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之前,就老大這一個“乾乾淨淨”,鄭直男就能把他帶回隊裡先問他三天三夜。
但是,現在的鄭直男變了,經過這些天的事以後,他的心態變了好多,比如,此時他對於老大這番話的關注點。
以前,他首先會想到這幫人是不是用這種方法乾過毀屍滅跡的事。
而現在他最先想到的卻是,用這種方法對付人,這不像是名門正派做的事。
而對此,海恩替正一的那幫師兄弟回答了鄭直男,現在這年頭,暴屍荒野的情況已經少之又少了,但是,在舊年間,這種事時有發生。
道門中人如果走在荒郊野外遇到這樣的人,如果是泥土地,就挖個坑給埋了,可是,如果不是泥土地,不便掩埋,那就只能化屍了。
這樣做,總比讓野獸凶禽餐了好,最少到最後落個囫圇個的結果。
鄭直男不禁感歎,不是海恩說,他永遠想不到這一點,然後,他就對那種化屍的方法產生了興趣。
說起來,正一的一眾弟子對於鄭直男,其實是懷有戒備心的,不過,海恩把鄭直男的另一重身份說出來以後。
那幫人立馬就消除了戒心,而鄭直男對於這個情況倒是有點意外,畢竟他給蔡六爺磕頭那事,可是傳遍了Y市手機朋友圈。
這幫人居然不知道,而對此,老大的回答更是讓鄭直男大感意外,他們的圈子特殊,所以,朋友圈也比較特殊。
為了讓鄭直男更直觀的了解,老大把他的手機給了鄭直男,鄭直男接過一看,這正一道門弟子的手機朋友圈確實不一樣。
一條條都是跟道法道術有關的,根本沒有一點閑雜信息。
等鄭直男把手機還給老大後,海恩這才提出要看看孩子,老大推開他的練功房的門說:“小家夥生活很規律。”
海恩和鄭直男湊到門口一看,在練功房一角有一張單人床,小小項躺在上面,呼吸勻稱,睡得正香。
在他的枕頭邊放著一本‘三清道術手訣全篇’。
海恩剛要說話,鄭直男開口問道:“那書,他能看得懂嗎。”
韓雪兩眼放光的說:“這孩子太聰明了,那些手訣他是一學就會!”
海恩隨口接了一句:“未見的,那上面有些手訣你就是拿給大學生看,他們也看不懂,這孩子是有基礎,那倆老家夥估計沒少教他這些東西。”
這話一出,韓雪長長的“哦”了一聲,結果這一聲就驚動了熟睡的小小項,他側了側身,眼皮動了動。
老大一看,連忙將右手食指放在嘴頭噓了一聲,然後輕輕把門帶上了。
等門關上,老大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說:“兩位世兄坐。”韓雪一看連忙說:“我去泡茶。”
等都坐下後,老大給鄭直男做了引薦,現在在場的是哥十五個中的單數,雙數那幾個今天白班。
介紹完眾人,老大感歎到:“這孩子不簡單,我都有心思收他入門做個帶拉的小師弟了。”
海恩呵呵一笑說:“這還不簡單,等這事過去了,我跟項大爺和董四爺說說,你們就做個儀式收了他唄!”
老大面色凝重的說:“這事,恐怕不行,這兩天,尤其是今天白天,我們已經感覺到好幾股勁探過這屋子了。”
說到這,老大突然目光一凝說:“又來了。”他話音未落,老七已經起身躥到窗口,兩手並用把窗戶全關上了,然後手一翻,一張符紙就貼在了窗框上。
其他哥幾個與此同時已經站成了一個三角形。
每個人都右手成劍指,指尖頂住眉心,左手不時變換著手訣,口中念念有詞。
隨著老七進入本位,老大雙手都捏成劍指,手腕翻轉輪流點指那張符籙。
然後鄭直男就看到,那張符籙竟然無風自動,而且還發出“劈劈啪啪”的輕微爆裂之聲。
鄭直男連忙問海恩:“師兄,這什麽情況,鬥法了嗎!”
海恩點了點頭說:“那倆老家夥有人起壇了,應該是項大爺,董四爺還看著圓子呢。”
然後海恩給鄭直男說了一下這場鬥法裡面的門道:
對方用的估計是睹物思人之術,此術相傳為趙公明所留,取想見之人一件常用之物,起六道輪轉壇,借神威千裡眼,可在千裡之外見到想見之人。
而正一眾人這個站位名為三清明光陣,專門對付那些隔空看物的術法,那道符籙是三清金光符。
老大集六人之法術催發,肉眼雖然難見變化,可是,那些開了天眼神目的人卻能看到,老大每一指,這道符就會金光大放,這道光通天入地,以這六個人的法力,這道符所放出的金光可以覆蓋方圓一裡地。
而這樣一來,就可以讓對方只能看到一片金光,無法看到具體位置,只要對方找不到具體位置,他就不會輕易過來尋找,貿然行動無疑是打草驚蛇。
鄭直男看的心驚,聽的更是張口結舌,再聯想到剛才老大那句“又來了。”
看來這屋裡這兩天始終沒消停啊。
再想起那天圓子在廁所門口的那一幕,鄭直男又覺得,這種鬥法也就那麽回事。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海恩一說,海恩動了動嘴唇,不過什麽也沒說,而是指了指老大讓鄭直男自己看。
鄭直男再把目光轉向老大時,他的眼立馬就瞪到了極限,此時,老大那張白淨臉已經漲得通紅,雙眼圓瞪,他眼裡布滿了血絲,雙手不停的快速點指那張符籙。
而鄭直男再看其他幾人,也都好不到哪去,此時每個人的臉色都跟豬肝一樣了,尤其是老三,鼻血都流出來了。
鄭直男一看,立馬就想問一句要不要幫忙,可是他嘴剛一張開就被海恩給捂住了,他只聽海恩說:“你要殺人啊!現在雙方真氣就頂在那張符紙上,如果他們的心神受了干擾,被對方頂回來,小小項被找到事小,老大會因為真氣倒灌傷了神魂,說不定這命就沒了!”
鄭直男一聽海恩的話,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然後他就把嘴閉的死死的,之後,他連大氣都不敢出。
鄭直男真沒想到,這一場鬥法居然如此凶險。
而海恩則看透了他的心思,海恩對鄭直男說:“鬥法本來就是這樣,一旦鬥起來,只要一個閃失,輕則成個廢人,重了就性命難保!”
鄭直男眼看老大手上動作停了,不由感歎道:“這年頭,如果說還有性命相托,你們真的當的。”
這時,老大收了功說:“你以為我們願意啊,我們這是上了賊船了,等這事完了,你要抓人抓你師兄,我們就是一幫保姆加法盾。”
說完他有氣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其他幾個人也疲憊不堪的落了坐。
這時,韓雪端著茶盤出了廚房,她一邊走一邊說:“師兄們,喝了茶補補氣提提神。”
當韓雪把茶倒進茶杯時,一股濃濃的中藥味就飄滿了屋子,等她遞完茶,就從茶幾的抽屜裡拿出一封貢香,點燃以後,立在了茶幾上。
而鄭直男接過韓雪遞過的茶水看了看,這哪是茶水,紅的都有些發黑了,而且看上去很濃稠,怎麽看都不像茶,而是像血。
他轉頭看向海恩,只見海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鄭直男問道:“師兄,什麽味啊?”
海恩轉頭看向鄭直男,目光從他的臉轉到他手裡的茶杯上,然後又回到他臉上,海恩開口說道:“你自己不會喝口嘗嘗啊!”
鄭直男又看了看手裡的茶杯,然後他看向老大他們,那哥幾個此時都已經喝了杯中的茶,臉色也都恢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