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帳篷外的將士還來不及回答,遠處便飛跑過來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最後直接跪倒在赫章腳邊。
“什麽!?”
帳篷裡的冗納猛地站起來。“怎麽回事兒?!”
“趕緊召集人馬,準備應戰!”
“是!!!”
赫章來不及多想, 回到帳篷裡就舉起自己的武器。
只是誰也沒想到風昀會深夜來襲,一時間聯軍被打了個猝不及防。
“修羅!你、你不講武德!”
面對赫章氣急敗壞的話,風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武德是與仁德義士講的,你配嗎?”
“你!”
冗納急忙騎馬至赫章前面,站定。“素聞風昀大將軍用兵如神,可如今看來,不過嘴上功夫厲害罷了。”
風昀聳聳肩,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話而生氣。
“沒錯,我就是嘴皮子厲害。怎麽樣?來打我?噗嗤!”
聽著他的話,風昀身後的士兵也忍不住笑起來。
“哈哈哈哈。”
赫章和冗納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難看極了。“哼!嘴上功夫算什麽?!你以為你帶這麽點兒人就能滅了我們?!”
風昀語氣戲謔,伸出食指壓在唇前,啟齒:“你猜。”
“轟隆隆——”
與此同時,身後這樣的聲音傳來。赫章與冗納同時回頭,風昀的笑容更勝。
“來了。”他慢慢調轉馬頭,“將士們!撤!”
“是!!!”
就在赫章兩個人不明白風昀什麽意思時,身後突然傳來士兵驚恐的聲音。
“雪崩!是雪崩!啊啊啊啊!”
“啊啊啊!!!”
“跑!快跑!”
赫章眼睜睜的看著那雪白的大山瞬間坍塌,雪如天漏了的大水急流一般傾瀉而下。
“跑!!!”
在一片混亂嘶吼聲中,他驅策快馬飛速的逃離。可終究逃不過鋪天蓋地的雪……
雪如塵土飛揚,在一陣天旋地轉中,仿佛全世界都變成一片雪白。以為自己要逃出生天的冗納在最後一瞬間,馬突然失蹄。整個人摔了個狗啃泥,而身後如惡魔多年未進食,恐怖如斯的大口也停在了失蹄的馬前。
短短幾分鍾,方才還是有幾十萬駐軍的營地一瞬間被吞沒,什麽都不剩下。
“嘖嘖嘖……”
風昀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慢慢下馬。走到趴在地上,如同狗一般狼狽的冗納前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呀!冗將軍,沒想到……你居然跑出來了?”
“風、昀!!!”
冗納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抬眸死死的盯著風昀。目眥欲裂,仿佛想在他身上盯出個窟窿。
“哎!我在!”
風昀還嫌不夠亂,戲謔的開口。冗納一個氣急,一口老血瞬間噴出來。
“咦~冗將軍,您說您這又是何必呢?”
“風昀!你不要臉!!!”
“大丈夫行軍打仗,何須要臉?難不成,還要我死要面子活受罪?”
冗納面色漲紅,他怎麽樣想不到,傳說中大名鼎鼎的白衣修羅居然是這幅德行。居然如此、如此……
“噗!!!”
他越想越氣 ,最終連吐三大口血。加上方才從馬背上摔下來受的內傷,居然直接被活活氣死!
風昀看著面前如死狗一般的人,斂了笑容。冷冷的道:“青煦,放出消息去。就說此役傷亡慘重,雙方兩敗俱傷。短時間內,恐怕是無法從北疆返回。”
唐笙歌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他要做什麽。笑著點了點頭。
“將士們!今夜休整好,明日……我們秘密回西境!”
“是!”
風昀頗有興致的把玩起龍彌生造的黑乎乎的東西,漂亮的眸子眯了眯。蠢蠢欲動,獵人逐鹿。可,究竟誰是獵人,誰才是鹿呢?不妨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帝都
殷華兮和親之禮已經備好,而今日便是她惜寧公主出嫁之日。
前些日子,夏國太子隻說要娶走一位公主。當然,他指的是殷華月。可怎麽也沒想到,半路冒出來個殷華兮。雖不情不願,但畢竟是自己有言在先,也不好說什麽。
便駕著紅色花車,帶著使團準備離去。
“兮兒,夏不比殷。你需事事小心,謹小慎微,保護好自己。”
“放心吧,母后。兮兒明白。”
殷華兮笑了笑,轉身看著殷華月道:“六姐姐,謝謝你。”
殷華月倒是被殷華兮這一謝突然搞懵了。“應該是我謝謝你 ,兮兒,我替大殷的百姓謝謝你。”
“好了,再說下去便要誤了時辰了。兮兒這便去了。”
“兮兒!”
殷華月突然叫住了她。
“六姐姐,怎麽了?”
兩個人對視許久,殷華月突然對她一笑。“保重。”
殷華兮看著那傾國傾城的容顏,那是她的光啊!她笑了笑,點點頭。“保重。”
上了馬車,便是一去經年。甚至有可能永遠回不來了,她的六姐姐啊。
那束照進她黑暗生活的光,耀眼、熾熱、深沉、熱烈、美麗……那是她永遠不敢去觸碰,卻又想遠遠觀望的人。
我的六姐姐啊,未來路途遙遠。願你恣意瀟灑,無憂無懼。願你快活逍遙,無痛無悲……
長路漫漫,長夜難熬。兮兒,一去不知何時歸。願那夏國太子對你有心,保你一生平安,一世無憂……
殷華月深深九十度躬身,對殷華兮離去的背影行了最大的禮。
殷華煜望著漸行漸遠的車隊,仰了仰頭。從頭到尾,他便隻說了一句“保重”。他不善言辭 ,更何況是對於這個交集不多的妹妹。但終究,是她救了這天下。
一行人在門口站了許久,直到車隊消失在目力所及的盡頭,再也看不到。
百姓身著紅服,夾道舉著福貼花球。乍眼看去,宛若一條蜿蜿蜒蜒的紅色長龍,一直蔓延到城外很遠的地方。
車隊三分之一是護送公主出嫁的士兵,他們表情微妙。舉著長長的飄旗與木牌……
馬車內,蓋頭上的珠玉輕輕晃動。有些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
“公主……”
殷華兮似是笑了一下,她握住對面丫頭的手。“梅杏,終極還是苦了你了。”
梅杏搖搖頭:“梅杏不苦,公主……您是為大義犧牲的!”
“我心甘情願。”
“梅杏也是心甘情願跟著公主的。”
皇天漫漫,後土幽幽。車隊浩浩蕩蕩的朝東邊而去,而這一去,便再也回不來了……
——西境
風昀大軍與聯軍兩敗俱傷的消息瞬間傳遍那些蠢蠢欲動的軍隊中,而經歷大半個月,周也已經有了卷土重來的氣勢。
這不,才剛剛籌集好軍糧。那周軍將領羅將軍便忍不住了,只是事情卻被打斷了。
原來是陛下新娶的皇后娘娘想要一座單獨的園林,周帝自然抵不過皇后的耳邊軟風。腦子一熱便把大半軍隊資金與軍糧盡數賣出,籌建園林。
“陛下~吃一顆葡萄,啊~”
周帝笑著握過美人兒的白皙柔嫩的手,輕輕將葡萄吞下,還不忘輕輕在美人兒手上啄了一口。
“陛下 ~這是做什麽?”
當今皇后,也就是薑茜瑾。一臉嬌羞的掩唇嬌笑,小臉泛紅,眸光瀲灩。還有那櫻桃紅唇,忍不住想讓人咬一口。她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周文嶼胸前撥動。
周文嶼哪裡受得了這種撩撥,當即握住美人兒不安分的手,就要吻下去。
薑茜瑾眼疾手快的拿了一顆葡萄堵住周文嶼的嘴,又歪頭側開。“哎~陛下急什麽?倒是臣妾想要的避暑勝地……”
周文嶼搖搖頭,一臉寵溺的吻了吻美人兒的手道:“瑾兒放心,朕已經派人在修建了。”
語畢,他又要俯身吻下去。薑茜瑾又擋住了他。“陛下,該上朝了。”
“朕不想上朝,隻想陪著皇后……”
這次他是真的吻上去了,房間內一陣嬌笑連連。很快便響起那些令人想入非非,不堪入耳的呻吟聲。
自此君王不早朝……呵呵呵……
薑茜瑾看著凌亂的房間,吩咐丫鬟收拾好。她凝視著自己的手,自嘲的笑了笑。
“陛下已經半個月不曾早朝了!臣等請見陛下!”
“陛下!”
“臣等請見陛下!”
望著禦書房外跪了一片的大臣,那公公為難的道:“諸位大人回去吧,陛下……不會見諸位的!”
“德公公,麻煩去通報一下。”
“我們今日見不到陛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對,見不到陛下我們便再此長跪不起了!”
“哎!”德公公搖搖頭,匆匆進了禦書房。
禦書房內,周文嶼並沒有在處理政務。而是繼續與皇后膩歪,他對德公公的話充耳不聞。
“哼!他們願意跪,便給朕跪著吧!”
“陛下~臣妾看那魏相甚是討厭,若沒有他……也會少了些人為難陛下,嗯?”
薑茜瑾坐在周文嶼腿上,輕聲細語說著最是誅心的話。
“瑾兒說的在理,朕也是格外煩惱這魏相。”
薑茜瑾忽然笑了:“那不如……讓臣妾出去了結了他?”
“這……魏相再怎麽說也是……”
周文嶼話還未說完,薑茜瑾便直接吻下去。“怎麽?陛下不忍心了……還是,不愛臣妾了?”
看著薑茜瑾似是要生氣,周文嶼立馬討好的道:“怎麽會呢?不就是一個魏清嘛,瑾兒想殺,殺了便是。”
薑茜瑾嘴角勾了勾,借過周文嶼的天子之劍。輕輕推開禦書房的門,笑了笑。
“臣等見過皇后娘娘。”
“哎呀,魏相。陛下最近很是心煩於你,這可怎麽辦呢?”
薑茜瑾說話間,那寒光閃閃的劍便架在了魏相脖子上。還不待魏相反應,他便已血濺三尺。
其他大臣皆是一驚,隨即出口便罵。
“妖妃!你、你怎麽能?!”
“你不配為後!”
“紅顏禍水啊!”
“呵……”薑茜瑾冷笑一聲,對他們的辱罵毫無波動。
她看著一臉驚異死去的魏相,輕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