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答應你。”許凡伸出攥緊的拳頭。
黑衣女子上前,柔軟的手握成拳與許凡兩拳相碰。
上一秒他們還對對方懷有芥蒂,可就是這簡單的兩拳相碰,一根繩上的兩個螞蚱綁的死死的。
又是一個多時辰之後,兩人在一處荒蕪人煙的地方停了下來。
同是寒冬,可此地卻是比黑衣女子生活的地方暖了不少,蓬亂的雜草竟可見隱約綠色。
許凡牽著馬走到枯樹旁,將馬韁繩綁在枯樹上。
黑衣女子走到空曠之地,將長鞭盤好放到離自己五米多遠的前方,接著從衣襟上扯下黑布,平整地折出五角形,隨後朝天一扔。
就在黑布飛到頂點即將下落的時候,兩人身後忽然傳來刺耳的啼鳴聲。
許凡快速轉身看去。
冷峻黑色的眼睛充滿鬼魅陰冷,黑色油光的羽毛如收割的利刃,尖利的喙上粘著鮮紅,光禿的腦袋上血液結成痂。
禿鷲!許凡雙拳格擋成十於胸前,右腿後撤成拱形,身上的獸皮掉落到地上。
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可禿鷲食人的文章可是他記憶猶新的。
呼,禿鷲在許凡頭頂飛速掠過,尖利的巨爪劃過空氣發出機器割破鐵皮的聲音。
啼~,許凡還未來得及再轉身,禿鷲已經用尖利的巨爪抓住黑衣女子拋向空中的黑布,如離弦之箭直衝雲霄,暗紅色的喙大張發出勝利的啼鳴。
許凡收起雙臂看向黑衣女子,黑衣就像是嚇傻般仰視著禿鷲,身前的長鞭不見了蹤影。
就在他糾結該不該衝到黑衣女子並肩作戰的時候,天空的禿鷲突然轉變方向,在空中盤旋一周後向黑衣女子俯衝而來。
陰冷的目光血腥無比,已經把黑衣女子當成它的晚餐。
情急之下,許凡朝著似乎是呆立在原地的黑衣女子大喊,“愣啥了,快跑呀!”
我去,許凡胳膊後甩,邁開大步朝著黑衣女子衝去。
轟,禿鷲在許凡離黑衣女子僅一步之遙的時候轟然落地。
尖利的爪子深深地扎入泥土,暗紅色的嘴朝著黑衣女子大張,油光的羽翼將身體包裹,彷如微型炮彈。
許凡左腿在前,右腿微彎,右臂抬起向黑衣女子肩頭處,禿鷲沒有下步動作,他也不敢亂動。
幾個呼吸後,黑衣女子低下頭顱與禿鷲對視,不知是錯覺還是其他,許凡竟然感覺禿鷲在某一刹那在躲避黑衣女子的眼神。
“啾,啼,呀~”黑衣女子雙手合十,朝著凶狠的禿鷲說著。
“啼。”禿鷲不時回應,時而還扇動幾下翅膀。
幾分鍾之後,黑衣女子與禿鷲的對話完畢。
禿鷲飛起將爪子抓的黑布擔在黑衣女子的肩膀,隨後緩慢地朝西南方向而飛。
“好了,我們跟著它走。”黑衣女子將黑布挽在左胳膊,隨後收起長鞭跟著禿鷲走。
就這麽結束了?許凡活動活動身體趕緊去牽馬。
“不要帶其他東西,緊跟著它走就行。”黑衣女子轉身對相隔一段距離的許凡說道。
許凡拍拍馬身迅速跟了上去。
禿鷲專門放慢了速度,可是對於兩個靠腿行進的人來說卻並不算慢,尤其他們兩人還都有著傷。
終於在一輪明月升起之際,禿鷲在一處輝煌的建築前停了下來。
正對二人的是一座高大的門樓,門樓外框通體呈黑紫色,頂雙角由是兩隻木刻凶猛飛禽把守,門板是暗紅色的上等木材,遠遠地散發著香氣。
門樓後是類似於梯田的建築,十一層建築物逐疊而起,越往上建築的數量越少,裝飾也更加奢華,金燦燦的,好像是金子封的頂。
禿鷲停留兩個呼吸後再次朝空中飛起,巨大的翅膀在月光之下顯得滲人無比。
大門在禿鷲的啼鳴聲中從裡面緩緩打開,一隊許凡特別熟悉的人從裡面走了出來,個個臉上掛著笑意。
“尊貴的客人,歡迎你們來到我族做客。”帶頭大胡子,豹皮披肩的鐵軍走到二人前不遠處,伸出右臂下彎七十五度腰。
黑衣女子點頭回應向裡走,許凡緊跟在後。
“主家,我們前來的用意,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黑衣女子邊走邊對鐵軍說道,她不是那種拐彎抹角的人。
“自然,來我們這裡的無非兩種人,您是第一種,來意自然無需表明。”鐵軍樂呵呵地邊說邊用手指點著他們輝煌的建築。
“不過,”鐵軍忽然停下腳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不過什麽?”黑衣女子走到一塊兒石頭前,十分自然地坐了下來。
“不過鐵某想知道,您為何會選擇我們鐵族?”鐵軍笑哈哈地,表現得像個愣小夥子。
“因為離得近,因為你有野心。”黑衣女子抓下身旁曬的兩根牛肉干,一根自己吃,另一根拋給停留在鐵軍身邊的許凡。
“您這麽說是取笑我了,一個生活在亂世的蟻蟲罷了,不敢有野心。”鐵軍說著,右手在下擺動。
鐵軍帶著的鐵家人有意識地靠近許凡,其中一些人把手負在背後,眼神不善。明顯是不相信黑衣女子的答案。
“哦?看來是我記錯了,因為你有野心,恰巧我們離得近。”黑衣女子同樣報以笑聲,不過不是對許凡那種笑,就是那種很應付的笑。
“啊!哈哈哈,不虧是您,我們鐵族肯定能給您完美的答覆。”鐵軍笑得如花燦爛,右手再次擺動。
鐵族之人快步退到他的身後,個個面帶笑容。
“好了,二位一路顛簸,想也甚是疲憊了,這附近百米的房間任二位選擇,鐵某就先告退了。”鐵軍及其族人向黑衣女子抬手作揖後迅速退去。
待眾人遠離視線,黑衣女子緩緩起身繼續向前走,時而用鼻子嗅嗅氣味。
許凡靜跟在黑衣女子身後,在這裡她比他懂得太多,發話只會影響她的決策。
走到一處特別孤僻的地方,黑衣女子突然抬手停步,許凡應其動作屏息而立。
黑衣女子雙臂向前作揖,整體略向前傾,“路途遙遠,我二人甚感疲憊,還望主家行個方便。”
這裡住著人嗎?許凡看著黑衣女子恭敬的樣子思索著,此地與整體輝煌的建築是格格不入的,而且屋簷、門框上結著厚厚的蛛絲網,顯然是太久沒人居住了,那她是叫誰前輩,跟誰打招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