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博嘴角扯出了一個笑容,略帶一些不好意思,但是也就只有一點。
要知道,他曾經可是做過很多不要面子的事情,面對這樣的小場面,他還是應付的來的。
“坐,我有事跟你說。”
康博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蕭北澤坐下。他接下來要講的事情是已經考慮好幾天的了。
這樣的事情如果在瞞下去的話,他就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可。
“嗯。”
蕭北澤輕輕哼了一聲,按照康博的意思坐在的他的身邊,臉不紅,心不跳,他也不知道康博要說的是什麽。
畢竟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他還有什麽意外的呢?
“對不起,接下來跟你說的這件事情可能過於匪夷所思,但是我不想瞞著你。至於這件事情你要不要告訴其他人,我不管,我隻想告訴你。”
康博瞪著大眼睛看著蕭北澤,眼神裡面的真誠是絕對裝不出來的。
他目光篤定,眼神沒有一絲慌亂,說話的時候竟有些小心翼翼。
蕭北澤知道,此刻的康博很認真,認真的讓他覺得有些嚴肅。
“你說。”
蕭北澤輕輕吐出兩個字,表面平靜,實則內心早就已經翻江倒海。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罵人,說話就說話,給老子搞這麽嚴肅幹什麽?
康博點了點頭,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絲毫不知道蕭北澤內心的活動究竟有多活泛。
“我……我就是康博,並沒有死在邊境。”
康博的話剛一說出口,他就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雖然帶著洛洛回到了這裡,但是他一直都活的好累。
害怕蕭北澤等人會發現他的身份,害怕皇上有朝一日會再次把他送回邊境,說不定還會殺了他,康博簡直就是度日如年。
可是,他在這裡生活了二十幾年,父母親人都在這裡,天下縱然很大,可是他又能去哪裡呢?
“嗯。”
蕭北澤淡然的回答了一句,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所以自然就不用大驚小怪的。
只是讓蕭北澤有些意外的是,康博竟然把這件事情給說了出來。
看見蕭北澤如此反應,康博有些驚訝。
他這張臉是沒辦法改變的,所以蕭北澤在最初見到他的時候就懷疑他是康博,可是他的性格和氣質變了不少,蕭北澤難道不意外嗎?
“你……不意外?”
康博小心翼翼的問著,言語之間都深藏了一分疑惑和驚訝。
蕭北澤聞言笑了笑,但是笑容很快就在嘴角消失了。
“嗯,我知道。”
是的,他早就知道了,眼前這個叫做琅琊的人就是他的親弟弟,康博。
早在蕭北澤第一次見到琅琊之時,他就深深的懷疑了。
雖然並沒有什麽證據,也一直都沒有查到關於琅琊的背景,可他就是懷疑,直到那次蕭北澤親自揭開真相。
“你知道?什麽時候?”
康博覺得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他一直都隱藏的很好,蕭北澤怎麽可能知道的,難道就是因為自己這張沒辦法改變的臉嗎?
“嗯,我知道,上次你昏迷的時候,我就知道。”
上次昏迷?康博仔細在回想,距離上次自己昏迷已經過去很久了,蕭北澤為什麽一直都沒有揭穿自己的身份,直到剛剛那一刻還在叫自己為琅琊。
“你是怎麽發現的,我隱藏的不好嗎?”
蕭北澤看著康博一臉的疑問,笑了出來。
“你隱藏的很好,回憶,氣質,狀態,神態。可是有一點,你忘記了……”
蕭北澤故弄玄虛的停下來,康博更加疑惑。
“什麽?”
“血緣!”
血緣!康博沒想到蕭北澤竟然會說出這兩個字來,竟然是血緣。
可是這種東西看不見也摸不到,蕭北澤是怎麽察覺到的呢?
蕭北澤知道康博心中的疑問,就開始一一給他解答。
“父親因為知道康博死在邊境一直悶悶不樂,上街碰到你卻在你身邊暈倒。
你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強行一個人把他帶回來,這是我懷疑你的第一個原因。
你當時著急的態度異於常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肯定要覺得你就是父親的親生兒子,這是我懷疑你的第二個原因。”
話至此處,蕭北澤又停頓了,因為他看見康博眼睛裡的震驚一點一點暈染開來,就像是夏如錦冬日做出來的煙花一樣,一點一點在天空綻放,直到消失不見了。
康博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蕭北澤還沒有說完。
“第三個原因,也是我確定了你就是康博的原因。”
康博屏氣凝神的聽著蕭北澤說,瞳孔都放大了。
“你身上的胎記和你這張臉一樣,根本沒辦法改變。”
霎時,蕭北澤話音剛落,康博的心跳聲就越來越大,以至於影響到了他自己的思緒。
他不敢相信蕭北澤竟然看見過自己身上的胎記,而且還記得。
“原來是這樣。”
康博略帶興奮,但是同樣也有一分失落。在這場追逐比賽當中,他再一次輸給了自己的哥哥,蕭北澤。
“是,就是這樣。康博,我之所以沒有拆穿你,一是顧忌你的身體,二是不想強迫你。
畢竟當初你是被皇上送到邊境的,現在突然間貿然回來,恐怕會有無妄之災。
過去發生的種種我已經都忘記了,也不想再記起,所以不想害了自己的親弟弟,希望你能明白。”
蕭北澤用力的拍了拍康博的肩膀,用一種父親看兒子的關切眼光看著康博。
他語重心長的說完還歎了口氣,仿佛這一切終於結束了一樣。
康博見到蕭北澤這副模樣盡然有些感動,他想,這就是自己以前恨的牙根直癢癢的哥哥,如今這樣對待自己。
“哥……”
突然,安靜的房間中劃過一絲不合時宜的聲音,康博那顫抖的聲音直擊蕭北澤的心靈。
他猛然回過頭去,康博已經淚流滿面。
俗話說得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此刻,康博不是難過,更加不是傷心,而是悔恨。
如若過去他沒有在乎那些身外之物,沒有那麽幼稚,那他們一家人的生活會不會比現在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