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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折腰》第二百五十一章 冰釋
  在曹氏的病情一日比一日重,甚至已經開始偶有神志不清的時候,在寧夏青於草原上焦急不安地等了許多天之後,寧夏青的定親禮終於到了。

  前世裡,譚文石曾以正妻之禮迎她進譚家,那時譚文石也算是小有勢力,荷包也豐厚,迎娶她的禮儀辦得也算是熱鬧。

  但跟今日草原上的定親禮比起來,前世裡的成親禮簡直稱得上是寒酸,倒不是財帛上的寒酸,而是熱鬧程度以及受重視的程度。

  定親這一天,寧夏青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多北地人。因為她一直以為北地這裡地廣人稀,人口很少,所以在這一天,她甚至產生了所有北地人都聚集在了蒙古部落裡的錯覺……

  幾乎所有草原上的部落王都來了,都帶著數量極大的牛羊做賀禮,很有北地特色,同時還帶著用雪貂或雪狐皮毛做成的披風與輕裘,以及北地特產的千年山參,和天山一帶所產的絕美玉石。

  這與漢人的送禮習慣實在是天壤之別……寧夏青有些不習慣,卻又覺得新奇。不過,總的來說,她的心情算不上好,甚至有些沉重,幾乎一整天都只是強顏歡笑。

  這場定親禮,從一開始就是蒙古大汗為了拉攏阿正而主動攬過去的,雖說是阿正和寧夏青的定親禮,但阿正和寧夏青更像是兩個被推上台前演出的傀儡,什麽心都不用操,什麽力都不用出,由著蒙古這邊的人擺布,只是按照要求演出。

  不過,即便如此,畢竟是自己的定親禮,一般來說還是會有喜悅在的,寧夏青心情不好並不是因為被當了傀儡。

  寧夏青跟著阿正一塊,與各個部落裡的人寒暄周旋著。北地的小部落裡懂漢話的人不多,寧夏青幾乎也說不上話,只看著阿正跟對方熱情地說著什麽,然後阿正會在說了幾句之後就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這喝酒的架勢也是寧夏青沒見過的。她知道阿正酒量好,但頭一回見他們北地人這種不把酒當酒的飲法,她卻仍是在一旁看的心驚。

  在中原,只有那種刻意飲悶酒、企圖把自己灌醉後倒頭就睡的苦悶酒鬼才會這般飲法。

  今日前來賀喜的部落很多,每個部落都來了百十來號人,烏壓壓坐了一裡地,她跟著阿正在其中一圈又一圈地打轉,敬完這一圈酒下來,大半個時辰都過去了,她覺得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敬完酒的阿正被幾個熟人拉去鬧了。此刻也已經沒有寧夏青什麽事了,寧夏青覺得有些倦,想要先回自己的帳子裡歇一會。

  她剛走到自己帳子的門口,忽然聽見有人在背後叫她:“寧姑娘。”

  寧夏青回頭,只見是譚文石。

  自從寧永達去世後的兩年間,寧夏青便一直穿白衣服孝,這麽久以來,她還是頭一回穿得這般豔麗。

  頭上的金簪鶴釵襯得她華貴萬千,頭頂垂下北地女子所喜愛佩戴的珍珠鏈飾,與長臉挺鼻的北地女子比起來,她的樣貌更為柔和精致,與這珍珠的絕美光澤相互映襯,這北地女子的珠飾佩在她頭上,竟格外的和諧優雅。

  北地這裡的盛裝雖不似中原一帶的大紅,卻也極為色彩鮮豔,一身明紅色綢緞長袍,紅得如在草原上燒起來的一團火。

  說起來,譚文石已經許久沒見她這般華麗打扮過了,今日終於得見,卻是在她與旁人的定親禮上,譚文石不由得露出諷刺的自嘲笑意。

  “譚爺有事嗎?”她看著譚文石,問。

  “無事,只是特來恭喜寧姑娘。”譚文石的語氣猶如一潭沒有風吹過的死水。

  寧夏青忽然想起來,華彩苑開張的時候,那時譚文石剛娶薛芊芊,譚文石來華彩苑祝賀她開張,她當時也曾向譚文石這般道喜,那時譚文石的表情同現在很像很像,平靜無波,卻悲憤又無力。

  自重生之後,她心裡便打定主意要與譚文石徹底割裂開來,再不會回心轉意。但直到今日,兩人終是各有嫁娶的時候,她才徹徹底底地感覺到塵埃落定,徹徹底底地確定,她與譚文石的一切是徹底過去了。

  那些心酸,心動,苦澀,感傷,所有的細節與點滴,於她而言,終於變成了可以平靜談起的另一段人生。

  時間讓那一段人生變成了空有經歷、卻情緒虛無的一段平淡故事。

  她走進自己的帳子,卻忽然想起了什麽,找了翠玉過來一問,聽說原來阿正說自己不勝酒力,已經回他自己的帳子裡了。

  寧夏青一聽不由得蹙眉,轉身去了阿正的帳子。

  她以為她會看到一個醉得不省人事的阿正,卻不料她走進帳子的時候,阿正好端端地坐在那裡,似乎是過於閑得無聊,因此在面無表情地擦拭著一把鋒利的匕首,眼神有些木然,見她走進來也沒什麽反應。

  她以為阿正是醉的,所以才沒有想好理由就直接走進來,可阿正沒醉,她便站在那裡,反倒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阿正是苦悶的,她是不安的。她從來沒想過,她與阿正會有彼此都強顏歡笑的這一天。沒能在一起的時候,她心裡隻盼著所有的不好都過去,讓她跟阿正兩個人好好的,平平淡淡的,可如今才走到定親這一步,兩個人之間卻已經鬧成了這樣。

  “你怎麽過來了?”阿正先開了口。幸好阿正先開了口,否則她怕是不知道要在哪裡不知所措地站到何時。

  “我……聽說你喝醉了,有點擔心,所以過來看看。”彼此破冰之後,她也終於松了一口氣,走到阿正身邊坐下來,道:“看來你沒喝醉。既然這樣,你為什麽要借口喝醉了把自己悶在帳子裡?”

  阿正苦笑了一下,說:“今日過來賀喜的那些人,都知道我不過是被蒙古操控的傀儡而已,這樣的酒喝著實在無趣。”

  “是啊,不過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這裡了,等我們離開這裡之後就好了,沒有人能再控制我們了。”寧夏青先是順著阿正的話說,又問:“不過,雖然這場定親禮本身動機不純,但畢竟是我們定親的日子,你有沒有一點開心?”

  阿正不說話,而是微微撇過頭去。

  她有些不安。自從她設計阿正與耶律部落決裂之後,她與阿正之間就一直都有些奇怪。她自知她對不起阿正,因此,面對阿正的冷落和苦悶,她感覺自己沒資格勸什麽,也只能受著這份冷落和苦悶。

  自始至終,阿正都沒有停下手裡擦著匕首的動作,寧夏青以為他是心情苦悶所以才無聊地做這種事,於是為了尋找話題就隨口問道:“你一直擦這把刀做什麽?”

  卻不料這樣一問,阿正倒是一愣。

  寧夏青也一愣,不知道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為什麽讓阿正反應這麽大。

  阿正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無奈地說:“如果我去殺了蕭景元,會給你帶來麻煩嗎?”

  寧夏青嚇傻了。

  阿正居然……想要去殺蕭景元?
  她登時就蹙眉:“為什麽?”

  阿正道:“留著他對你來說始終都是麻煩,他隨時可能要你的命,因此我覺得,不如乾脆殺了他,可我又怕殺了他之後,蕭氏會找你的麻煩,那樣恐怕更不好收拾,因此我這些天一直都感覺很矛盾。”

  寧夏青難以相信:“你這些天悶悶不樂,就是因為在猶豫要不要殺蕭景元?”

  阿正點點頭,回了一句:“嗯。”

  寧夏青愣了,沒想到在她想著自己如何對不起阿正的這些天裡,阿正居然在想要不要殺蕭景元……

  不對……她直覺這有些不對……

  她皺著眉問:“除了這個,你心裡還有別的事情,對不對?”在得知阿正想要為了她殺蕭景元的時候,她便登時覺得自己在阿正面前有了底氣,道:“你絕對不只是在想這件事,如果只是這件事,你大可來跟我商量的。”

  終於,她鼓起勇氣問:“你是不是因為我挑撥你和耶律部落的關系,所以一直都沒消氣……”

  “嗯?”阿正下意識就發出疑惑的聲音,然後看向寧夏青,皺了皺眉,表情有些古怪,又似有些釋然。

  “那個不是你的錯。”阿正說:“自從我在草原上有了點名聲以來,這些年裡,朝著我過來的算計就沒斷過。說到底,一切只是因為耶律部對我早有戒心,就算沒有你,我與他們也遲早都有決裂的這一天。所以那個不關你的事。”

  “可是因為是我這樣做了,所以……而且你在耶律部長大,你跟他們之間的感情非比尋常……”寧夏青的語氣有些急迫,眼神裡帶著點懇求。

  阿正溫柔地歎了口氣,釋懷地說:“因為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為了達到目的,你不得已要做這樣的事,我不會要求你因為我而做出任何妥協,自然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怪你。”

  寧夏青看著阿正,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面對對她這樣包容的阿正,她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阿正笑了笑,撫了撫她的頭髮,道:“真正讓我生氣的,是你居然不提前告訴我,還用天葵花的水來躲我……”阿正的眼神越來越傷悲,帶著未消的余悸,後怕地說:“我當時真的很害怕你會死……那種害怕的感覺你不明白……”

  寧夏青不由得動容不已,忍不住想要落淚。

  她的確不懂得失去的感覺,但是她也曾經體會過類似的情緒,那時她想,如果阿正真的被官府定罪抓走,她付出一切也要救阿正出來,若是救不得,也不惜與他同死……

  此刻,她只希望能跟對方一直在一起。於她而言,別處的風景再好,與他做比都會黯然失色。

  阿正微微咳了一下,收回看著她時逐漸有些再難克制的目光,看向別處,問:“咱們什麽時候回梅公郡?既然訂單都簽下來了,咱們也該盡快回去了吧。”

  “嗯。”她隨口應了一句,伸手從阿正手中接過匕首,把匕首收好,道:“蕭景元的事咱們不用急,而且也急不得,眼下對我來說,你能跟我回去,我就覺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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