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什麽說啊!沒想到娘都把人拎到身邊來了還能說什麽!
晚晚看著母親如此偏袒一個壞人,更是怒不可遏,重點那一拳還沒打著,有氣無處撒怒火燒又燒,隱隱感覺心肝脾肺腎都在火上烤,她的血液都沸騰了。
無奈的晚晚只能用眼神瀉火,怒不可遏的瞪了一眼蕭瑾喻,蕭瑾喻撓著頭皮尷尬的笑著。
一家人走了很久,在京城與鄰縣交界處終於看到了一家客棧。
雖然招牌破爛,門框腐朽屋頂又是茅草遮蓋,並且門口放著一把梯子,順著梯子往上望,一個衣著樸素的漢子正在修屋頂。
雖然這麽破爛了,讓金家人一眼望過去就想掉頭走人,可是方圓幾裡就他媽一家店,他們都已經餓了,不住這還能住哪。
走在前頭的金氏歎了口氣,金家人也跟著歎氣,垂頭喪氣的望著這家客棧。
金氏回頭看了自家人一眼,那些人瞬間挺直了腰杆面帶微笑,金氏以為他們很滿意這裡,既然如此就留下來住著吧。
金氏跟蕭瑾喻一前一後先到了門口,沒進去,只是探出腦袋往裡頭望了望,發現裡面空空如也,除了桌椅板凳之外連個人都沒有的時候只能抬頭望天。
“喂,樓上那位小兄弟。這裡頭還能住人嗎?”金氏對著屋頂上的人大喊。
屋頂上那胡子邋遢身穿圍裙還有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聽到有人可能要住店,立馬面帶微笑一邊急匆匆下樓梯一邊客客氣氣回答:“有有有,空房多得是,幾位客官想住哪住哪自己挑。”
聽意思,這位應該就是客棧老板吧,蕭瑾喻笑眯眯的上去客客氣氣詢問:“請問掌櫃的,這裡可有什麽吃的。我們幾個走了半天路了有點餓了。”
說著不好意思的摸著肚子,望了望身後的金家人,每個人都看上去那麽的善良寬容,唯獨目光移到晚晚身上的時候感覺一種餓極了的野狼要吃掉乖乖貓的感覺,嚇得他趕緊轉過身。
那五大三粗的男人看了看他們笑道:“住宿樓上請,吃飯你們自己看著辦。不過我可以提供你們廚房。每人十文錢包一晚還搭一個廚房。怎麽樣,你們考慮考慮吧?”
那男人說話直爽,不拐彎抹角,這個價格倒是獨一無二的便宜,只不過這個服務還有要啥沒啥的客棧嘛——還真是叫人說不過去。
晚晚摸著光禿禿的下巴一直在後頭聽著,看著老板說話的時候的樣子,笑聲帶著不屑,眼睛不停往上翻,口氣裡又有些無所謂你們愛住不住的味道,就叫人很不舒服。
這是服務人的態度嗎,這是一店之長該有的風度嗎!不行了不行了,晚晚今天很生氣,被蕭瑾喻叫錯還無緣無故獨自承受了那麽大一張飛天網還被迫跟蕭瑾喻同行等一系列有氣無處撒的事情之後正愁沒個地方好好撒氣,如今老板這態度不是擺明給自己撒氣?
也好,送上門的不撒白不撒。晚晚已經忍不住了,怒衝衝的送金老爹身邊走過,然後略過哥嫂以及蕭瑾喻,直接走到那人面前,先用惡狠狠的眼神狠狠掃視了他一番隨後開腔怒罵:“你什麽態度,要不要做生意!送上門的生意是這麽做的嗎,難怪你這家客棧會倒閉,一個生意都沒有,我看餓死你活該!”
男人被晚晚這麽一罵還覺得委屈了,抬著頭望著天,睜大著迷茫的眼眸哀歎:“哎,你們都誤會了。我根本不是什麽掌櫃的,這家店倒是我的。但我真的不是掌櫃的。”
“難道你是包租公?”晚晚轉念一想。
男人搖頭輕歎:“事情遠比你想的複雜多了。我原本是這家店的小二,當年客棧生意還是不錯的,你們看整個框架就知道了曾經是何等的輝煌。可是變富的掌櫃心眼也壞了,據說跟著他那未婚妻的妹妹好上了。
兩人私奔了,掌櫃夫人挺著大肚子來砸場鬧得生意一落千丈。自此之後我們這些個給人乾活的為了拿到不翼而飛的工錢隻好變賣客棧裡所有的東西。
可惜,我那個時候身材瘦小不足以跟他們爭搶,所以什麽都沒拿到,就剩下這家搬不走的客棧了。我得守著客棧拿它抵我的工錢。”
說到這裡,男人狠狠的擦了一把辛酸淚。金家人不由得為這苦命的男人捏了一把汗,看他的衣著外貌想來是到現在還沒靠著客棧把工錢賺回來吧。
“那你為何不把地契拿出來,用它把客棧賣了都能抵上你好幾個月的工錢?”晚晚建議。
“不行啊!”男人無奈的搖頭,雙眸又淚眼汪汪的望著天,說起這些經歷,他總是忍不住一句話三歎氣,聽得出來經歷滄桑坎坷:“你說的這些我也都想過了,當年我就找了個遍。始終沒有找到地契,想來是被一起來乾活的其他夥計拿走了吧,又可能是被掌櫃那未過門的媳婦拿走了。”
“不可能!”
“不可能……”
金晚晚跟蕭瑾喻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出來,蕭瑾喻是十分絕對又肯定的語氣,而晚晚好像還有話要往下說。
當他們都意識到大家是異口同聲的時候,蕭瑾喻尷尬的望了晚晚一眼,拱手作勢讓她說。
晚晚則是狠狠的瞪他恨不得要將其瞪死:“如果他們當中有任何人拿到地契的話早就把土地賣掉,哪裡還有你什麽事。你既然能在這裡住著想來是沒人拿到地契的,這個地契應該還藏在屋子裡某個角落。你仔細找找,找到之後拿著換錢。”
“原來還有這麽一說,真是謝謝,太感謝你們了。幾位快請進,快!”男人激動滿滿,尤其是聽到晚晚後面那句話,更是把這一家子人當神一樣供著,不僅點頭哈腰禮數周全,到了屋裡還親自用袖子給他們把桌子擦乾淨了才讓他們坐下,坐下之後又立刻去倒水。
“這個茶,不,水不會也要我們出錢吧?”晚晚低頭看了看被子裡白而清澈的水,問那男人。
那男人笑得憨厚:“不,不,不,你們給我出了這麽好的主意感謝你們還來不及,這麽可能跟你們要求。快快快,快請坐,廚房在裡邊。菜在門口往西左轉的山野間,你們自己去挖。”
“你還種菜?”晚晚有點不敢相信,長相這麽邋遢的老板還能自己種菜?真要有這勤快的手腳早就可以靠賣菜發財了何必淪落至此。
還沒等男人回答,蕭瑾喻望著那杯白水神補刀“恐怕是野菜吧。”
“呵呵,呵呵”男人尷尬的笑著是,隨後已經去了客棧後院。
晚晚一家人冷汗連連,原來還真是。
蕭瑾喻勾唇諷刺道:“想想就知道,連普通的茶都沒有,而且這個水又是山泉水,可想而知這個人一定是好吃懶做,又豈會種菜。哎,也虧得這裡有山泉有野菜,否則真為他的生活擔心,走吧,我們還是自己動手挖野菜吧。”
一家人無奈的歎了口氣,準備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幸好這山野野菜很多,挖一籃夠一家人吃了吧。
餓極了的一家人一看到滿山遍野的野菜就兩眼放光,拿起剪刀大刀闊斧的朝著野菜邁進。
金書生與遲小小夫妻搭檔小手牽著小剪刀揮舞著,挑野菜跟鬧著玩似的時不時的傳來笑聲。
金家爹娘則顯得一本正經多了,金氏一直低頭蠻乾,金老爹也毫不含糊。
剩下金晚晚跟蕭瑾喻就像是仇人見面一樣,蕭瑾喻往這邊走晚晚就往另一邊走。
蕭瑾喻緊隨其後,晚晚就張口開罵,蕭瑾喻怎麽都不明白晚晚為何對自己大吼大叫,記得剛認識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這丫頭是怎麽了。
盡管挖野菜的過程有些奇怪,但最終一家人還是挑了滿滿一籃過去,到了客棧門口時忽然看見大門上貼了好幾張,不對應該是好幾打告示。
這是什麽情況,他們才出門幾個時辰這裡就跟被土匪掃蕩過一樣。
金家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表示不懂,金晚晚先走上去隨手撕了一張告示下來,上面是在通緝殺人犯。
京城尚書大人家的公子娶親,結果李家小姐花轎剛到城門口就遇到殺手並且如此大面積的殘殺,引來皇帝動怒,所以這,這應該是皇榜。
難怪紙張黃黃的,再一抬頭看見告示兩字邊上還有一個大印,應該是玉璽的印,不要問晚晚怎麽知道的,她猜的。
晚晚又撕下另一張,上面的內容跟手裡這張一樣,再仔細一看所有的皇榜都是一個內容。
晚晚看了半天沒動靜,蕭瑾喻急了也走上去隨手撕了一張看了看才發現情況不對:“是皇榜,看來皇上,也知道了。就是不知殺手究竟是誰,為何如此心狠手辣而且還膽大妄為居然在天子腳下做出這種事來!”
蕭瑾喻義憤填膺,滿腔怒火使得整張臉扭曲,眉頭緊蹙。
“你怎麽知道是皇榜!”晚晚好奇。
蕭瑾喻指了指那個大印:“看印上的字,這就是皇帝的玉璽。”
晚晚猜對了,果然是皇榜,她只是隨口一說,畢竟那個玉璽的文字跟皇榜的字又不是一個體的,實在看不懂。
說話間,那男人從裡頭笑著出來:“你們回來了啊,你們可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嗎?城裡頭來人了,發放榜文。說是有人在尚書家大喜之日大開殺戒,皇上都動怒了所以全國通緝殺手。那些衙役小哥說我們這縣全是山野,人家又隔得遠路途遠又不好走路。為了能跟縣令大人交差,所以他們把我們想所有人家的皇榜單都帖我門上了。這樣也好,今晚燒菜又有柴了省的我上山砍柴這麽累。”
男人笑著麻利的把門上貼著的皇榜統統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