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捕頭眼神迷茫腦袋凌亂,提起雙手還是細數,可是數來數去也數不明白,也不知道究竟是幾碗,反正看見好多好多。
“說不上來了吧!”晚晚看他支吾了一下,立刻上去攔截,把話題搶回來:
“你們聽見了吧,究竟潑了他幾碗豆腐湯,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還有被潑了之後身上完好無損也是不合常理。所以說來說起這個林捕頭都是在借機訛詐我們老百姓。縣令大人,你可要為民女做主啊。這個林捕頭一上來就跟我們要五千兩銀子,你說我們外地來京城做生意的本就不容易還要被人這麽敲詐更是活不下去啊。縣令大人乃一縣父母相信您一定會為我們做主的。”
晚晚忽然轉換語調,眨巴著可憐兮兮的眸子望向縣令的大人,逼著縣令為他們主持公道。
縣令大人遲疑起來,皺眉努嘴,開始相信起晚晚的話。
但隨即捕頭立刻發聲:“你胡說!明明就是金氏拿豆腐湯潑我們,這件事當時店裡很多食客都在場,他們都可以作證!”
捕頭把頭轉向公堂外站著的那些百姓,想來其中一定有目擊者。
晚晚也立刻把頭轉向他們,此時人群開始騷動起來,說話聲很雜亂聽不太清楚,但感覺有人好像在說自己的確是看到金氏潑了那捕頭。
不知道是晚晚聽錯了還是真的如此,不論如何都必須趕在有人出來作證前堵了他的嘴。
而堵他嘴最好的辦法就是說起別的理虧之詞,讓他無言以對。
“那你說,是不是你關押了我娘!大人,我娘好端端的被他關在大牢裡不讓出來,還不讓我們探望。但凡要是有人想去看她就必須得給銀兩疏通,而且這個疏通的錢兩一日比一日高,他們分明是在坐地起價。還望大人給我們做主啊。”
“胡說!根本沒有的事!金氏不在大牢裡,大牢裡空空如也,怎麽可能有人。你休想栽贓陷害我!”
捕頭說的胸有成竹十拿九穩,看他的表情好像是真的,難道他已經放了自己的母親?
晚晚有些納悶,瞬間所有的計劃都被他打亂了,不知道下面該說什麽好,回頭看了一眼金家人,尋求幫助。
誰知道金家人也哭喪著臉不知如何應對,而這個時候金氏急匆匆過來了。
“大人,民婦在此,大人!”金氏叫喊著趕過來,人群立刻給她讓出一條道,金氏撲通跪在公堂上淚眼婆娑的說起在監獄裡這些的日子。
縣令大人一個冷眼掃向那幫捕頭:“你還有什麽好說!”
捕頭哭的眼淚汪汪:“大人啊,你可不要聽信他們的片面之詞啊。我真的沒有關押金氏,如果真把她關起來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公堂上,她有三頭六臂嗎?”
“是他們把我放出來的,他們擔心被大人您知道之後責罰,所以就放我出來。還威脅我不讓我把整件事說出去否則就跟我沒完!”金氏補了一句。
這下捕頭們徹底跌入萬丈深淵感覺再也爬不起來了。
大人氣憤不已,當即拍下驚堂木準備將他們治罪。
誰知晚晚又中途叫停:“等等,大人。這件事就這麽結束的話實在對不起母親在大牢裡白白受的牢獄之災。因為這件事她要做上好幾天的噩夢,還要為此變得心虛體弱多病,然後就是一堆的老毛病。
治老毛病要錢,而後將來我哥嫂若是生了孩子,奶奶帶不動導致一家人忙不過生意造成重大損失,隨後沒了生計無法活下去,導致家裡人丁衰敗都是問題。
大人,林捕頭這一舉動給我們家帶來毀天滅地的悲劇,您不覺得應該做出些什麽補償嗎?”
縣令大人點點頭,看向捕頭。捕頭被縣令的眼神掃了無數遍,如果眼神能殺死人的話他已經遍體鱗傷了。
“大,大,大人莫要聽他們胡說八道,這都是什麽歪理。照他們這麽說母雞生蛋還要管我們要錢啊!”捕頭急的直哆嗦,這不是明擺著被人訛詐嘛,而且眼看著縣令大人越發的傾向晚晚他們,就更著急了。
“對啊,這我怎麽沒想到。大人這也是損失。”晚晚乘勢而上不依不饒。
捕頭一聽這話汗都急出來了,整個人都快被急,抽筋了:“你,你,你這是獅子大開口!”
晚晚衝其得意一眨眼,擺出勝利姿態:“承蒙捕頭大人教得好,晚晚才有今天的成就。不過看在捕頭大人也是為人辦事俸祿不多的份上。我們一家決定給予從輕處理。大人,我們要的不多,只要求五千兩的賠償費。再多的就不要了,還是留給林捕頭買藥吧。”
“你,你,你!”林捕頭已經說不出話了,瞬間整個人抽出的厲害,口吐白沫昏厥過去。
整個案子也在這時結束,退堂,百姓們拍手稱快之後漸漸散去。
林捕頭被其他小捕快帶到醫館就治。晚晚一家開開心心出公堂,外頭看熱鬧的蕭瑾喻忍不住偷笑,看著人都散了,也跟著離開。
這場官司總算是結束了,晚晚一家感覺輕松了很多。回到家裡頭,一家老小特意為金氏準備了豐盛飯菜並準備好了柚子葉泡澡去晦氣。
一家人開開心心的為這一晚餐忙活,金老爹攙扶著金氏在一旁坐著,金書生幫著遲小小洗菜,遲小小負責燒菜,晚晚則是擺放精致的碗碟。
等所有飯菜都燒好了,他們才開始張羅著坐下吃飯,這個時候遲小小卻猶豫了,眸子對上金氏的眸子之後害怕的立刻收回去低下頭,雙手擺在胸前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金書生立刻上去拉著遲小小坐到自己身邊,但遲小小不敢,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金老爹跟晚晚同時看向金氏,金氏一直低頭瓜滋瓜滋吃著飯菜。
嘴裡還不停的念叨著飯菜的香甜,絲毫沒發現眾人異樣的目光:“哎呦還是家裡好啊。牢裡的飯菜再怎麽精致也沒有家裡的吃著香甜。好好吃,我今晚要吃好一大碗把這幾天落下的所有飯菜統統不上。我要吃好多好多,你們誰也別跟我搶啊!”
話拋出去沒人回,一抬頭才發現一家人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再抬頭才發現遲小小居然站著
“我說你們這都是怎麽了,還不快坐下吃飯呀。難道還要我請你嗎?”
金氏沒有點名道姓,但一家人只有遲小小站著,這話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晚晚跟金老爹都驚訝到了,瞪大著眼睛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雖然這樣的結局是他們想要的,但幸福來得太突然總是叫人難適應的嘛。
金書生一聽到這些興奮地抱起遲小小:“小小,你聽見了嗎,娘接納你了,她肯接納你了!”
遲小小一聽到這些話激動地痛哭流涕,晚晚和金老弟聽到這句話之後才敢確定一切是真,他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父女兩也是激動不已。一家人在激動聲中以及無限感慨中吃著香噴噴的菜肴甜蜜的歡聚在一起。
晚晚也是難得的喜極而泣,望著窗外那輪明月感慨萬千,這是人生中第二段促成的姻緣吧,再一次體會到了姻緣來之不易,同時也享受到萬事大吉之後帶來的喜悅,真的很快樂。
這一天就這麽過去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但一家子不打算開門生意了,豆腐店從早到晚都是大門緊閉,因為他們已經商量好回金家村。
第二天大早上,一家人就開始收拾行李忙活起來。
晚晚孑然一身,什麽都沒有不需要收拾。遲小小跟金書生擇簡上路,所有不需要帶的東西統統扔在這了。
但是——咳咳,一說起金家爹娘那大包小包,真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當晚晚雙手叉腰,晃蕩雙腿優哉遊哉的坐在樓下桌子上聽樓上樓下打包動靜的時候,不由得開始想象起爹娘那一包包包裹。
雖然只是想想,可是一想就感覺頭疼的厲害。不巧的是,樓上果然傳來了爹娘魔音一般的聲音:“晚晚,快來幫爹娘收拾包裹。”
汗,晚晚一臉黑線,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為,為什麽是我!上次就是我收拾的,這次應該輪到哥哥了。”晚晚毫不客氣並且“舉賢不避親”的把如此光榮使命推到了金書生身上。
“你哥還有自己的包裹要收拾,你什麽都沒有。這裡就你最空了!”金氏不服氣的甩下這一句話,她表示見不得人空。
晚晚搜腸刮肚的趕緊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忽然眼前一亮想到還真有那麽一件事沒做。
做媒婆得有一個媒婆印,如此被撮合的每一對姻緣才顯得順理成章。
得趕緊去半,晚晚嗖的一下跳下桌子,衝著樓上大喊“:爹娘,你們先收拾,我有事出去一下!”
“晚晚,晚晚,晚………”金氏始終聽不到晚晚的回應於是把魔抓伸向金書生
“兒子,快來給為娘收拾包裹!”晚晚一路狂奔的往縣衙跑,本以為不用再見到那幾個討厭的捕頭的,但是現在看來不得不見了。
只是,為什麽他們變成了這個樣子?晚晚急匆匆跑到衙門口居然看見捕頭跟幾個小嘍囉被趕了出來,背上背著大包小包,眼淚汪汪對著衙門哭天喊地。
他們轉過身看到晚晚就在身後的時候,捕頭大人害羞了一下,隨即低著頭帶著包裹從晚晚面前走過。
晚晚看了看那可憐人的背影,真是不由得心軟,好想同情他們,只可惜自己幫不上什麽忙。
不由得一陣歎息,這還真是應了那句古話,叫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晚晚去敲衙門大門,誰知道半天沒個反應,難道縣令老爺不在家?
晚晚不信,昨天他還在公堂上呢,今天怎麽可能不在家。
於是又猛敲了好一陣,裡頭突然傳來咒罵聲:“該死的,怎麽還不滾!是不是要本縣治你們的罪!”
晚晚被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縣令的人這麽凶,不過有事要辦,就算是母老虎也要上啊,何況人家頂多算是公老虎嗎應該沒那麽可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