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些事我現在還不想說，不過你作為白嬸的女兒，有全力知道。”他話裡有話，把那會兒觀察到的事全告訴唐棉。

  殺害白嬸的是一種產於百花國的弓箭，射程遠攻擊力大，關鍵是箭頭比天乩見到的普遍要小上一號，天乩嚴厲禁止別國兵器進入，這總算是條線索。

  他已拖人帶去百花國查探弓箭的下落。

  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得到回應。

  “惟殊，謝謝你，為了我娘做這麽多。”他的這番話立馬給了唐棉動力。

  對！一年尋不到真凶就用十年。

  十年還找不到就用二十年。

  她一定要還娘一個公道。

  見棉相信自己的話，公惟殊暗自松口氣。

  事情沒像棉說的那麽簡單，派去華寧縣的暗衛傳來消息。

  說是白嬸生產唐棉那天，天上下起大雨，她一度難產，好不容易生下個男孩結果死去，那會兒白雲娘還沒被唐秦落休掉，唐秦落早已成為舉人，穩婆害怕他會怪罪下來，就偷摸叫孫女抱個閨女換下。

  這事只有她們祖孫倆知道，要不是公惟殊多個心眼叫人細細查白嬸的事，也不會在無意間得知此事。

  也就是說白嬸到死也不知道棉不是她的親女兒。

  他的人調查過，白嬸性子溫婉，沒有任何仇家，從出生起就在村裡長大，所有親戚朋友都沒問題。

  由此看來，那殺手之所以殺害白嬸，極大原因就是棉。

  在沒查清楚這事前，他是絕對不會告訴她的。

  時間看似就這麽風平浪靜下去，直到這天小佟按照老爺的吩咐給少爺送東西時，發現唐棉也在。

  不由得驚到了。

  少爺這是怎麽回事？

  不是都在老爺面前發過誓，絕對不會再跟唐棉在一塊。

  難怪他會來清晨縣這種地方，原來是來找唐棉的。

  他很生氣，畢竟天乩國人信奉神明。

  少爺如今背棄當初的誓言，跟唐棉重修舊好，完全就是在褻瀆神靈，是會遭到報應的。

  小佟跟他這麽多年，公惟殊很清楚他心裡的想法，他急忙靠近，讓他跟自己去到裡屋說話。

  唐棉知道小佟不喜歡她，就沒跟上去。

  “小佟，這事你可千萬不能告訴我爹，不然我可是會生氣的。”

  “可是少爺，你們真的不能在一塊，你難道忘記在佛祖和觀音大士面前發下的誓言，這一輩子都不會跟唐棉在和好，若敢違背誓言，天大五雷轟頂不算，還會死無葬身之地。”

  小佟一本正經地重複著他說過的話，再度開口，“少爺，您難道沒發現每次只要你和唐姑娘牽扯不清，就會給她帶開更大的痛苦，既然你不能娶她，就放手吧！”

  距離上次少爺悔婚時也過去快兩年了。

  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不可能感情裡才是最受折磨的事。

  “……”

  公惟殊沉默許久，就在小佟以為他不會開口時，他說話了，“小佟你愛過人嗎？”

  他搖頭，納悶到少爺又要掰什麽歪理。

  他說的這些事連五歲的孩童都知道。

  他有什麽好反駁的。

  “那不就成了，我決定了，人生苦短，若要我就這麽靜靜看著唐棉三四十年，那我寧願珍惜現在的時光，如果你還是想告訴我爹這事，就說吧！”

  “少爺！你這是在逼我！”小佟眼簾裡生出的全是不可置信，他說這麽多都是為少爺好，老爺說得對，唐棉就是他命中渡不過的劫。

  他要是繼續堅持跟她在一塊，絕對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他攥緊拳頭，靜靜站著，此刻他腦子都是公老爺跟他說的那些話。

  守在屋外的林子豎起耳朵半晌，沒聽到屋裡有什麽不和諧的聲音。

  自從上次主子悔婚後，老爺不知給小佟說什麽了。

  讓他徹底把唐姑娘劃歸於壞人那一邊。

  以前在家裡那會兒，主子還因為小佟說了唐姑娘壞話，被罰跪過。

  他正想得入神之際，門吱嘎一聲打開，小佟飛快衝出屋來。

  還好林子是習武之人，立馬躲閃開。

  望著遠去的人影，他連忙喊道：“小佟你要去哪兒？”

  “林子，去盯著小佟，不準他給我爹傳信！”走出屋的公惟殊一臉苦悶，小僂海棠都是從小開始伺候他的，小佟不太精靈，不會說話，怕他留在家裡會被人欺負，他什麽都順著他，可唯獨決定跟唐棉在一塊這事，他不能答應。

  遠遠站著的唐棉目睹剛才的一切。

  她能感覺到小佟心裡對他的怨恨。

  她不怪任何人，如今造成這種局面主要原因都是她。

  “哎呦，還挺熱鬧的。”得空的方一數今兒來公惟殊這邊拜訪。

  他雖不喜唐棉繼續跟公惟殊扯上關系，但是他心裡很明白。

  棉是真的很喜歡公惟殊。

  “一數，你不是去和家村幫著查案，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昨兒唐棉做好一些綠豆糕送到衙門，得知他不在，只能送給衙門其余人吃。

  “哎！別說了，哪有殺人凶手，是那老大爺喝醉酒半夜回家時腳下一打滑，摔到路邊的田埂裡，碰巧磕破腦袋，實際致命傷是頸椎斷裂。”方一數簡單說起案件的經過，最近他依舊沒任何進展。

  今兒趁著這案子，又叫人采集所有人的血樣，毒液依舊沒任何反應。

  他一度有些懷疑，是不是嶽父他老人家得到的消息是假的。

  不然他怎麽到現在還找不到那個能改變國運的人。

  他說著話，示意身後的小六子把村民送的魚拿來。

  三人寒暄半晌，他才離開。

  唐棉到底習慣他這樣，公惟殊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

  堂堂吏部尚書來到清晨縣不去查探忠義堂的下落，反倒是經常去到各個村裡，還采集所有人的血液，到底皇上派他來做什麽？
  他心裡滿腹疑惑，面前沒說。

  而是告訴唐棉他要出去一會兒。

  一晃一個月過去了，白雲娘的案子依舊沒任何進展。先前積極提供各種線報的人最近也不去衙門了。

  就在大家都以為會繼續這麽下去時，公惟殊的人傳來消息。

  說是那隻弓箭的確產於百花國，還是某個殺手世家的人獨有的……

  看到最後，公惟殊叫人把唐棉叫來，說要帶她去一趟百花國。

  他派出去的探子也只會幾句簡單的白花國的語言，具體也沒弄清那殺手世家的底細。

  若想查清楚白嬸死，他們必須去一趟百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