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將軍夫人的房間中出來,獨自一人站在院子中望月,任由冷風吹在臉上,沈惟月也不過是輕輕歎了一聲。
攏了攏披風,輕輕轉動手中的扇子,正想要轉身回屋將東西放下之時,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心情有些失落,可聽到這聲呼喚,沈惟月的嘴角還是微微上揚,露出一絲驚喜,當轉回身去又立刻收了起來,一臉冷漠。
只見那衛煊此時正站在牆邊,衝著院子裡的沈惟月輕輕喊了一聲,縱身一躍,穩穩落在她的面前。
雙腿緩緩落地,瞧見沈惟月這幅樣子,衛煊倒是不屑地調侃一番,“沒想到,沈姑娘竟也有如此惆悵之時。”
早就站在一邊看到沈惟月手握扇子在冷風發呆,衛煊見狀也愣了一下,在她還沒有回屋之前連忙將她叫住。
“怎麽會,怕是王爺的眼神不好,看錯了。”執拗地別過頭去,說話間將扇子又悄悄放回到腰間。
走上前去,圍著這個雙手背在身後的衛煊轉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番。
微微皺著眉頭,右手捏著下巴,走路時還忍不住搖頭,“沒想到我們堂堂的燕王,竟然還偷爬別人家的牆頭,這樣豈不是跟那些小偷一個做派了?”
今日衛煊竟然是偷偷過來的,沈惟月見到可是有些驚訝,一點都不符合他平日裡端莊的王爺氣質。
聽到沈惟月的這話,衛煊的眼神也稍稍有些遊離,眨動了幾下眼睛,一本正經地說道:“本王這樣不過是為了不給將軍府添增麻煩,要是本王從大門進入,大將軍和將軍夫人務必要親自迎接,到時候在驚動了將軍府上下,那豈不是太過於叨擾。”
瞧他說得一副堅定的樣子,沈惟月也表面上讚同,跟著點了點頭,隨後又反應過來,“那王爺這次前來,不是為了找大將軍商量事宜?”
衛煊來到柱國將軍府頂多就兩件事,一件是為了和大將軍商量對策,屬於公事,另一方面就是帶著淼兒過來看她。今日的天色都已經這麽晚了,他的身邊又沒有淼兒跟著,沈惟月倒有些懷疑他的意圖。
眯上眼睛,趕快往後面退了幾步,對衛煊保持十足的警惕,“王爺該不是,真的是過來做小偷的?”
瞧著衛煊的這個出場方式實在是有些太過於奇葩,一看便知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真是對沈惟月的大腦洞感覺到無奈,衛煊也只能輕輕歎一口氣,不知道如何回答,索性說道:“偷什麽?難不成偷你?”
像是玩笑話一般,可沈惟月聽到也著實愣了兩秒,隨後直接翻了一個白眼,“那王爺可真是沒有品味,這將軍府的東西這麽多,卻盯著我。”
順著衛煊的玩笑話,沈惟月也開始自嘲一番。
“行了,本王前幾日不是答應過你,要幫你報那酒樓的仇,今日就是過來找你的,你現在還覺著這事需要驚動太多人嘛?”趕快結束了和沈惟月的拌嘴,衛煊直接將此次的目的說了個清楚。
聽著是為這事,沈惟月的表情也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對於那日的厭惡,現在她還記仇與心中。
沈惟月一位未出閣的姑娘家家,她去酒樓的事情自然是不可以對外面張揚的,衛煊這才選擇從牆頭直接進來,不然驚擾了柱國將軍府可是不好了。
“怎麽報?”嘴上說著不在意,可沈惟月的心中還是對那人有仇恨,不可能就如此簡單地放過他。
“顧紹鵬,中奉大夫顧家二子,平日裡缺乏管教,混跡於酒樓之中,無所事事,今日本王就帶你去好好教訓他一番。”回去之後將中奉大夫顧家的底查了個遍,衛煊也做好了準備,打算帶著沈惟月去討要個說法。
說罷,衛煊縱身一躍,直接跳到高牆之上,並對沈惟月使了個眼色,讓她也趕快跟上。
面前的人一下就不見了,沈惟月四處尋找了一番,這才發現衛煊早已經跳上了高牆,那意思好像讓她也跳上去一樣。
面對這樣的情況,沈惟月只能不可置信地聳了一下肩膀,“王爺,您的意思是,也讓我嗖的一下飛上去?”
看著這個高度,少說快有兩米高,沈惟月簡直不敢相信,衛煊竟然認為她可以自己上。
“本王之前不是教過你了,用你雙腿的力氣,一下就上來了。”已經對輕功輕車熟路的衛煊覺著這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那日教過沈惟月一次,她多加練習幾日,再自己掌握一下技巧,豈不是很容易就能夠學會。
一臉震驚的沈惟月微微張著嘴巴,學習輕功這件事情在衛煊的眼裡簡直就像是家常便飯一般,十分的容易。可這些對於沈惟月來說,簡直是一項艱巨的任務,況且她這幾日也沒有練習,腳上更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尷尬地笑了一下,隨後沈惟月又看中了牆角的那一堆廢棄的木櫃,又計算了一下高度,沈惟月又從一邊拿過一個小凳子,老老實實地放上之後提起裙擺。
辦法總比困難多,輕功沒有學會,沈惟月還是可以靠著自己的努力的。
見到沈惟月壘起了一個台階,爬上櫃子都十分費力的樣子,這不禁讓衛煊這個師傅感到汗顏。
提著裙擺,冬天厚重的衣服讓沈惟月的行動變得不是很方便,再加上這一定的高度,沈惟月每上一步都是顫顫巍巍的。
大晚上的,沈惟月每一次抬腳都是萬般小心,歷經千幸萬苦終於可以站到那凳子上時,她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微笑。
可正在得意之時,未曾估計上腳下的情況。腳底一滑,沈惟月頓時覺著重心不穩。
睜大了眼睛看著衛煊,一副哀求的樣子,沈惟月認為這個會輕功的人肯定會立刻跳下將她接住。
可下一秒,沈惟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雖有厚厚的衣服墊著,她還是覺著有些疼。
緩緩從地上爬起,直指著那站在牆上,環抱著雙臂,一動不動看戲的衛煊,“你有沒有良心呀,就站那看著,也不過來救我一下。”
右手扶著腰,左手指著衛煊,沈惟月的心中一陣委屈,以衛煊的能力,剛才她掉下去的時候,他完全是有機會營救的,可這卻是個無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