身了唄,這人不就是鬼哩?”
“那你靠這麽近,不怕有鬼上你身嗎?”
在三兒話音落下的時候,旁邊一高壯的男人遠遠走來。
男人正是張員外的大子,在他身後還跟著寶叔!
要說早在張員外家的大門口時,這張員外大子就看到我們了,但也不知為何,他當時並未理會。
這別人不知道,可三兒心裡清楚,這人不過是因為蘇靜和自己事情,所以對自己產生偏見。
因為三兒當時便注意到了,這人看他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從當時他對蘇靜那女人討好的神色,這人怕是將自己當成情敵了。
見此,三兒將視線重新放到台上的身影,傲慢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三兒心中坦蕩,何來懼鬼哩,倒是那些心眼兒小的人可得注意了,聽說鬼最喜歡那些腦子全是歪主意的人,張大狀,你說是不是哩?”
我還從來不知道三兒這麽牙尖嘴利,聽著三兒那番明裡暗裡的話,我一度都快忘了,這廝曾經可是個地痞流氓。
同時的,我也狐疑的看著三兒,要說這腦子裡裝的歪主意,這廝絕對能稱第一人!
但見三兒一臉心虛不已的看著我,我這才沒拆他的台。
果然,這張員外大子,張大狀聞言臉色一下就難看了起來,憋紅了臉半天說不出一句!
寶叔這時站出來解圍道:“大狀,你不是說還要給你父親釘棺上香嗎,這誤了時辰可不好。”
寶叔這麽一說,張大狀倒是有了台階下!
只見他揚起嘴角,看了我們幾人一眼,隨後朝三兒冷笑道。
“好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歪,在我看來,你不過也就嘴上強硬而已,你若心中坦蕩,無所畏懼,當年又怎會落荒而逃,離開屯子鄉?”
張大狀說的是當年三兒和家人恩斷義絕,三兒被一群混混打殘,然後落寞離開屯子鄉的事情。
這是三兒心中的痛,此刻聽張大狀一提起,三兒當即握緊了拳頭,臉上出現怒氣!
我按耐住了三兒,其實聽張大狀揭開三兒過去的傷疤,我心裡也有些怒意,但無論怎麽樣,誰先動手誰就沒理了。
不過都是口頭佔便宜,讓他也罷。
想至此,我對眼前的人淡漠道:“死者為大,張員外剛去世,你不想在今夜找事吧?”
許是我的話提醒了張大狀,可能是因為我跟三兒是一夥的,所以他不悅的瞪了我一眼。
隨後,他又看向身後的寶叔,最後,他湊在三兒耳邊說了一句,揚長而去!
“蘇靜只能嫁給我,而不是你這窩囊廢,因為你不配擁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