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歆允嗤笑了一聲，本想拍桌子，想到這是在兩個孩子的屋裡，怕嚇壞他們，又忍了下來，“路過？好一個路過，行啊，不說是吧，歡言，拖出去，亂棍打死。”

  聽到亂棍打死，小翠也慌了，連連磕頭，“王妃饒命啊，是西苑的一個婢女，給了奴婢二十兩銀子，讓奴婢候在這裡偷聽的。”

  “西苑？哼，趙玫雅，果然是她。”楚歆允冷哼，“歡言，把這奴婢拉上，我們去西苑。”

  楚歆允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西苑。

  趙玫雅此時正在榻上午睡。

  候在外頭的書畫看到楚歆允，連忙敲門，見裡面沒有聲響，只能推門進去。

  “娘娘，王妃來了。”書畫輕輕的推著趙玫雅。

  “唔~誰來了？”趙玫雅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腦子一時半會沒轉回來。

  “王妃。”

  趙玫雅瞬間就清醒了，“楚歆允？她過來幹嘛？”

  “我過來幹嘛？你心裡沒點數嗎？”楚歆允直接帶人就闖了進來。

  趙玫雅嚇了一跳，穩定了心神，笑道，“姐姐這是做什麽？妹妹可一直都待在這西苑，從沒出去過，我可不知我做了什麽錯事。”

  楚歆允只要想到是趙玫雅下的令毒害她的孩子，心裡就恨的緊。

  “去把西苑的下人都叫過來。”楚歆允直接吩咐梓月。

  梓月是楚歆允身邊的一等丫鬟，她的話沒人敢不聽。

  沒一會功夫，西苑的下人，不管男女老大，全都站直了身子，排著隊待在院子裡。

  “你去，好好認認，是哪個婢女給你銀子的。”楚歆允對著小翠道。

  小翠低垂著頭，邁著小步，一個一個的看了過去。

  等全部看完，她白著一張臉，搖著頭，帶著哭腔，“沒沒有。”

  楚歆允不信，走過來，“你都仔細看過了？”

  “嗯。”小翠應道，聲音小的就跟蚊子一樣，她知道，找不到人，她就要遭殃，心裡悔不當初，萬萬不該為了二十兩銀子就乾這事。

  現在好了，保不準小命都要沒了。

  越想，越害怕，頭低的也越低，更個鴕鳥似的，眼淚也隨之往下掉。

  楚歆允深吸了幾口氣，因為背對著趙玫雅，錯過了她眼中的得意。

  楚歆允再次看了一圈，轉回身子，看到書畫站在趙玫雅身後。

  而趙玫雅則是一臉的無辜，“我就說吧，我可是什麽都沒乾，只是不知到底出了什麽事，讓姐姐如此大動肝火。”

  楚歆允就盯著書畫看，隻覺得哪裡不對，只是一時半會卻是想不起來。

  書畫被楚歆允盯的心裡發虛，眼神不自然的開始閃躲。

  楚歆允眯起眼睛，歪了下頭，看到書畫身邊的空位，總算是知道了哪裡不對勁了。

  她問趙玫雅，“不知側妃的另一個婢女去哪裡了？”

  趙玫雅心裡一突，鎮定的道，“能去哪呀，這不是我嘴饞，讓她出去給我買齋芳園的糕點嘛！看這日頭，也該回來了吧！”

  說曹操，曹操就到。

  竹墨在這個時候，手裡拎著用黃紙包著的糕點回來了。

  歡樂先一步攔住了竹墨的去路，問道，“你剛剛去哪了？”

  竹墨笑了笑，拎起手裡的糕點在歡樂面前晃了晃，“歡樂姐姐沒看到嗎？奴婢給我家主子買糕點去了。”

  楚歆允狐疑的看著她，見她神色不變，淡定的很。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認為竹墨沒有問題。

  只要她們做過，她相信她一定能找出證據。

  於嬤嬤在宮裡見過的計謀多了去了，她叫過歡言，趴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就見歡言點點頭，轉身就出去了。

  竹墨所有的心思都在應付楚歆允身上，所以也沒有注意到於嬤嬤跟歡言這邊。

  倒是書畫，站在趙玫雅身後，一抬頭就看到了，心慌的不行。

  “既然是下毒，那想必下毒之人手裡一定還有剩余的毒。王妃，不如先搜搜看西苑？”於嬤嬤開口說道。

  於嬤嬤不愧是楚歆允身邊的得力乾將，一開口就是一針見血。

  “嬤嬤說的對，歡樂，給我搜，從頭到尾，一絲一毫，都不要放過。”楚歆允看著趙玫雅，話卻是對著歡樂說的。

  趙玫雅嬌叱一聲，“我看誰敢搜。”

  “怎麽？側妃這是心中有鬼，不讓我們搜？”楚歆允反問道。

  趙玫雅冷哼，“王妃既然要搜便搜吧，可別怪妹妹沒有提醒你，我好歹也是西苑的主子，你這般下我面子，若是東西沒搜出來，那你就跪下跟我道歉。”

  楚歆允剛想開口，歡言再這時跑了過來，她附在於嬤嬤身邊耳語。隨後於嬤嬤又過去，偷偷跟楚歆允輕輕說著。

  楚歆允聽罷，直勾勾的盯著趙玫雅，“府中下人分配到哪個院子，都是有登入在冊的，側妃倒是說說看，那小月去哪了？”

  趙玫雅慌了神，斂下眼簾，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

  “這院子裡這麽多奴才，難不成我還要一個一個的問他們每日裡要去幹嘛不成？”趙玫雅辯解著。

  楚歆允蹙眉，趙玫雅說的也不無道理。

  只是，難道就這麽放過她不成？
  楚歆允不甘心，有一就有二，她不可能拿孩子冒險。趙玫雅這人心太狠，連那麽小的孩子都下的去手，難保她還會不會乾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

  可如今，再在西苑待下去也找不出什麽證據，剛剛趙玫雅那麽說了，那麽可以證明剩下的藥早已經被他們給處理了。

  為今之計，只有先找出那名失蹤的婢女，方能知道真相。

  思及此，楚歆允也不在西苑多待，“我們走。”

  帶著一群人，又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看著楚歆允等人離開之後，書畫再也繃不住，腿一軟就倒在了地上，竹墨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趙玫雅看了書畫一眼，道：“沒出息的東西，我警告你，若是因為你，壞了我的事，可別怪我不念舊情。”

  書畫顫抖著身子，雙手撐在地上，輕輕回了一句，“奴婢知道了。”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竹墨則是拿著糕點直接隨著趙玫雅進了屋。

  “都處理乾淨了？”趙玫雅背對著竹墨，冷聲問道。

  “主子放心，那丫頭家中還有一相依為命的姐姐，兩人感情從小就要好。我拿她姐姐威脅，她為了保她姐姐的命，自殺了。”

  “那就好，只可惜，讓楚歆允賤.人的兒子給逃過了一命。”趙玫雅憤恨的說道，恨不得把楚歆允碎屍萬段。

  嚴秦暢回來後，見楚歆允沉著一張臉，胸口起伏不定，心情大為不好的樣子。

  他問道：“這是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

  楚歆允幽幽看了他一眼，心裡也忍不住有些怨他，若不是因為他把趙玫雅迎進門，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於是，她回話的語氣也並不好，帶著怨氣，“今日翰兒跟瑤兒差點被人毒害。”

  嚴秦暢聽言，眸中冷光乍現，又見楚歆允語氣不好，似乎有些怨恨他的樣子，轉念一想，問她，“趙玫雅？”

  “嗯，可惜沒有證據，都被銷毀了。”楚歆允點頭，臉色並不見好轉。

  嚴秦暢攬過楚歆允的肩，把她攬入懷中，“你可是在怨我？”

  “沒有。”楚歆允否認道。

  嚴秦暢輕笑了一聲，“還說沒有，我還不了解你嗎？”

  他扶著楚歆允的兩邊肩，直視她的雙眼，見她眼神閃躲。

  楚歆允死鴨子嘴硬，硬是說沒有。

  “我知道你怨我，如果不是我把趙玫雅迎進門，壓根就不會有這事對不對？”

  嚴秦暢軟言軟語，明明他也是無辜的，卻依舊哄著楚歆允。

  楚歆允也知自己遷怒了，想想其實並不關嚴秦暢的事，若不是太后下旨，趙家算計，他們本就沒有這麽多事。

  她甕聲甕氣的道：“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可是就是忍不住的遷怒了，對不起，我不該這樣。”

  嚴秦暢摸摸她的臉，安慰她，“沒關系，我都明白的。”然後俯下身子親了親她的嘴角。

  “那就這樣讓趙玫雅繼續逍遙自在下去？”楚歆允不爽的說道。

  “放心吧，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

  楚歆允一想，也是，心思稍微放下了一點。

  時光飛逝，楚歆海如願的高中了，被新皇欽點為探花，白柔跟劉箐都高興的不行。

  照道理，高中之後的各進士，還需要騎馬遊街。

  楚歆海作為探花，自然是在其中。

  楚歆允利用身份之便，在遊行的那條街道邊的酒樓裡定了間靠窗的包間，就是為了方便看清楚。

  她跟白柔，還有劉箐，帶著幾個孩子，早早的坐在了包間裡。

  沒多時，鑼鼓升天，最前面騎著白馬的是狀元，年紀挺大了。跟在後面左右兩側的便是榜眼跟探花，據說榜眼是文大學士的孫子文世墨，極為清雋的一男子。

  至於探花，則是楚歆海。

  街道兩邊還站著不少的人，那些女子看到榜眼探花如此年輕俊美的模樣，紛紛把手裡的鮮花扔向二人。

  楚歆海含笑，騎著馬，一抬頭就看到了倚在窗戶欄上看向他的楚歆允等人。

  於是，他抬起手，跟她們三人揮了下手。

  “爹爹。”小寶看到楚歆海騎在馬上，興奮的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