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營返回凌城,禦空飛行大概需要一個時辰左右。
等雲舞返回內學院范圍之時,已是大晚上了。
因為內學院所在位置過於高,禦空飛行而上估計是上不去。
好在,雲舞早有準備。
當初,在五星宇送她入內學院,弄出混亂之時,她就順手偷摸了一支口哨,一直備著呢。
現在剛好用上。
當口哨之音吹起,不一會,就見一隻鵰獸破空飛降而來。
看來,這個口哨不但能開外學院那防禦隔離,還同時是召喚內學院那飛行鵰獸的。
在那隻鵰獸降落之後,雲舞便一個跳躍而上。
鵰獸很快便迎空而上,直朝那漆黑的天空中飛行,夜色似乎一點也不影響鵰獸視線。
在半柱香之後,鵰獸終於停在了那花圃園的外圍。
因為大晚上了,那藥師長老估計也回來了,不知那假扮她的白雪兒有沒有暴露。
就在雲舞想著,準備悄然進入花圃園之時,卻見白雪兒從花圃園內一閃而來,似乎有些著急。
“主人,你終於回來了。”
“怎麽了嗎?”雲舞看著著急的白雪兒問道。
“那個老頭出事了。”白雪兒低聲道。
藥師長老出事了?
雲舞聞言,不由眉頭一蹙起,但腳下卻霎時就朝著花圃園內的小木屋方向而去。
小木屋!
黑夜下,小木屋內就只有一盞小燈火。
昏暗的光線下,那簡陋的房間裡,就見床上躺著一個染著血跡的白發老頭。
藥師長老原本是黑發白胡子的中年容貌,可自從她上次覺醒,他替她護法一個月過於消耗元力,他那中年容貌變回了白發老頭後,就一直沒恢復過來。
雲舞向來有恩必還,而說實話,這個藥師長老對她真的不錯。
當看到床上那滿目血跡,身上多出傷口的藥師長老時,雲舞眉頭擰緊了幾分。
“他怎麽弄成這樣?”雲舞看向已恢復兔子形狀的白雪兒。
白雪兒搖了搖頭;“不知道,他回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白雪兒一直化為雲舞的模樣呆在這裡,本來就是為了替雲舞打掩護,可是,這個老頭回來別說認出它,回來直接就倒在了花圃園裡。
還是它費了不少力氣,把他給弄回小木屋的。
雲舞也並沒在詢問白雪兒了,而是彎腰的伸手,打算看看那藥師長老身上傷到底怎麽樣。
可她手剛伸出,卻突然被一隻手給抓住。
“丫頭,是你嗎?”聲音有些虛弱的響起。
雲舞看著藥師長老那抬起抓著她的手,又看了看他那雙緊閉著、滲著血跡的眼眸。
“是我,長老,你怎麽會弄成這樣?”
確定是雲舞後,那藥師長老才放心似的松開了抓著她的手,可能因為受傷的原因,氣息有些微弱。
“去弄藥的時候有些大意,被守護的毒物給傷到了,而這一次,我這雙眼也算是廢了,丫頭你也不用費心解禁咒了。”
藥師長老有些黯然說道之時,手一拂過,一道光芒掠過之後,那距離床不遠的小桌上出現了幾種藥材。
而其中還沾有血跡的,是一條翡翠一般的藤條。
“你要那些藥材,估計也是因為有用吧?反正已經拿回來了,你就拿去吧。”
雲舞聞言卻是一愣。
他,知道她要的這些藥材,並非是用來給他解禁咒的?
不過,雲舞很快就隱過驚訝!
看著藥師長老染著那雙血跡閉著的眼睛,跟他那語氣中隱約的暗淡時,心底不由有些不忍。
雖然當初他們有交易在先,但是,現在看到他為了幫她拿到翡翠藤,而弄到滿身是傷的還瞎了雙眼,有些過意不去。
“你放心,我答應的事不會不做,你這雙眼睛是為了我瞎的,我自然會幫你治好。”
藥師長老聽聞她這話,身體似乎一震。
他知道她懂醫,但是,這是毒,不是蠱。
而且,他的眼睛不但是中毒這麽簡單,而是直接的傷了,眼睛不同身上的傷口,開了口子還能愈合。
更何況,他的眼睛傷到什麽程度他自己清楚,那毒物毒性之烈,就是沾到皮膚若不及時醫治,也會潰爛,更何況這毒傷他眼睛已經很久了。
“你不用想太多,隻管相信我就好!”似乎看出藥師長老的反應,雲舞不忘加了一句。
藥師長老聽聞雲舞那話,沉默好半響,心底到底還是升起了一絲期待。
“你、你真的能治好我這眼睛?”
雖然他看不到,雲舞還是點點頭,“放心吧,我說到做到。”
語畢後,雲舞也就沒在多說什麽,而是心神一動,意識頓時進入手鐲空間翻找起。
藥師長老身上的毒,屬於一種奇怪強毒,一般方法肯定解不了,所以只能以毒攻毒,但一般的毒無法和那奇毒抗衡,而這鳳涎液的毒性,一定可以。
上一次小臭臭破蛋之時,她拿到了那鳳涎液,雖然,那鳳涎液並非是千年。
但應該能剛好。
“丫頭,你……”
“你先好好休息,你這雙眼睛和禁咒就交給我吧。”
雲舞打斷他的話,雙眸微低,她不想聽什麽感激之類的話。
說實話,該感激的人是她。
藥師長老也不再說什麽,她的能力他知道。
雖然,他也無法知道自己的眼睛還能不能重見光明,但是,把眼睛交給她,他似乎打從心底的很放心。
雲舞並沒急著動手,而是走出木屋。
抬眸望了一眼月疏銀空,月空皎潔清亮,亦如她。
“主人,那老頭的眼睛傷成那樣,真的能有救嗎?”想到藥師長老那血跡的雙眼,白雪兒不由微蹙眉的詢問了一句。
雲舞點點頭,“應該可以,但也有風險。”
風險?
對於雲霧那話,白雪兒沉默了一下後,便也就沒再多問了。
它的這個主人懂得的東西,每次都讓它很驚訝。
但她既然點頭了,那肯定有她自己的辦法。
其實,跟了這樣的主人,對它或者其它的魔獸來說,一點也不覺得屈辱。
……
將白雪兒收回空間後,她收回沉思的目光,恢復一貫的神色,起身離開。
等她再次回來,已經都是三個時辰後。
藥師長老小憩入眠,倏地聽到聲響,試探警惕得問道:“丫頭,是你嗎?”
“是我。”雲舞走到他身邊低聲道,看著他更加嚴重的眼睛,雙眸暗沉。
藥師長老聽到她的聲音,才放心了下來。
“沒事,你先放松,我現在就先幫你把眼睛裡的毒素清理出來。”
藥師長老又是一愣。
這個丫頭才走幾個時辰,就真的找到驅除如此烈毒的方法了?
藥師長老那血跡閉著的雙眼,試著想睜開,可血跡粘合了他雙眼,想睜開反而扯出了劇烈疼痛。
疼痛讓他眉頭霎時皺起。
“不必強行睜開。”雲舞看著他舉動,頓時開口說道。
而同時,雲舞自空間中取出鳳涎液,鳳涎液此時裝在一個泛著透紅發亮的玉瓶裡,瓶身泛著紅裡透黑的氤氳迷霧,是鳳涎液造成的現象。
這個,是她按照黑傲所說的辦法,花了幾個時辰,經過稀釋過的,這樣才不至於發生鳳涎液過強毒性反侵蝕他那雙眼。
“丫頭,你拿的什麽?”
藥師長老嗅著空氣中灼熱的味道,不由奇怪的問道。
可很快,他心底卻忍不住升起了一抹疑惑的驚訝。
他被稱為藥師,那自然對藥理很是熟悉。
那該不會是……
雲舞瞥了一眼他眉宇間升起的疑惑跟驚訝,平靜道:“鳳涎液。”
聽到鳳涎液三個字,藥師長老身體霎時一震,震撼的霎時說不出話來。
鳳涎液的存在跟用效,他自然聽過,可是,那珍貴的又多難找,他同樣心裡很是清楚。
那可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得到的珍貴之物。
她、她怎麽會有?
難道,她是想要拿來給他用不成?
為什麽?
這麽珍貴之物,她為什麽舍得拿出來?
此時,藥師長老一時間的沒了聲音。
雲舞看著他那樣子,無奈的搖搖頭,其實,這鳳涎液,她隻用了一點點,還是經過稀釋過的!
可看這個藥師長老,好像很是震驚似的,連這都震驚,那如果他知道,她空間裡還有不少世間難得的好東西,會不會真被她震撼出個什麽好歹來?
心底這樣想著,但雲舞卻也並沒有遲疑了。
她將玉瓶打開,霎時紅色迷霧徐徐而升,空氣中那抹濃烈的灼熱感不斷增加。
雲舞看著迷霧,雙眸一眯,幾乎是在那一瞬間,一道藍光水元素掠過,如刀鋒水元素霎時劃過他那雙眸。
被血液粘合在一起的眼睛被劃開,強行撐開。
而也就在雙眼撐開的那一刻,雲舞頓時將兩滴鳳涎液滴在了藥師長老的兩隻眼睛上,鳳涎液開始融化。
他看不到自己的眼睛的情況,可是,藥師長老卻能感覺到眼睛那仿佛被硫酸腐蝕的劇痛。
清晰感覺到,那眼睛之內傷口傳來撕疼。
他知道這是鳳涎液起了作用。
只是,這種痛苦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
半柱香,一炷香,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直到,就在藥師長老以為自己熬不下去,幾乎想要痛死過去之時,無盡疼痛仿佛才逐漸開始消退。
這期間,足足一個時辰。
只見,此時藥師長老那有著傷口的眼瞳,現在逐漸被一團紅色侵褪,散發著火鳳一般的光芒。
雲舞凝視著藥師長老的變化,終於也暗暗松了一口氣。
半響之後,藥師長老那雙平靜淡然的眸子終於有了一絲異動。
只見,鳳涎液正順著藥師長老的眼角向下滑落,本來紅色光芒的鳳涎液,此刻已經變成渾濁的暗黑色,還透著一股極其刺鼻的味道。
聞著這味道,雲舞微微皺眉。
那股味,就仿佛當初衝破武聖時,她身上那令人作嘔的味道又回來了,現在每次回想起來她都覺得都毛骨悚然的。
但雲舞卻還是拿過手絹,替他擦拭了一下。
“感覺怎麽樣?”雲舞一邊問著藥師長老,一邊召喚出了白雪兒。
“主人,怎麽了?”白雪兒清晨美夢被雲舞打破,立馬沒了睡意。
這一大早的召喚,她以為發生什麽特別要急的事,有一種被高度重視的感覺……
然而接下來雲舞的話讓她徹底蒙了。
“去外面弄點藥花,到廚房離,煲點小米粥什麽的。”雲舞瞥了一眼白雪兒說道。
“……”
白雪兒瞥了一眼藥師長老眼角流出來的濃惡黑色物體,微蹙眉。
但卻也並沒有遲疑,兔子身影化為人形,轉身就出了去。
……
藥師長老從疼痛中緩過神來。
他清楚地感覺眼睛裡那臃腫中毒的疼痛感覺不見了,除了看不見,有種清澈舒服的感覺。
“毒素已經乾淨了?!丫頭,你怎麽會得到鳳涎液的?”藥師長老心底不禁有些震撼跟驚喜。
可卻還是忍不住欣喜的問道,他很是好奇,這丫頭究竟怎麽做到的。
“偶然得到的,既然毒素清除了,我先幫你把眼睛恢復了。”
藥師長老點點頭沒再說話,以他對她的了解,她不想回答的問題,在問她也不會回答。
撤下水元素。
雲舞測看了下藥師長老的眼睛,鳳涎液把毒素清除了。
只是,損傷的眼組織想要修複好,還需要混沌殿第一層生門的生命之力。
而也乘熱打鐵的。
雲舞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混沌殿第一層門,吸取了混沌殿內的生命之力,就回到了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