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瞅著,少年變回小少年的模樣,他輕笑:“你應該喚我一聲,太師父。”若是按照皇家,應當喚他一聲,二王爺,哦不,他記錯了,他從來沒被追封過,所以,千冥應當叫他一聲,二皇子。
千冥冷聲:“我問你,酥酥在哪裡?”什麽太師父,當務之急,是找到酥酥。
男子理了理肩上的散落青絲,他語氣不急不緩:“在臥房裡,推門就能看見。”說完,他施法解開又一重幻境。
待幻境徹底消失,千冥看到那扇門。
片刻,門開,千冥看見小奶包正夢魘的模樣,他立刻爬榻上,抱起小奶包,低聲安慰著夢魘的小奶包。
小奶包聽見千冥的聲音,夢裡那些闖十八層地獄的畫面,漸漸消失。
千冥看著小兔子沒再難受的樣子,他想到了什麽,忽地眼神微凝殺意。
小奶包醒的快,忘卻夢中記憶,看見千冥抱著她,伸出小軟手,回抱著千冥,她似是可憐的,啪嗒啪嗒的掉眼淚,粉撲撲的小臉有著淚水沾上。
“哥哥,酥酥好怕再也見不到你,那個人說是哥哥娘親的師父,可是酥酥又不認識哥哥娘親,又怎麽確定,那人是那位師父呀?”說著,小奶包微微抽泣。
千冥看著兔子變成小哭包,他探出隻白裡透紅的指尖,點了點小哭包白皙的鼻尖,道:“不知是誰說,再也不喜歡我這個哥哥了。”說完,千冥唇角微泛笑意。
小哭包眼淚頓時止住,她小臉微紅:“那是小郡主說的,和我酥酥有什麽關系呀。”沒錯,小郡主對小世子說的話,與酥酥有何關系?
千冥低笑一聲,沒說什麽。
舉手投足之間,透露著大家族教養般的男子,剛邁入房,就看到千冥抱小哭包的樣子,他溫聲笑著:“我這裡,有你手下送來的信,還有你母親的物件,你若是看了後還是不信,那我也沒其他辦法。”說完,男子眼神溫和的瞅著,臉上淚痕的小哭包。
這大概就是雲雲說的,劫數吧。
他等了這些年,終究是等到……
千冥沒搭理男子,他先是檢查小奶包手腕的傷口,發現小奶包傷口愈合,後是為小奶包擦眼淚,不過多久,他回眸對著男子,出聲:“其實不看那些,我也是會信的。”聽人說過,娘親的師父,乃是個神通之人。
說完,千冥跳下地,看著男子施法出現的東西,他把那些東西,拿起來看看,他微微皺眉,還沒說話,那小哭包就眼神亮晶晶的說:“哇塞,是手機呀。”
小哭包,哦不,是某人的小兔子,也跳到地上,爬到椅子上坐著,邊晃著兩隻小腿,邊打開那些東西看著。
沈雲雲留下的物件裡,倒是有很多,屬於現代的小玩意。
千冥看不懂這些,他瞅見小兔子好像看懂的模樣,語氣疑惑:“你是見過這些東西?”
小兔子打開音樂盒,聽著音樂盒裡的聲音,驀地聽見千冥疑惑的話,她扭過頭,笑的天真爛漫:“是呀。”沈雲雲果然不是本世界的原住民,那還真是有趣呀。
男子聽到小兔子的話,他心裡情緒驟然起伏,壓抑著自己的真實情緒,聲音淡淡的問:“你可是和雲雲一樣,來自另一個世界?”
小兔子關上音樂盒,眼神陰冷:“什麽另一個世界,我聽不懂。”
千冥沒注意小兔子的眼神,看到男子臉色微冷的樣子,他蹙了蹙眉。
他想:太師父說的是何意思?難不成酥酥,和娘親,都不是本世界的人?
一想到這個,千冥有些胡思亂想。
小兔子會不會離開這個世界,會不會哪一天,忽然就會消失?
小兔子哪知千冥想什麽,她此刻沒心情看千冥,目光不變的盯著,那剛剛蹲下身,與她對視的男子。
男子緩緩說:“你之前,所在的世界,雲雲是不是,也會在?”
小兔子內心:她懷疑他在想桃子吃,她上一世的世界,是個人性扭曲的世界,和其他的世界不一樣,她所在的世界,沈雲雲不一定在。
思及此,小兔子目光閃過冷意。
上一世的記憶,真是讓她刻骨銘心,若是能再次重來,她不光要復仇,她還要……
想到這,小兔子情緒控制不住的紅了眼睛,男子看到小兔子的異瞳,他神情恍惚。
他記得初次見到,年僅十五歲的女國師時,女國師和他都是紅色眼瞳,但不同的是,女國師會施法掩蓋紅眼,而他,卻被皇家之人當做笑柄,被父皇當做妖怪之子,把他扔到冷宮,他從冷宮爬出來,要讓那些人,為太子哥哥和那人償命,他本以為會被女國師製止,卻沒想到,女國師瓦了他的眼睛,給他換了一雙正常人的黑眸,又把瓦出他的紅眼毀掉。
後來,他本以為會報仇成功,可是女國師,卻把他做出的那些事,全部告知父皇。
就此,他被安排斬首示眾……
陷入記憶裡的男子,慢慢回了神,他看著小奶包紅眼,微微閃爍殺氣的樣子,他施法幫小奶包,掩蓋住紅眼,讓人看著,誤以為小奶包是黑眸。
就在這時,千冥抽出一幅畫,他打開畫,看到畫上身姿極好的少女,戴著面具,腰間佩戴兔子玉佩的亞子,千冥眼神怔住。
別人或許會認錯,但千冥不會認錯,這畫上人明亮的眼神,還有腰間的玉佩,都和小奶包一樣,絲毫不差。
片刻,他出聲:“這幅畫,畫的是誰?”
男子起身,看到畫裡的人,他語氣淡然:“是上任國師。”
千冥垂眸,瞅向小奶包嗎腰間,沒有把兔子玉佩戴在外面後,他說:“這玉佩,我也有一塊,是母親的遺物,就是不知上任國師的玉佩,又是從哪裡來的?”
男子微微勾唇:“這玉佩,原是國師,送予雲雲生辰禮裡的,其中一個小玩意。”都說上任國師消失的,無影無蹤,還有傳言說,女國師已經死了,但是,又有幾個帶腦子的人會相信,國師會死?
千冥心情複雜的看著畫上之人。
這位上任國師,究竟是怎麽回事?
小奶包亦是看到那副畫上的國師,她和千冥一樣,都看出畫中之人的眼睛,和她的眼睛,包括眼神,都是一模一樣。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覺得,是一模一樣的眼神,總之,就是感覺,那是屬於她眼裡的眼神。
*
翌日。
小倌從沒出過這間院子,但這次實在太無聊,就背著別人,偷溜出院子,想去找剛回府不久的沈愛卿。
剛出這間院子,小倌就被那位新人看見,新人看著小倌那張臉,他眼神嘲諷:“喲,這不就是,我家沈大人的妻子嗎?怎麽,沈大人終於願意,讓你出來見人了?”
小倌不解的看著新人:“我們見過嗎?”
新人看著小倌身上那件華麗的衣裳,心裡暗暗嫉妒。
他每日每夜的,想著怎麽對沈大人好,想著如何取悅沈大人,可是還是不及這個女子的生活,他努力那麽久,才得到一點金銀珠寶,而這女子,和沈大人根本無法合歡禮,卻還是可以,不用像他這般努力,就能輕易得到,沈大人的寵愛。
思及此處,新人故意撩開脖子前的青絲,讓小倌看個清楚。
他語氣嘚瑟:“瞧見沒,這是沈大人和我那事過後的痕跡。”
小倌捏緊手心,瞅著新人那張臉,他心裡想:若是夫君真和這個男子在一起了,他鯊了男子,夫君會介意嗎?
新人笑了笑,又說:“沈大人誇我身材好,讓她開心死了,她覺得與我在一起,可比跟你蓋被子純聊天好多了,沈大人說,等你死了,我就是她唯一的榻上人。”說完,新人抬手想觸碰小倌,陷害小倌,小倌沒搭理新人,很快避開。
新人滿眼冷意的說:“我告訴你,沈大人愛我至極,你若是跟沈大人說我的壞話,沈大人就會懲罰你。”
小倌心臟揪疼,他抿了唇,片刻,他道:“若是夫君真的愛你至極,你也不會用這樣敵意的語氣,與我講話,而且,我是正室,你不過就是一個,連妾都算不上的通房男子,又有什麽資格,讓夫君為了你,懲罰我這個新娶過門的夫人。”
小倌雖戀愛腦,但除去感情這一塊,他並不是一個,沒有智商的傻子,他看得很是清楚,這男子未有安全感,若真有安全感,不會對他說出那些話。
不得不承認,小倌後宅鬥小三小四的技術,還是可以的,只不過可惜,他太喜歡沈愛卿,沈愛卿說讓他讓著新人,他都會讓著。
當然,這是後話。
待小倌把新人懟跑的模樣,他走近書房門口,還未曾敲門,就聽見書房裡的沈愛卿,正對人說話的聲音。
書房內。
沈愛卿看著千二涼手指發顫的樣子,她依舊笑的溫柔:“林凰城的下毒很成功,試驗的很好,你做的很不錯,你想要什麽獎勵,我可幫你一把。”
千二涼額頭冒汗:“不用了,我不需要什麽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