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夏如錦還是早早的出現在廚房裡。
因為按照他和蕭北澤的劇本來說,他應該一個人在這裡給劉妃娘娘準備糕點,而蕭北澤就是在房間裡看孩子。
珍饈別莊的早晨院子裡是沒有任何人的,而且現在很快就要入冬了,大家也都不願意那麽早就出來,所以就全部都貓在被窩裡。
可是此時此刻在珍饈別莊的廚房裡,卻突然間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其實他也不算什麽不速之客吧,只是在這個時候出現是有那麽一點扎眼的。
他的名字叫做阿克,是夏如錦前段時間先帶回來的一個男孩兒。
他看起來瘦瘦的,身體好像也不怎麽好,皮膚黑黝黝的,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當時就打動了夏如錦的心。
據說他當時是想賣身葬父來著,但是後來夏如錦看他可憐就把他給帶回來了。
“如錦姐,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裡忙活著?蕭大哥沒跟你一塊嗎?”
阿克一邊跟夏如錦說話一邊走進廚房,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珠四處的打量著,就像是在尋找什麽一樣。
“我們倆昨天晚上都已經吵成那個樣子了,他怎麽可能過來幫我?
這個男人就是小肚雞腸,他總是嫌我小題大做,要不是我的話,他們家裡怎麽可能過上這麽好的生活。”
此刻的夏如錦還在劇本裡,他說出的每一句話,用的每一個神態,甚至每一個毛孔都在跳動。
此刻,躲在房頂上的蕭北澤早就已經嗤之以鼻了,心想這小女人說起瞎話來還一套一套的。
“蕭大哥昨天晚上出去沒有追你嗎?難道他就是由你一個人在外面過夜?”
阿克又問了一句,好像是想再打探些什麽一樣。
“他怎麽可能去找我,他那個人那麽自我心裡除了他就是他的父母。
我嫁給他這麽久,我一直都在為他們家付出,可是他卻一點都不考慮我。
劉妃娘娘好不容易這麽信任我,我怎麽可能辜負他呢?
上次差點把人家孩子弄沒了,我這次還不得好好補償人家呀。
一點都不體諒我的苦心不說,還一直在我傷口上撒鹽,嫁給他我真是後悔。”
夏如錦這樣說的時候,心裡不停的在呸呸,不停的在給蕭北澤道歉,他此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好像就是他一直在找的男人。
雖然夏如錦並不知道這樣的感覺是從哪裡來的,可是這樣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這種感覺就好像在他的心裡漸漸的發了芽,很快就會生根結果一樣。
“如錦姐,蕭大哥那個人平時是有些木訥,可是他對你還是很好的,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
阿克在勸說著夏如錦,他一邊說話一邊把腳步往廚房裡面挪。
夏如錦早就已經注意到他的舉動了,可是卻什麽都沒說,任由阿克在自作主張的做著事情。
“他要是在乎的話,就不會真的不來幫我。
你都不知道做這些東西有多麽的累,我一個人做簡直是腰酸背痛。”
夏如錦正說著手上也極其配合的捶了捶自己的肩膀,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又無奈又難過。
“你要是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幫你做,雖然我做不了什麽太特別的東西,但是我可以幫你打打下手。
像揉面這樣的粗活累活,我一個人就能完成的,根本用不著你。”
阿克一邊說話一邊拍著自己的胸脯,那堅定的眼神,讓夏如錦看起來覺得他仿佛就像是一個好人一般。
“其實我不太想讓別人幫我,因為確實劉妃娘娘上次的事情讓我很害怕,所以我就……”
夏如錦面露為難,一副欲拒還迎的模樣讓阿克覺得自己有門。
“如錦姐,我知道你是害怕劉飛男生再出什麽問題,可是我是你親自帶回來的,我怎麽可能害你呢?
而且我跟劉妃娘娘都不認識,我害他又有什麽用呢?”
阿克說話之間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神微微的往下看了看。在心理學裡,這就是一種撒謊的表現。
夏如錦雖然在未來時代是一個農學博士,可是做為一個博士,這點基本的素養他還是有的。
“我不是不相信你,就是……覺得可能不太好。”
夏如錦的臉上越為難,他說出來的話也就越兩難,而這樣的感覺傳遞給阿克的就是夏如錦特別的需要他幫忙。
“你可以在旁邊看著我,我絕對不會動任何手腳的。
如錦姐,當時我沒有錢安葬我的父親,是你給了我錢,我怎麽可能忍心害你?
再說了,蕭大哥昨天晚上都那麽過分的對你了,我怎麽可能還這樣對你呢?
你要是不讓我幫忙的話,那可真的是傷了我這一片赤誠之心呀。”
阿克說完話面露委屈,甚至轉過身想要離開。
可是,就在他馬上要離開廚房的時候,夏如錦從身後叫住了他的名字。
“阿克!”
阿克立馬就頓住了腳,就仿佛在等這一句呼喚等了好久一般。
“你這小子什麽時候學的脾氣這麽大了,都是跟誰學的臭毛病?
我也沒說不用你啊,幹嘛著急走,給我過來。”
像是在道歉,像是在內疚,像是在責怪這小子的脾氣不好。
可是夏如錦的心裡此刻已經微微在顫抖了,他覺得自己離真相只有一秒鍾。
“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相信我的,我剛剛都是逗你玩兒的。”
阿克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他大步的走向了夏如錦,然後洗了洗手之後就開始幫夏如錦乾活。
彼時,一直躲在房頂的蕭北澤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悅了,他悄悄的從房頂下來,但是他卻跑到後面去了。
他不能讓阿克發現自己的存在,不然對方就沒法下手了。
跟阿克在一塊的夏如錦也什麽都沒說,甚至毫不經意的讓阿克替自己完成所有的步驟。
他有意無意的往外看一看,有意無意的注視著阿克的手。
這一切的一切都裝作如此的漠不經心,阿克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入了局,而且沒法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