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一出口家裡的所有夥計都像炸了鍋一樣。
他們隻以為蕭北澤最近的心情變得有些古怪,對別人的態度不好,他們也是能理解的。
可是現如今他竟然對夏如錦說出了這樣的話,而且態度還是十分不客氣的,這也算是把他們的憤怒之火徹底的給點燃了。
“蕭大哥,你這麽說話也太過分了吧,你知不知道如錦姐在你不在家的時候,為大家都做了些什麽?
你兩手一甩當甩手掌櫃,什麽都不管,家裡邊所有的事情都得他一個女人來處理,你不心疼他也就算了,怎麽能說出這樣的混帳話呢?”
家裡面的一個夥計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指著門大罵,覺得蕭北澤最近實在是有些太囂張了。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雙手叉著腰,一副要乾架的樣子拍了出來。
“你得了失憶症我們都能理解,你對我們怎樣都無所謂,因為我們對你來說都是外人。
可是如錦姐可是你的妻子他為你生兒育女,為你照顧母親,為你家裡賺錢,為你操了這麽多事情,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我看他不是得了失憶症,而是得了失心瘋。而且還是喪心病狂的失心瘋,還是忘恩負義的失心瘋。”
家裡人說什麽的都有,他們也不乾活了,七七八八的罵著蕭北澤,每一句話都像是玫瑰刺一樣,深深的扎在夏如錦的心上。
有人罵著蕭北澤,有人圍在夏如錦身邊。
“如錦姐,他可能是喝多了,一時間說了氣話,你別跟他一樣的。”
“他只是得了失憶症而已,不是真的不喜歡你了,你也別太傷心。”
夏如錦緊緊的閉著雙眼,用力的咬著下唇,眼淚已經流下來好幾次了,可是就被他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自從蕭北澤回來,他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般,一直跌宕起伏著。
剛開始看見蕭北澤回來的時候,夏如錦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時達到了頂峰,別提多麽興奮,多麽喜悅。
可當他看到蕭北澤角那陌生的眼光看著他,用那樣冷漠的態度對他,用那樣陌生的口吻跟他說話的時候,就像是坐過山車達到了最低點,心情也是low的不行。
可現如今他竟然說要休了自己,難道這也是失憶症所帶來的副作用嗎?
可即便是他真的得了失憶症,怎麽能整個人的性情都變了呢?
本就已經進了深冬,夏如錦以為蕭北澤的回歸會給自己帶來無盡的溫暖。可是他卻沒有想到,蕭北澤卻給了他一記透心涼。
“如錦姐,你要是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你這樣憋著的話我們看著也好心疼啊。”
“你的嘴唇都已經咬出血來了,你別這樣好不好?”
夏如錦身旁的幾個小丫頭著急的都流出了眼淚,渾身瑟瑟發抖。
也許是冬天太過於寒冷,也許是夏如錦這副倔強的模樣讓他們害怕。
“我沒事,你們先回去吧。”
過了很久,夏如錦的嘴裡才硬生生的擠出這幾個字。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幾乎拚盡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溫暖。
他可以理解蕭北澤得了失憶症,也可以理解他性情變得古怪,也可以理解他現在不喜歡自己。
但是他沒有辦法理解蕭北澤變成這個樣子,變成一個不近人情,不懂世故,不能接受大家對他有好的想法的人。
“行了,大家先回去吧,別給他們添堵了。”
晚晚自然是最心疼夏如錦的,他幫著夏如錦把所有人都趕回去,也強拉硬拽,把夏如錦拽進了房間。
在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刹那,夏如錦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他已經憋了很久了,要不是害怕其他人看笑話的話,他早就忍不住了。
晚晚就坐在夏如錦的身旁,一點聲音也不出,他知道夏如錦這個時候想靜一靜,但自己只要陪著他,他就會感覺到心裡很暖。
夏如錦哭了很久,就像是心裡面有一個暖水瓶突然間炸開了,燙的他沒有辦法隱忍一樣。
蕭北澤回來的這些日子已經在他身上扎了一刀又一刀,可今天最後的這一刀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
他實在不能忍耐了,就連家裡的夥計都已經不耐煩了。
蕭北澤每天跟他說話的時候都是帶著嘲諷的,每一個眼神不僅陌生,而且充滿了鄙視。
這樣的蕭北澤是讓夏如錦不能接受的,這樣的蕭北澤是夏如錦所不喜歡的。
以前的蕭北澤就算是在直男,就算是再不懂得說浪漫的情話,可是他對自己的好也都是默默的,看著自己的眼神也永遠都是那樣的溫柔的,不管他對外人有多麽冷漠。
現如今的他,看著誰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感覺他就像是一塊石頭,不管捂多久都捂不熱。
夏如錦已經灰心喪志了,他已經徹底失去了跟蕭北澤戰鬥的力氣了。
總覺得年紀大了就不要做那些主動的事情,總覺得熱臉貼冷屁股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既然蕭北澤這樣不喜歡自己,既然他要休了自己的話,那就對他們來說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雖然他失去了記憶,可是這種感覺是從他心底裡出來的,他是一個活生生的成年人啊。
只要他不想做,是沒有人能強迫他的。只要他心裡沒有這個想法,是沒有人能在他的心裡種植這樣的想法的。
既然已經這個樣子了,那不如破罐子破摔,夏如錦想自己哭得再難看自己,自己摔的再嚴重蕭北澤都不會多看他一眼。那自己何不活得漂漂亮亮的呢?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很久,仿佛把這段時間的委屈都給傾訴了出來。
可是哭過也就哭過了,心底裡的痛苦都散發出去就好了。
他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跟晚晚說了句我已經沒事了,讓他不要擔心的話就出去了。
他來到院子裡的時候,孫氏正站在蕭北澤的房門大罵。他聽家裡的人說蕭北澤要把夏如錦給休了,頓時就火冒三丈的衝到了這裡。
可是房間裡的男人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任由孫氏怎樣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