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對方現在還叫人守著，就是明擺著不相信自己已經離開。

  要是他繼續留下，到時候會連累唐綿他們的。

  “田旭，這點你可以放心，口口香都是我的人，他們的嘴巴都很嚴實，目前就我們幾人知道你在口口香，你就安心住下吧！等日後風頭過去，你在離開也不遲。”

  雖然唐綿這麽說，可他依舊在猶豫。

  窩藏朝廷犯可是大罪。

  “安啦！別擔心了。有我在餓不死你的。”

  口口香外，唐綿每一天出門都感受到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看。

  不用回多想肯定是朝廷的人。

  她到底也沒表現出異樣，該做什麽就做。

  跟了她好些天后，有人向曹豐匯報。

  “大人，這唐綿作息時間規律，每天定時去街上溜達，吃完飯就會看書……她很正常呀……”

  “對呀！大人我們那一隊也跟她好些天，她真是個自律到可怕的人，定時定點睡覺起床，除去點算帳本的時間，其余時間全都用來看書。”

  ……

  曹豐沒說話，靜靜地想著什麽。

  他前些天查過唐綿捐出的銀錢數目。

  前後大概有一百萬兩銀子，除去第一次捐出五十萬兩以外，後面一次比一次少。

  要不是她在皇上下達命令前兩個月就把資產賣掉大半，他還真以為她有預測未來的神力。

  “大人，要不我們還是撤回吧！你也知道，方大人跟唐綿是朋友。要是被唐綿發現去告給方大人，我們所有人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嗯，我知道了，再觀察幾天，要是唐綿真沒問題，我們就撤回去！”曹豐嘴上這麽說，心裡卻沒這麽想。

  這幾天他們的人找遍了皇城每一處角落，還查探過進出城門記錄，根本沒可疑的人出去。

  多年的辦案經驗告訴他，人一定就藏在口口香。

  方一數算了什麽東西！
  武功差，資歷淺，能坐上吏部尚書之位還不是靠著他的嶽父許宰相。

  要是抓住唐綿的把柄，他比就能把方一數給弄死。

  想到這些，他興奮不已。

  跟方一數共事這麽多年，還以為他沒朋友，沒想到卻在自己面前親口承認唐綿。

  簡直是天助我也！

  最近方一數哪兒都不能出去，唐綿害怕他無聊給他弄來不少書。

  可他哪是看書的料，沒看幾眼就困頓到不行。

  好幾次想趁天黑出去院子晃蕩幾圈，又想起年素臨走前的吩咐。

  “堂主，外面可是有好幾撥人盯著口口香，就想揪出柳姑娘的把柄，你幫不上但也不能添亂，更加不能外出，哪怕是天黑也不行……”

  啊！醒醒呀！年田旭！你在亂想什麽。

  年素是你養大的，他是什麽脾氣你還不清楚嘛！
  這小子就愛把小事放大說。

  他扭頭看了一眼漏壺上的時間。

  現在都快一更天了，殺手和暗衛也是要睡覺的。

  他就出去晃蕩小半圈就回來。

  年田旭想到這兒伸出手才觸碰到石門又給縮回來。

  不行！要是真被人發現，連累綿他們可就不好了。

  還是不要出去了。

  轉眼到了三更天，密室裡的年田旭非但沒半點困倦，還越來越精神。

  猶豫再三後，他還是選擇出去探探風。

  啊！這才是自由的空氣。

  密室裡隻留下一道小窗戶，他好久都沒吸入如此清新的空氣了。

  就在他漫步在口口香的後院時，一隻帶著火光箭朝他飛射而來。

  “誰——”他快速躲過，大喊一聲，期間沒超過三秒，卻也讓曹豐看清楚他的樣貌。

  看來他猜得沒錯。

  唐綿還真的藏匿了嫌犯。

  “噓——”一聲哨聲，埋伏在周圍的人全都一窩蜂湧上來，將他團團圍住。

  唐綿聽到打鬥聲，趕緊衝到窗戶邊。

  借著朦朧的月光，她還是看出年田旭的身影。

  沒做思考，她急忙衝出去，“遭賊了！大家快出來抓賊啊……”

  聽到她的喊叫聲，曹豐不免嗤之以鼻，好個精明的女人，想用這招洗脫嫌疑。

  門都沒有。

  只要抓住這嫌犯，他就要弄死她和方一數。

  年田旭招招被對方壓製，他奮力反抗時卻發現曹豐在分神，瞬間巨大的侮辱感席卷全身，他心有不憤，抽出另一把卡在腰間的軟劍朝他刺過去。

  不想對方像是知道他的動作，很輕易地就躲閃開了。

  他心裡一急，露出破綻直接被曹豐一腳踢飛，狠狠落到地上。

  “啊——”唐綿很擔心他的傷勢，急忙衝過去，趁著還有意識，年田旭沒再猶豫，將袖口處的飛鏢朝她飛射過去。

  眼見避之不及就快落到唐綿臉上時，身後的田伯急忙拽開唐綿，才沒被打中。

  “唐綿今兒殺不是死你是我無能，你給我記著，只要我活著一天，就不會讓你好過……”

  嗡嗡……這到底是什麽情況？為何年田旭會咒罵他。

  曹豐看出年田旭的意圖，揪住他的前襟，將他整個人給拽起來，二話不出衝著他的臉就打了一下，他兩眼一閉直接暈死過去。

  “大人，你們這是要帶他去哪兒？”唐綿見曹豐要帶走年田旭，急忙衝到他面前問道。

  “柳老板今晚的事我們刑部的人還要查清楚，到時候會通知你來協助調查。”曹豐沒直接回答唐綿的話，避重就輕，說完後快速帶人離開。

  年田旭都被人抓了，唐綿哪裡還有半點睡意，她很想讓夥計去通知忠義堂的人，又害怕曹豐的人還在附近，要是暴露年田旭和忠義堂的關系，弄不好會牽扯進更多的人。

  琢磨半天，她還是決定熬到早上去買菜那會兒，直接叫人傳消息過去。

  未過多久，扮做菜農送菜上門的年素就來到口口香。

  他一進屋，就給唐綿他們賠禮道歉，“對不住各位，我家堂主給你們惹上這麽多麻煩。這件事你們就不要插手了，官府的人要是問起，你們隻管說不知道便可。”

  “可是年素，我也想幫年田旭呀！”唐綿見他要走，直接表態著。

  年素搖頭，“柳姑娘，你們口口香還有三十多口人，要是被牽連進去，弄不好還會影響到喬生。如今許宰相巴不得參他一本，只是苦於尋不到機會。這事你們不要管了。”

  他丟下這話，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