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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偷走了浪漫》番外之五  結婚
  時間總是很快,當它經過快樂和幸福就更是如此了。立春、驚蟄、谷雨、夏至,大學生畢業季到了。

  拍完班級合照,別的同學都被父母包圍著,問東問西,還有跟老師寒暄的,也有的家長看見衣著華貴的就拉著孩子一起去套近乎,畢業的傷感瞬間變成了她一個人的傷感。她默默的走到遠處的台階上坐著,低頭看著一群螞蟻鍥而不舍的想要越過高台,帽子上的流蘇垂在臉側。

  “江林晚。”一個男生站在台階下叫她。

  “班長?”她站起來,問,“有什麽事?”

  那個男生一步就跨到與她齊平,自顧自的坐下,江林晚滿腦子問號,還是坐下了。

  “找到工作了嗎?”

  江林晚點頭,禮貌問他:“你呢。”

  “嗯。”男生明顯還有話說,只是與她對視讓他把什麽都忘了。

  喬野從右邊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幅光景,男生眼裡隱忍的愛慕和嘴上的欲言又止再明顯不過。

  “你父母沒來?”江林晚起了個話頭。

  還不等他說話,一個有眼力見的同學跑過來站在階梯下面,揮了揮手上的相機,說“合個影嗎?”  
  “你介意嗎?”男同學小心翼翼的問。

  江林晚笑著搖搖頭,擺弄了一下自己的衣領
  “林晚。”喬野站在幾米開外喊她。

  她扭頭的瞬間,那人按下了快門,當天晚上這張照片在校內網就被推到了置頂,一時間很多人都成了編劇,劇情百種千樣,無一例外的是誰也打破不了三角戀的壁壘,而虐戀是所有人鍾愛。

  晚飯過後,喬野說還有工作要處理,便進了書房。他本不應該在今天回來的,債務重組已經到了最重要的環節,確實還有很多事情要遠程指揮楊舒去完成。但是江林晚卻以為他在為白天的事生氣。 照個相怎麽了,互換微信又如何。同學一場,不好回絕人家吧,何況都畢業了。

  她在床上百無聊賴的打著滾,電影看個開頭就失去了耐心,聽歌也是越聽越煩,又不能聯系夏靜,夏靜才剛懷孕一個月,白楊就嚴格限制她玩手機的時間。她又在床上蹬起了腿,腦中突然靈光乍現,可以看書嘛,書是人類進步的階梯。她坐起了身,看著床頭上放著的一摞書,沒有一本是她愛看的。所以,她只能去書房找一找了。

  江林晚敲門進去的時候,喬野正在看乙方二改的重組協議,她頭一次見喬野帶眼鏡,無框的長方形眼鏡,耳柄是銀色。她看的出神,都忘了至少應該裝一裝來找書的樣子。別人帶眼鏡不是禁欲系,就是學院派。喬野不同,他真的像一個衣冠禽獸的妖孽,冷血瘋魔。

  “你不是找書嗎?” 喬野抬頭看她一眼,又將視線轉回屏幕。

  看來他是一準猜到她會假借找書過來找他,江林晚有一種被人戳穿的羞惱。她走過去站他跟前,一言不發。

  “怎麽了。”喬野頭也不回,平淡的問她。

  喬野平時說話也多是波瀾不驚,但是這一句在她耳朵裡卻別有意味,他還在吃醋,還是他覺得自己贏了。

  她依舊沉默站著,靜靜的看他。

  喬野這才帶動椅子轉過了身,他臉上有不明顯的笑意,拉住她一隻手晃了晃,哄小孩似的問:“怎麽了?”

  “捏酸吃醋。”江林晚冷哼著,頭仰的高高,為自己得意,又奚落他小氣的神態。

  “沒有。”喬野否認。

  “沒有最好。”她甩開他的手,“你忙吧,我去睡了。”

  喬野將她拉住,抱在腿上,咬牙切齒的說:“你還有臉發脾氣。”

  “你剛不是說沒有嗎,怎麽牙關子咬那麽緊。”江林晚哂笑他,一臉不屑。

  他撩開她的睡裙,摩擦著她的膝蓋,盯著她的臉看。

  江林晚被他盯的氣焰全熄,她到底是好哄還是好色,她也時時困惑。

  “不要跟他聯絡,好嗎?”

  她腦子裡空無思想,乖巧的點點頭說:“好。”

  就像電影裡放的那樣,妖魔盯著一個人的眼睛,就可以控制人的意志,喬野就是這種面皮長相。

  喬野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方盒,遞給江林晚,她接住,疑惑著看他。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打開。

  “鑽石是真璀璨啊。”她驚訝的喟歎,直勾勾的盯著那顆方鑽迸發著七彩光芒,嘖嘖搖頭,“真正能稱得上璀璨的也只有鑽石了吧。”

  喬野暗自挑眉,看來還是太年輕,手鏈和鐲子哪件不比眼前這鑽石更有價值。

  喬野將鑽石拿出來,套在她的無名指上。江林晚卻說:“我戴這個出去會被人截肢吧。”

  他不說話,眉頭卻有點緊了。江林晚跟著他也漸漸擰起了眉,試探著問:“你是在求婚?”

  喬野握著她的手腕,將手放在她眼前,阻斷了兩人對視的目光,他說:“手鏈手鐲你也沒多瞧得起,鑽石是璀璨,但鑽石不值錢。”

  “你在跟我求婚嗎?”江林晚放下手, 不依不饒的問。

  喬野就這毛病,不知是不喜歡還是不習慣,他對浪漫和儀式感充滿了偏見。如不是為了維護她的少女情懷,只怕連現在的局面也沒有。

  眼見這事不能輕易繞過去,喬野點頭,淡然的說:“是求婚。” 
  “求婚要單膝跪地,還得有燭光晚餐和不渝誓言。”江林晚低頭看著無名指上的鑽石,喃喃低語,鉚足了想忍住流淚的衝動。

  “燭光晚餐好辦,你現在吃得下嗎,山盟海誓哪兒有真金白銀靠譜,”喬野圈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認真的說,“至於單膝跪地,上次在沙發那,我沒跪嗎?”

  江林晚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混帳話,臉紅的匪夷所思,氣急敗壞的罵他:“你還好意思提沙發那,禽獸。”

  喬野的臉色莊重起來,他拿開江林晚捂在他嘴上的手,親了一下她的手心。

  “看我幹嘛。”江林晚被他盯的口渴,不自覺的有了吞咽動作。

  喬野將她抱在懷裡,拂開她的外衫,裡面只剩一件奶白色真絲吊帶,與她的膚色極為相襯。

  “我們生個孩子吧。”喬野將她摟的更緊。

  “我剛畢業。”江林晚也回抱著他,卻沒個明確說法。

  “就算是女兒,我也最愛你。”他在她的脖子上四處細吻。

  “那也得先結婚,才能生孩子。”她綿綿的推拒,吟吟低語。

  喬野松開她,看著她迷蒙的眼睛說:“聽你的,那就結婚。”

  “聽我的?那就結婚?”江林晚簡直不能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一個啞巴會說話之後就這樣嗎?!
  喬野沒有回她,又在她的脖子上細密的親著,咬著,又到鎖骨,往下,再往下。最後將她剝的一絲不掛抱起放在桌子上,在她面前單膝跪地,抬頭看她,眼裡的愛欲濃烈:“你要的單膝跪地。”

  “我說的不是這個!”江林晚要往上縮,卻被他動住了腳踝,猶如那個在沙發上翻騰的夜晚,一切盡在喬野掌控之中。

  八月,江林晚和喬野在英國最古老的城堡結了婚,鮮花圍繞,賓客攢動。當司儀問喬野,有沒有什麽話要對你的新娘講時,喬野只是看著並不說話,兩人對視著漸漸笑了起來,突然同時上前,江林晚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喬野摟著她的腰低頭,她們接起了漫長的吻,場內響起轟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

  司儀用同樣的話又問一次江林晚,雖然他沒見過隻接吻不說話的,但是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這是一個頂級司儀的職業素養。

  江林晚拿過話筒,司儀欣慰的笑,有話說就好,剛剛那個吻是他職業生涯的修羅場,他太酸了,幾乎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沒想到她又遞回給他,他腦袋一懵,又、又來?
  江林晚掂起腳尖,用只有喬野能聽到的聲音在他耳邊說:“喬野,你要當爸爸了。”
  喬野扭頭她,她笑著點頭。兩人又擁吻在了一起。

  在今天之前喬知心裡都是不同意的,他只是礙於自己的妻子。但看著此刻喬野臉上真實的笑意和眼裡真心的愛意,才頓悟愛是世間靈藥,他應該祝福他,並真正為他高興。

  入夜,當賓客散去,她累的快散架了,加之還懷著孕,更是體力不支。

  回到新房,連人帶婚紗倒進了高床軟枕。喬野脫了西裝,在她身側躺下,他依然神采奕奕,用眼睛描繪著她美的不可方物的輪廓。

  “你開心嗎,喬野。”她迷迷糊糊的問他。

  “嗯。”喬野親吻她的指尖,接著說,“就像是為了讓我在今天一並高興,前三十年的開心才藏了起來。”

  聽他這樣說,江林晚精神了很多:“不得了,你現在是語言大師了。”

  “我們跳支舞吧。”喬野提議,他從未像今天這樣開心過,恨不得徹夜不眠, 與她共度。

  她們赤著腳抱在一起,隨著音樂晃悠著,燈光不明不暗,曖昧橫生。

  “喬太太。”喬野輕輕的喚她,之後又嗤嗤的笑。

  “喬先生。”江林晚回應,也笑。

  她們的孩子生在春天,是個男孩,卻像女孩一樣漂亮,喬野給他起了一個名字不怎麽好聽的名字,任誰勸他都不改,跟江林晚解釋說,既然孩子是愛情的結晶,那他也應該是愛情的象征。

  “喬太太?”喬野從後面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頭,兩人齊齊看著搖籃裡的孩子,睜著烏黑的眼睛看著她們,不哭不鬧也不笑。

  “喬與林。”江林晚自語,又歎氣,“這名字真夠難聽的。”

  “下一個你起名字。”喬野將她的身體轉過來,眼裡是赤裸的暗示。

  江林晚反應過來,剛要罵他禽獸,就被他騰空抱起,扔上了床。

  千鈞一發之際,喬與林哭了。江林晚埋在被子裡咯咯的笑,喬野下了床,衣衫不整叉著腰站在嬰兒床前,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孩子該不會是他的仇人吧。
  江林晚也不過來,隻管撒嬌說:“伺候不好喬少爺,喬太太你也別伺候了。”
  周歲的時候隻邀請了相近的朋友親戚慶祝,但還是有很多業內外人士送來了禮物,在喬家宅院裡堆起了一座小山,周荊北托楊舒帶了一枚用子彈殼做成的平安符,也有一份從新疆寄來的禮物,是李秋白的字跡,早聽說他去援疆了,公共衛生和醫療體系建設,他終究還是選擇了自己真正熱愛的事業。

  人生終是各有軌跡,有人一閃而過,有人片刻停留,唯只有一人,與你相遇便與你休戚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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