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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入冷宮後她獨得聖寵》第142章 滴水不漏
  李長卿渾身一震,隨即衝向大堂之上兩口烏沉沉的棺木。周圍滿是揚起的白幡,白紙隨風四處飄蕩卻不知去向何方。

  李妙人定定地站在大門口,望向哥哥的白衣與周圍喪景逐漸融為一體,似乎再這樣看下去,自己也會被這一片白色所吞噬。

  “您要是早回來半個時辰,還能趕上見著夫人,”李伯粗大的袖子胡亂地擦著眼淚,“夫人那會全身發抖,臉色青得嚇人,一直念叨著小姐和公子的名字。我們去找郎中,等郎中到了,夫人都臉上都是冷汗……”

  “娘死前很痛苦,”李妙人喃喃念著,眼前漸漸染上水霧,最後只剩下一團混沌的白,“她肯定還在等我們回來。”她說。

  李伯還在絮絮地說著當時的情形,沒發現小姐瘦弱的身子在寬大的黑裘下越來越抖,幾乎弓成一個弧形。她艱難地向前踏了一步,堪堪站住。

  眼前突然一黑。

  “小姐!”桃鳶驚呼。

  單薄的身子猶如枯枝一般,從高台之上滾落。?
  天色漸漸暗下。

  此時相國府內平靜如深潭,即使微風輕拂,也掀不起巨大波浪。

  所有人都以為章相國家大業大,又權勢滔天,這新府必然是在大京城內的寸土寸金之處。卻不曾想,居然是在這樣的一個毫不起眼的僻靜之所。

  如果這番想法要是被章府的下人聽到,恐怕都要笑掉大牙。譬如鏡雪,這個章府的二等丫頭。在她看來,他們的老爺才是冠蓋滿京華的人物。且看府上老少,哪個不是知書達理,進退儀止,無不符合世家風范的人?而她更是因善撫箏而被相國引為善才,就連她的名字,都是老爺取自“鏡水夜來月如雪”之意。

  老爺喜靜,故而選了更為安靜的別院,裡面亭台水榭,冬可賞梅夏可觀蓮,實在是雅致得很。想到這裡鏡雪不禁彎起嘴角,畢竟世俗粗鄙之人才會將自己那一點點可憐的成就拿出來炫耀,恨不得全天下人都得知,而真正像老爺這樣手握權柄的人,是不屑的。

  回廊並非七折八繞,她只是拐了一個彎,就到了那扇雕花烏木門口,這便是她此行的目的,當今大景朝一人之下的人物,相國章褚的靜室。

  懷抱青花布裹挾的長箏,將要敲門時,門卻從裡面被打開,一個男人從裡面走出。一身灰布道袍,木簪束發,頗有幾分得道高人的意思。來者見是鏡雪,朝她拱拱手。

  “請進吧,相國在裡面等候著了。”

  輕推開門,身著紫袍的男人袖手立於窗前,須發皆有微白卻絲毫不減其雍容氣度。目光所及之處,窗外一枝蒼翠嫩竹悄然挺立。

  鏡雪輕提裙擺,跪坐在軟墊上。案上橫擱著一條長箏,絲線泛著淺金色澤,她十指微蜷,忽地向前橫掃。

  聲若懸瀑倒掛,直灌江海。

  “善!”紫袍男子撫掌讚歎,“平日裡奏的多半是涓涓細流,今日卻有浪卷千帆的氣魄。鏡雪這是遇到了什麽慷慨激昂之事。

  鏡雪雙手交疊於膝,微微欠身,“婢子為老爺賀。”

  “哦?”章褚笑道,“有什麽可賀的?”

  “賀老爺又覓得一良才。”

  “你是說剛才那個野道士?那倒也算是一個良才,只可惜啊,”他歎了口氣,“為我所用卻是不盡然。”

  “這是為何?”鏡雪奇道。

  “若不是我手中還有半本《初朝舊考》,他還不見得願意在我府上留幾日。這樣的高人隱士,即便不能招致麾下,也該以禮相待。”

  章褚合上窗,背靠一把太師椅,隨手拿起一本書卷。他雖已經年過半百,明亮燈光下竟絲毫不見老態,宦海沉浮幾十載,雄心不減日漸盛。這樣的男人……

  想到這兒鏡雪臉不禁有些微紅,這樣的男人,若是能隨侍其左右,即便不如那些姬妾有名有份,讓她做小,她也甘願。

  一番情意緘於素口,縈繞再三,鏡雪終於下了決心。

  “老爺,我……”

  她還沒說完,院外便傳來一陣吵嚷聲,隔著老遠都能聽見。章褚放下書卷,面露不悅。

  “老爺。”沒多久一個家丁推開靜室的門。

  “什麽人在外如此聒噪?”

  “呃……”家丁臉上有些尷尬,他讓開身,後面一個魁梧的中年男人進入視野。

  “相國,是我啊。”吳虛白指著自己,面上帶著討好的笑。

  章褚有些不耐,閑情逸致被打攪,心情自然不會太好,但看在親族的份上也姑且忍讓,“是虛白啊,”他淡淡道,“這麽晚過來可是有要緊事?”

  他一落座,就有人過來奉茶,章褚接過飲了一口,才悠悠接道:“哦,本相想起來了,今日是你生辰,我這個做表哥的還沒過去拜訪呢。”

  吳虛白呵呵一笑,毫不見外地拖過一把胡椅坐下,吱呀作響,惹得鏡雪一陣皺眉。

  “相國這是哪裡話,這麽說可就見外了。”他說完,居然長長的歎了口氣,頗有幾分慨然。

  章褚見他這幅裝模作樣的舉動,只是好笑,又順著他的話接下,“今日虛白生辰,可是遇到了煩心事,何故歎氣?”

  “這個……說來也是怪哉。”吳虛白岔開腿,一巴掌重重拍在大腿上,露出一副沉痛的表情,“相國大人也知道,我和九殿下向來不對付,今日壽宴上,他在眾人面前給了我一個下馬威。我心想,忍便忍了,咱們做臣子的不就是該對陛下盡忠麽?誰知在臨走時,九殿下又送了我一張玉牌。”

  而後,他還故作神秘道:“不瞞您說那玉牌是戍京巡防軍的令牌。”

  章褚偏頭看他,如同在看一隻跳梁小醜。“完了?”他問。

  “完了。”吳虛白有些摸不著頭腦,齊桓自作主張,章相國難道不該不滿麽?

  “哦,”他隨口道,“那塊玉牌是我委托尹王送給你的,既然是你的生辰,我也不能沒有表示。”

  一瞬間吳虛白的臉上猶如風雲變幻,他強壓下心頭的狂喜,又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相國厚愛,可…可是……”

  章褚擺擺手,“沒什麽可是的,章燁雖然管著內侍內衛,可武威候顧長吉手中的數十萬鐵甲軍才是令人忌憚的存在。偏生他這人不理朝政,只是說忠於陛下,在軍中威望又高,是個輕易不能招攬的對象。這塊令牌在你手裡,本相和太后都甚為寬心。”

  聽完這話,吳虛白突然單膝跪地行禮,“太后和相國大恩,我吳虛白沒齒難忘!”

  “起來吧,”章褚懶洋洋地揮袖,“記住,這些重要的地方,都須得牢牢掌握在我們的手裡。”

  吳虛白恭敬應和,“是。”

  “行了,今日看了一天奏折,本相也累了。”

  見章褚以手撐額,眼中確實有著倦色,吳虛白知趣地告別。

  “那我就先告退了。”

  雕花木門在眼前關上,等到那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離這裡越來越遠時,章褚忽然發出一聲嘲笑。

  “不過是阿諛諂媚之輩罷了,老爺無需與他計較。”

  鏡雪十指在琴弦間翻飛,琴音漸漸舒緩,如銀珠落盤,清脆怡人。

  沉靜於平和樂聲中,章褚忽地發問:“今日情形究竟如何?”

  樂聲驟停,鏡雪指著自己,有些訝異,“老爺是在問我麽?”不過無需等她回答,離她不遠處的紅木屏風後一位青衫公子就走了出來。

  “歸義伯不過是畏威不畏德的小人罷了,只需展示手段讓其臣服便可。倒是李家的那個小女兒有幾分意思,在眾人面前居然敢當面駁斥吳伯爺,實在是勇氣可嘉啊。”

  見兩人要議事,鏡雪很知趣地抱起箏,對兩人欠身行禮。“那婢子就先告辭了。”一轉身,臉上的笑意便染上了一層落寞。

  那位青衫公子仍在不動聲色地觀察她,直到鏡雪離開後,那人便含笑打趣:“在下瞧這姑娘看相國的眼神都與常人不同,在下這一現身,可是壞了人家姑娘的好事。”

  “最難消受的是美人恩啊,有些事她還是少知道得好。”章褚執一書卷掩面,然而展眼間深沉雙目間便發出濃烈殺機,絲毫不複方才溫雅,“接著你剛才的說。”

  青衫公子斜倚著厚重紅木屏風,攤開手掌,“要是常人,那李家小姐自然活不成,不過尹王殿下在那兒,事情就很有趣了。”

  夜風驟起,吹得窗外樹木沙沙作響,月光湮滅於雲層,白日裡看著別有意趣的嶙峋怪石在這暗夜中隻覺可怖。

  良久,章褚嗬嗬一笑,叵測深沉之算計盡數浮出於面端,“你覺得齊桓這人如何?”他問。

  青衫公子搖搖頭,“我知道相國懷疑他不是一天兩天了,但這麽多年了,我可是一點他的把柄都沒有抓著。”

  章褚冷哼一聲,“好一個滴水不漏。”

  “放寬心一點,畢竟尹王殿下和十王爺走得近,性情難免怪異了些,何況他和歸義伯向來不對付,這次公然與他唱反調倒也正常。”

  章褚背過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映在牆上的光影不停的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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