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唐笙歌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嘮嘮叨叨。龍彌生終於忍不住了,朝著唐笙歌就是一陣怒吼。
“唐青煦!你有完沒完,能不能安靜點啊?!”
唐笙歌立馬就不服氣了:“哎!我這不是擔心大將嘛?兩天了,兩天了啊!”
“大將軍還沒醒嗎?”
水無落推門進來,柔軟頭髮沾了些許露水,有些凌亂。
“沒有。”
天氣漸漸轉涼,九州大地陸陸續續進入秋季。天微微亮的時候,薄薄的霧氣能籠罩整個大地,綠草枝葉上還墜著晶瑩剔透的露水。
“有殿下的下落嗎?”
風無言有些急切的看著水無落,水無落搖搖頭。
“嗚嗚嗚,殿下……是燈荇不好。”
燈荇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泣不成聲……
“燈荇,別著急,沒事兒的。別哭了,哭成小花貓了。”唐盈自己也想哭,卻還強裝冷靜,一臉心疼的摟著燈荇。
水無落道:“不知道那個姓鍾的把殿下帶往了何方,但是……他一定不懷好意。”
唐笙歌:“我看未必,那人最多就受製於人,替人辦事兒。看著,不是窮凶惡極之人,但是……我們誰也不知道他來自哪裡?授誰的意。”
龍彌生擰緊了眉頭:“知人知面不知心。還是得盡快讓大將軍醒過來才可以。”
唐盈看著風昀突然眼前一亮:“你們看那是什麽?”
“什麽?”唐笙歌順著自家妹妹指的地方看去……
風昀松垮垮的衣襟前似是塞了東西,唐笙歌走過去,輕輕拿出來一朵淡紫色的花朵。
“這是……”
蘇簡盯著看了會兒:“瓊花。”
她說出這兩個字,在場的所有人臉色立即就變了。最後水無落皺著眉頭吐出三個字:“瓊樓宮。”
蘇簡一臉奇怪的看著他們:“什麽瓊樓宮?小月兒是被這個瓊樓帶走的?”
風無言:“九華分九州,諸國領各州。州由國統領,但以二地除外。一為玄冥,玄冥居有大師,隻渡有緣人……
二為瓊樓,於東海領一島,島上有宮,名曰瓊樓宮。島上弟子數千,瓊樓以毒與暗器聞名。培養傭兵殺手以對外……”
蘇簡聽得一愣一愣的,眼睛睜得老大。這個世界居然還有這種地方,這裡明明就是一個看起來與中國古代很相似的地方,但是……又有與玄幻小說裡的那些大陸才有的奇奇怪怪的地方。
但是這也不是修仙修煉靈氣的地方啊!唯一奇怪的也就是那大殷皇族的白符術,這裡真的太奇怪了……
水無落低眸不知道在想什麽,旁邊他們在談論什麽他沒聽到。
許久,他突然抬頭:“還有一個辦法。”
幾個人瞬間圍過來:“什麽辦法啊?”
水無落:“玄冥山上的那位。”
龍彌生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無落,你是急出毛病了吧?玄冥山離這裡那麽遠,回去還來得及嗎?!再說,就算去了,玄冥大師能跟著我們過來嗎?”
水無落:“誰讓你回去找了?以前大師是不是見過大將軍?又親自為殿下冠禮打銀冠。這說明什麽?”
唐盈一下子明白了:“有緣人!隻渡有緣人!”
水無落:“對,玄冥大師隻渡有緣人。”
“可我們現在上哪裡找他?”蘇簡聽懂了,但是又不明白,這怎麽找。
水無落露出難得的笑容:“不用我們去找,玄冥大師是神祇一般的人物。他必然不會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所以……我們總會遇到解決之法。
可能是去逛個街,可能是在做什麽。我們遇到的不一定是玄冥大師,還有可能是玄虛子。”
“那……現在我們出去外面嗎?”燈荇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家殿下的安危,著急得不得了。
風無言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道:“靜觀其變,該來的總會來。”
瓊樓——
殷華月站在最高的閣樓頂,俯視這裡的一切。不得不說,真的是山清水秀,人傑地靈了。
瓊樓真的如花落遲所說四面環海,,而且是在遠離陸地很遠的地方,一般人真的無法離開。
這裡的宮殿以銀色為主,宏偉大氣,精雕細琢。瓦縫參差,勾心鬥角。閣樓林立,銀鈴漫漫。
整座海島種滿紫色的瓊花,搖搖曳曳。大片大片的,遠看像紫色的雲朵,輕輕柔柔。近看如亭亭的君子,如蘭氣節。
瓊花漫天,落滿整個瓊樓宮。明明已經是入秋的季節,這些花兒卻開得像春天一樣。
看著這些,殷華月不由得想起那些對玄冥山的描述。書上說玄冥山巔殷花開四季,終年不落……是不是也如這般好看?
“殷兒怎的在此?”
好聽的聲音響起,但殷華月沒心情欣賞。
“我樂意,你不是同意了嗎?我可以在這瓊樓自由活動?”
殷華月轉過身反問他,花落遲輕輕閉了扇子道:“這是自然,只要你想什麽都可以。”
殷華月:“什麽都可以?”
花落遲眯了眯桃花眼,滿眼的笑意:“除了離開這裡……”
殷華月白了他一眼:“還不如不說。”
“這些瓊花,一直如此嗎?”
花落遲難得聽見殷華月主動與他說話,自然是很樂意解答了。
只聽得他笑笑道:“一年四季,花開不敗,知道為什麽嗎?”
殷華月忍著想翻白眼的衝動:“我要是知道我問你做什麽?吃飽了撐得?”
“噗嗤。”花落遲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麽,花開不落……那還不是因為外界總把玄冥與瓊樓捏在一起。為了體現兩個地方的相似之處,就種了唄!”
她沒說的是,其實……瓊樓哪裡比得上玄冥,玄冥大師也曾提點過他,否則,也沒有今天的花落遲。
殷華月:“……”有病吧?!
“殷兒可飲過瓊花酒?”
殷華月搖搖頭,瓊花釀酒,她聽都沒聽說過,更何況喝呢?
“我喜歡殷花釀。”
“那是因為你沒喝過我們瓊樓的瓊花釀。”
殷華月: “……”
花落遲笑眯眯的看著她道:“試試?”
殷華月馬上轉身,給他留了一個背影。
“我怕有毒,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花落遲一怔,隨後哈哈笑起來:“不會,我怎麽忍心害你呢?走吧。”
說著,不由分說的牽起殷華月的手,腳尖一點,直接帶著她從最高處飛身而下。
殷華月雖說也是習武之人,但花落遲突然這樣來一下,還是嚇得她驚呼一聲。同時也下意識的抱緊了他。
花落遲低眸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花落遲直接帶著她飛到了偌大瓊樓宮的偏角一隅,這是一間精致小巧的屋子。
殷華月好奇的打量了會兒,這裡真是隱蔽,她這麽多天居然沒有發現。
“殷兒,這邊兒。”
聽到聲音,殷華月才朝花落遲那邊走去。他笑得天真,站在一棵巨大的瓊花樹下。
好大的瓊花樹,殷華月抬眸,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這棵樹少說也有十來個成年人拉起手來才能圍過來,花樹不算太高,但是開得寬敞。
洋洋灑灑,延伸了很長的距離。花藤垂落,許是花太重了壓得那巨大的花樹駝背躬身。
瓊花落地,不用風吹也有許許多多的花瓣撒落下來。
瓊花初落疏疏雨,柳枝輕搖淡淡風,
紗籠銀菊紅顏隱,哪得遊人不動情。但哪裡又真的有人面對這樣的美景不動情呢?
那樹下已經鋪了薄薄的一層落花,花落遲正蹲在樹下挖東西。
殷華月走過去,看著他,一瞬間真的會覺得他就是個小孩子。
“你在做什麽?”
花落遲一邊挖,一邊回頭看看殷華月,笑起來眉眼彎彎,兩顆小虎牙就露了出來,還有淺淺的酒窩。
瓊花滿地,花落已遲。
“挖酒,瓊花酒埋在瓊花樹下,時間越長,越是香醇。”
殷華月低眸看了他一眼:“哦。”
“花落遲,我有問題問你。”
“你說。”
殷華月輕輕歎了口氣道:“你為何抓我來呢?我們以前……真的認識嗎?你認錯人了吧?我從未見過你。”
聽到殷華月的話,正在挖土的花落遲動作頓了頓,然後立馬恢復手速。
“見過的,只是……你不記得了。”
他語氣裡有淡淡的失落,但只是一瞬間就立馬恢復平常的語調。
這讓殷華月更加迷惑了,她到底什麽時候認識的花落遲,為何自己會一點兒也不知道。
殷華月:“你真的認錯了,我們根本就沒有見過啊!”
可花落遲卻格外固執的道:“見過的。”
殷華月一瞬間覺得這人有些不可理喻:“可是……”
“殷兒,咱們喝酒吧!”
他顯然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挖出酒就立馬往桌子那邊兒走去。
“殷兒快來啊!”
花落遲拿出潔白剔透的玉杯,然後反手打開了酒壺。
一瞬間,香氣四溢。清甜的瓊花香伴隨著濃鬱的酒香,一瞬間充斥滿周圍的空氣。
好香啊!殷華月也眼神閃了閃。骨子裡的酒鬼人格瞬間被激發。
水城——
“少爺,門外有個小師父找。”
第三天早晨,水無落才剛剛到風昀的房間,家丁就立即進來了。
“小師父?”唐盈眼前一亮,瞬間激動起來:“是不是玄虛子小師父啊?!”
水無落:“快請,不我親自出去。”
門外果然是穿得破破爛爛,一身狼狽,臉也髒兮兮的玄虛子。
那光頭依舊是無比刺眼。
眾人:“玄虛子!?”
玄虛子淡定的點點頭:“阿彌陀佛,諸位可是有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