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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折腰》第一百八十四章 密謀
  “爹!”褲襠裡流出滾滾熱流,寧致禮是真的完全傻了,哭著喊:“爹!你給我個痛快吧!”

  寧三老爺卻再也說不出話了。寧三老爺站在原地,傻了。

  寧三老爺是老江湖了,對於賭這件事,他理解得更為透徹。這是為數不多的、可以被列為底線的事情。

  在生意場上浸潤的人,多多少少都見過因進了賭場而家破人亡的例子。對於寧三老爺來說,這事兒實在是無法接受。

  就連寧三奶奶都傻了,即便是深閨婦人,也聽說過賭博將人害得傾家蕩產、活得不如路邊野狗的例子。一旦沾上了這個,便等同於將一整個家都拖入了深淵。寧三奶奶過了大半輩子養尊處優的富貴日子,寧致禮的賭債卻能將她的日子拖上瀕臨破碎的湖面。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寧三老爺十分平靜地問:“到底是誰帶你去賭的?你欠了賭債後,為什麽不立刻告訴我?是誰叫你用鋪子來還債的?”

  寧致禮張了張嘴:“我怕爹生氣,不敢跟爹說……我、我、我……”寧致禮頓了一下,硬著頭皮說:“我就是路過賭場的時候,想著碰碰運氣,就進去了,沒人帶我進去。至於鋪子的事,是賭場的人教我,要是還不起銀子就拿鋪子或者東西來抵債……”

  寧致禮支支吾吾地說完,寧三老爺站起身來,連背都佝僂了,滿面無措和思索的表情。忽然,從屋子裡傳來“砰”的一聲悶響,寧三老爺踉蹌了幾步,終於還是倒地不起。

  譚文石一聽說這事兒之後,就立刻趕過來看望寧三老爺。

  在寧三老爺的床邊,譚文石悉心地陪寧三老爺說話。

  譚文石把手底下生意的近況都完完本本地跟寧三老爺念叨了一遍,以稍稍安慰寧三老爺,讓三老爺能夠有個心理安慰,又以此勸寧三老爺莫要灰心,讓三老爺明白,既然自己家大業大,就算是一時失足也不是不能東山再起。

  寧三老爺無力地一下又一下大喘著氣,平靜地跟譚文石說:“我可能是真的老了,最近總覺得累,我想,我真的該好好歇一歇了,外頭的事兒,你看著辦吧。”

  譚文石認真地發誓:“三老爺放心養病吧,我肯定把外頭的事兒都辦得明明白白,鋪子和作坊那邊我都會時常去看著。我會替三老爺看好手底下的事,直到三老爺痊愈那日。”

  寧三老爺閉了閉眼,又問:“對了,寧漢走了之後,從前他管著的鋪子和生意是不是都歸你管了?”

  譚文石點點頭說:“嗯,按照三老爺的吩咐,我已經都接手了。”然後又把從前寧漢所管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地給寧三老爺說了一遍,事無巨細,面面俱到。

  寧三老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然而那深深的皺紋卻仿佛再也抹不平了,他有氣無力地說:“有你看著,我很放心。好了,我實在是乏了,你走吧。”說完,寧三老爺就閉上了那雙渾濁的眼。

  “三老爺保重。”譚文石輕聲說,一臉凝重地對寧三老爺抱了抱拳,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外頭的天陰了,沒什麽光從窗戶透進來,屋子裡一時暗極了,唯有桌子上一片片幽幽亮亮的,隱隱約約有些白光,好像是很多銀器反射的亮光。

  只是那些看似華貴的器具卻在此時透著絲絲詭異和陰森的感覺。

  這時,寧三老爺無聲地睜開眼,渾濁的眼球也反射著陰森的亮光。

  有一個人從內堂的隱蔽處走出來。此人是寧三老爺手下的管事,年紀並不大,地位也不高,但姓寧,且從小就跟著寧三老爺做事,算是在三老爺身邊長大的,因此對寧三老爺很是忠心。

  寧夏青瞧瞧問阿正:“趙香娥那邊的事兒辦得怎麽樣了?”

  阿正也低聲說:“已經都辦妥了,按理來說,三老爺現在應該已經知道真相,已經知道此事是譚文石在背後一手操控。”

  寧夏青點點頭,微微歎了一句:“到底也是我的三堂叔,居然也有這養蛇不成被蛇咬的一日。”不冷不熱地歎了一句後,寧夏青又有些擔憂地說:“即便三老爺知道了,恐怕也無濟於事了,譚文石走到今日,三老爺已左右不了他了。”

  阿正低聲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三老爺也不可能讓如今的譚文石一擊致命。他們鷸蚌相爭,咱們漁翁得利。”

  寧夏青忽然笑了,帶著幾分快意說:“就算咱們得不了利益,能看他們兩敗俱傷,我也覺得值了。”

  寧三老爺在榻上休養了幾日,有不少昔日的合作夥伴聽說此事後,忙著上門送禮獻殷勤,全被寧三老爺的管家擋了回去,說是寧三老爺身子實在不適,大夫說需要靜養,因此不見客。

  因此,除了譚文石曾經來看過寧三老爺一次、以及那個小管事偷偷來找過寧三老爺一次之外,寧三老爺一個人都沒見,直到寧大老爺過來那天。

  寧大老爺端起茶杯,解釋說:“聽說你要靜養,誰都不見,所以我才一直沒過來看你。”

  寧三老爺看著寧大老爺,平靜無波又疲憊地說:“那我可要多謝大哥在百忙之中還願意來看看你這個倒霉的三弟。”

  寧大老爺皺眉道:“不是你派人去找我,讓我以探病的名義過來的嗎?你到底要我過來做什麽?”

  寧三老爺閉了閉眼,歎:“我啊……養虎為患、養虎為患啊……”

  寧大老爺聽完寧三老爺的敘述,不由得也愣了一會,歎道:“譚文石竟做出了這等事。”寧大老爺不由得冷笑了一聲:“老三啊,你也算是聰明一世,想不到能有今日,居然栽在了自己一手栽培起來的人手裡。”

  寧三老爺冷冰冰地說:“你也別冷嘲熱諷了。如今老二和那丫頭結了盟,族長對那丫頭的態度也不明朗,要是我再倒了,你一個人鬥得過老二和那丫頭?你還是趁早幫我想想,如今該怎麽處置吧。”

  寧大老爺冷哼一聲,道:“還能怎麽處置?譚文石心機如此深沉,你如今只能斷尾求生,否則,怕是會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

  “你是讓我立刻把他辭掉?”寧三老爺的眼睛驀的睜大,不滿地吼:“難道我被他騙走的鋪子就不要回來了嗎?難道我就白白栽了這個跟頭?”

  “要回來?”寧大老爺陰陽怪氣地說:“你怎麽要回來?你現在還有辦法要回來嗎?我告訴你,你要是不現在就把他辭了,恐怕只會被這條狗咬上一口又一口,直到他把你全吃光嘍!到時候你只怕更後悔。”

  “可是……”寧三老爺滿臉不甘,卻反駁不出來什麽。

  寧大老爺忽然轉口,低聲道:“除非……”

  寧三老爺立刻問:“除非什麽?”

  寧大老爺忽然沉聲說:“除非譚文石這個人忽然死了。”

  寧大老爺的態度不陰不陽,讓人聽不出來到底是什麽心思,道:“譚文石家裡只有一個老娘和一個傻兄弟,正妻薛氏雖出身不錯,但母家已經敗了,成不了氣候。到那時,你有的是辦法把譚文石留下來的那些鋪子和家產弄到手,其中也包括他這次從你這裡騙走的鋪子。”

  寧三老爺不說話了。

  寧三老爺沒有忘記之前的織金錦一事,當時寧三老爺就曾經懷疑過,是譚文石和寧大老爺合謀坑害自己。雖然後來譚文石在自己這裡洗脫了嫌疑,但寧三老爺也從此就種下了對譚文石和寧大老爺的戒心。

  最起碼,寧三老爺知道,若是自己真的栽了,寧大老爺和譚文石一樣,都是毫不猶豫就會對自己落井下石的。

  而寧大老爺偏偏在這時候給寧三老爺出這種主意……

  如今,老組長退位之心日漸明顯,下一任族長之爭也越演越烈,如今正是最焦灼的時候,當下,老大、老二、還有寧三老爺自己都不敢犯錯,一旦犯了錯被人抓住把柄,就等同於再也沒有爭奪族長之位的機會了。

  如今這當口,一旦犯錯,就可能會導致一生心血一敗塗地。而老大偏偏在這時候給自己出這種主意……

  寧大老爺瞧著寧三老爺,忽然笑了,說:“你想哪去了,我又沒說讓你親自動手。”

  寧三老爺帶著懷疑地看著寧大老爺,寧大老爺低聲說:“這種時候,傻子才會選擇親自動手。你可別忘了,咱們的敵人是老二和那丫頭,你對譚文石暗示一二,讓譚文石對他們下手,待譚文石得手後,你再以此為由除去譚文石。”

  寧三老爺頃刻間便明白了寧大老爺的意思,卻不屑地說:“這種明顯是拿他當棄子的餿主意,我讓他做,他會聽我的?你以為譚文石傻嗎?即便是我暗示他,他也肯定是裝傻充愣,而我一旦明示,不就是被他抓住把柄了嗎?”

  寧大老爺卻說:“你聰明一世,怎麽這時候傻了?這世上,沒有差遣不動的人,只有不夠使人動心的條件。”

  寧三老爺不由得皺眉問:“事到如今,他早已將我架空了,我還能許下什麽讓他動心的條件?”

  寧大老爺沉吟一下,說:“他雖然已經將你架空,但你手裡仍有可以讓他動心的籌碼。那是即便他有銀子也無法得到的東西,那東西一定會讓他動心。”

  寧三老爺追問:“什麽籌碼?”

  寧大老爺悠悠道:“在梅公郡的匹料商會裡,你的話分量可不小。”

  寧三老爺不由得訝異:“難道你是讓我許給他進商會的機會?你瘋了?那幾乎是我最後的籌碼了,我要是把這機會給他,豈不是白白送他去結交行裡最顯赫的那些人?他巴結上了那些人,更加扶搖直上,到時候立刻就會回身踩我!”

  寧大老爺無所謂地說:“我讓你許給他,又不是讓你真給他。”

  寧三老爺這才冷靜了一點,卻還是不認同:“只是許給他,他未必會動心。他也不傻,不是真的到手上的東西,他定是存了十二萬分的戒心。”

  寧大老爺略一思索,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說:“那你就再許給他另一樣他心愛之物。兩樣東西加在一塊,他定會更容易上鉤。”

  寧三老爺不解:“什麽心愛之物?”

  寧大老爺陰冷一笑,說:“譚文石雖然心思深,但到底還是年輕,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要知道,便是再精明的少年人,都難以壓滅心裡的那團火。你之前不是感覺,他對那丫頭似乎……”

  言盡於此,寧大老爺和寧三老爺忽然深意無限地相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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