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們已經出了帝都附近。時候不早了,是否要尋個落腳的地方?”
殷華月掀開簾子看了看天,天空已經慢慢暗下來,星籽稀稀落落的爬上來。
她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們快馬加鞭趕往西境,輪流守夜。”
陽無曜愣了愣,隨即立馬道:“不可!殿下萬金之軀怎可替我們守夜?”
“什麽萬金之軀,大家都是人。就這麽說定了,現在換我與燈荇趕馬,一直到明天一早找到客棧再休息。”
“可是殿下……”
蘇簡笑了笑:“就聽小月兒的吧!你拗不過她的。”
“可是……”
“哎呀,沒有什麽可是的。進去吧,都進去吧。”
最後水無落和陽無曜兩個人被塞回了馬車,殷華月朝燈荇笑了笑。
抬眸看著夜空的景色,夜空一輪圓月高懸。玉輪般月亮照得路面一片雪白,四周的綠林在月光下成暗綠色,黑色。
有的是婀娜多姿的美人,有的像張牙舞爪的魔鬼。
月影斑駁,蓋竹柏影。冬天的夜格外安靜,沒有夏夜的熱鬧。
冷風微微,不是很大。隨著夜幕是全面降臨,漸漸的起了薄薄的霧。
殷華月搓了搓手,哈出來一團白氣。她笑了笑,其實這樣安寧的時刻她還是格外享受的,就真的像童話裡的公主一眼……
“殿下,小心著涼。”
燈荇把她最厚的紅色鬥篷拿了出來,輕輕披在殷華月身上。
殷華月笑著拉過燈荇的手,燈荇隻覺得手間溫暖的溫度傳來。她抬頭,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家殿下。
殷華月笑眯眯的拿出一個小小的圓形物,她遞給燈荇,燈荇的手漸漸溫暖起來。
“殿下,這是……?”
“暖手寶。”
“什麽是暖手寶?”
殷華月想了想道:“嗯……就是暖壺,暖手的壺。”
“那殿下自己拿著便好。”
殷華月把燈荇的手推了回去,又掏出一個,“我還有!”
“可郡主和太子殿下他們……?”
“噓……”
殷華月朝她比了個噓的動作,小聲道:“他們都沒有。”
燈荇很配合的捂著嘴點頭,一臉認真的模樣讓殷華月忍俊不禁。
系統,把我準備的絲絨棉被拿出來。
系統:“是,尊敬的主人。”
蘇簡、江雪鳶與唐盈三個人本來都快睡著了,被突然出現的棉被嚇了一跳。
“小簡,把被子拿出來。”
“是是是……”
殷華月笑著給燈荇和自己鋪上,然後朝旁邊的兩輛馬車道:“太子哥哥,小桃!出來拿一下被子。”
“好!”
九個人一共三輛馬車,蘇簡、唐盈、殷華月、江雪鳶共乘一輛大馬車。
殷華煜、水無落、陽無曜他們三個的馬車又小了一點。燈荇和小桃的馬車是最小的。
殷華月與燈荇守最前面的兩個時辰,殷華煜和唐盈接著守下面兩個時辰,夜最深的時候就交給水無落和陽無曜。最後兩個時辰便由蘇簡、江雪鳶、小桃三個人守。
時間過的也快,殷華月守完夜感覺剛剛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已經是天亮了。
他們已經到了大周偏西的一個州市,找了個地方落腳吃飯,休息一下便要接著趕路了。
一群人到了離城門口近,又看起來還算不錯的客棧。
殷華月豪氣的放下一把金葉子道:“三樓兩個雅間,不許人來打擾。”
那老板一看桌上一小堆金光閃閃的金葉子,立馬親自從櫃台出來了。
“客官放心,絕對沒有人來打擾!”
殷華月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人打擾休息不好,便又掏出了一錠金子道:“三樓,我們包了。就三四個時辰,不會影響你做生意。”
“啊哈哈哈,可以可以,客官您請,您們請。”
殷華月現在整個人暈乎乎的,是真的想睡會兒,同時肚子也不掙氣的咕咕咕叫起來。
這邊倒是平平靜靜的走了,但府淵皇宮那邊現在可不安生。
“禦醫!禦醫!快宣禦醫!!!”
這一早起來,德公公如往常一樣去喚陛下起來上早朝。就看到周帝渾身抽出,說不出來。
待太醫過來細細診斷過後,那些個太醫突然一驚跪了下來。
“怎麽了?陛下怎麽了?”元皇后一臉焦急的詢問診斷的太醫。
“回皇后娘娘,陛下這是……”
元皇后皺眉,雖然平日她溫柔謙遜,但事關陛下安危,她聲音也就難免高了一些。
“皇后娘娘恕罪!陛下這是中風了,不能動彈不能言語,更不能有大的情緒!”
什麽?!中風?!那與癱瘓有什麽兩樣?!
周帝聽著太醫的話,猛的想搖頭,但奈何動不了。他只能盡力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陛下,陛下您可是哪裡不舒服?”
元皇后急得感緊詢問周帝,周帝目眥欲裂。他想表達,是璃貴妃!他不是中風,是被下毒了!
可是他這樣,皇后也理解不了他是什麽意思,隻當他是難受。
太醫要過來給他針灸,他卻劇烈反抗起來。
“陛下,您可是想表達什麽?”
元皇后見周帝這過激的動作,覺得不同尋常。可是她再沉默也猜不出此刻周帝是什麽意思啊!
“唔!唔!!!”周帝極力想張嘴,可只是嘴皮艱難的動了動,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元皇后又急又束手無策,隻得繼續詢問太醫:“陛下這病,怎麽治?!”
“娘娘,現在得先讓老臣針灸打通陛下的氣脈。然後配以藥靜養。”
“靜養?那陛下便不能上朝了?可國事如此繁忙,國又不可一日無君,這可怎麽辦?”
那診斷的太醫突然道:“太子殿下如今也能獨當一面了,娘娘不如先讓太子殿下去代理朝政?”
元皇后看著周帝,詢問性的道:“陛下以為如何?”
現今也只能如此了,離書洛定是勾結了孟雲。若是現在不讓軒兒監國,這位子指不定就被誰奪了!
他幾乎費盡全身力氣做了點頭的動作,元皇后笑了笑立馬抬頭對德公公道:“德公公,陛下的意思你可明白了?”
“皇后娘娘放心,老奴明白。”
“什麽?!父皇病重,讓哥哥監國?!”
德公公笑眯眯的道:“回洛陽公主,陛下是這個意思。”
“父皇怎麽會突然病了呢?!一定是有貓膩,不行,我要親自去看看。”
“公主,陛下的病需要靜養。現在皇后娘娘已經陪著陛下了,殿下您還是先不要去打擾陛下了吧。”
“可是父皇病了,我為人子女怎麽能不去看呢?!”
“雪兒!”
周文軒突然打斷了周文雪,他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然後轉頭對德公公道:“多謝德公公,敢問公公可知,昨天晚上是誰見了父皇最後一面?”
“是璃貴妃娘娘,太子殿下可是有何疑問?”
周文軒搖搖頭:“沒有,有勞公公了。周六,送送公公。”
德公公行禮道:“那老奴就告辭了。”
周六是太子的近侍,出門的時候周六把一袋金葉子塞進了德公公手裡。
“有勞公公了,這是太子殿下托我送的一點小心意。”
德公公眉開眼笑的道:“還請周侍衛代老奴謝過太子殿下。”
“公公慢走。”
“哥!你方才為什麽不讓我說?!”
周文軒歎了口氣道:“雪兒,你有沒有想過父皇為何會突然中風?昨天晚上最後見了父皇的說璃貴妃,會不會……璃貴妃已經與孟雲勾結了?如若如此,那孟雲什麽目的還不明顯嗎?”
“要是月姐姐在就好了,若父皇是中毒了。於她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
周文軒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雪兒,很多事情必須靠我們自己。怎麽能老想著別人來救呢?”
“知道啦!要學會長大,以後哥哥要是保護不了雪兒了,雪兒也能自己保護自己!”
她嘟囔著嘴把周文軒對她說過無數遍的話複述了出來。
“你呀!”
周文軒沒好氣的敲了敲她的額頭,自己這天真爛漫的傻妹妹。也不知道若是以後真的沒了自己,能不能一個人好好的活下去呢!
“哎呀,行了哥哥!你準備一下吧!明天那些個大臣可不好對付。”
“是是是,我的公主殿下,你快回去吧。”
“哼!你不留我我還不稀罕呢!”
周文雪拍了拍桌子,一溜煙就沒影了。周文軒看著她跑出去,不由得一陣失笑的搖搖頭。
這丫頭真是!
——冷宮
“娘娘,如您:所料,太子殿下已經被確定為監國人。”
孟雲笑了笑:“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金兒有些不解的道:“不過娘娘,您為什麽要讓太子殿下被推上監國人的位置?這樣不是對我們無利嗎?”
孟貴妃一雙狐狸眼妖嬈美豔,滿是笑意。她道:“金兒,你以為那些大臣是那麽好對付的?陛下出了事情,現在表面上利益最大者是誰?那些大臣又怎麽可能會放過他?”
金兒一臉恍然大悟:“所以說娘娘您表面上是讓太子殿下距離皇位更進一步,實際上是把太子殿下推向了風口浪尖。”
“沒錯,我要讓周文軒知道什麽是人言可畏。你讓靜兒與嶼兒看準時機,把不該在府淵的人都弄出去,我們離起事……不遠了。”
“是!”
“雲兒,我們大計將成啊!”
金兒離開後,背後突然出現一個男人將她環抱。
“薛郎,你急什麽?現在才初步計劃完成,離成功還遠得很。”
“那我們的孩子……”
孟雲深情款款的看著他:“我們的孩子,將是成為這天下至尊之人。”
“我們雲兒的野心難道不止於此?”
孟雲魅眼含秋波:“這大周怎麽夠呢?大殷帝女是怎麽羞辱我的,我便要如何討回來!”
說話時,她眼神瞬間狠厲下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保存,呵呵呵……大殷帝女,你遲早要栽在我手上!
“陛下手諭:朕龍體欠安,現認命太子監國。朕養病期間,一切事宜由太子解決,太子的意思即為朕的意思。”
聽完德公公的話,下面果然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