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榆青立馬跪在薑茜瑾前面:“皇后娘娘恕罪!不知道臣妾做錯了什麽,讓娘娘生氣,臣妾給娘娘賠不是!”
薑茜瑾極其囂張的冷笑一聲:“你存在這宮裡,便是最大的錯誤!”
李榆青死死咬著唇,抬起眼淚汪汪的眸子:“娘娘何必如此侮辱臣妾?臣妾進宮,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娘娘又為何一定要如此為難臣妾?”
“為難?本宮就為難你又如何了?!看你不爽還不能打你了?!”
“你!”
薑茜瑾的話讓她啞口無言,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你?呵……李妃難道不知道尊卑有別?!”
說著又是一巴掌下去,西兒想上去擋,但奈何被薑媽媽死死按著。
李榆青說到底是從小受盡寵愛的大家小姐,又怎麽忍得了薑茜瑾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所以當薑茜瑾的手第四次落下來的時候,她抬手擋住了。
“皇后娘娘,請適可而止!”
“笑話!”
眼看薑茜瑾舉起另外一隻手,李榆青眼疾手快的推了她一下。卻不想這一下,薑茜瑾直接重重摔倒在地。
“啊!”
李榆青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喃喃自語。“不,不可能。我只是輕輕推了她一下,她想陷害我!”
她還來不及反應,薑茜瑾已經痛苦的捂著肚子。與此同時,明黃的華裳下鮮血慢慢溢出來。
“大膽李妃,明知道我們娘娘懷孕了,你居然還下如此毒手!”
“我、我沒有!是她自己!”
薑媽媽不依不饒的抬頭:“李妃娘娘的意思是我家皇后娘娘用陛下的孩子與你開玩笑?!”
“啊!薑媽媽!救孩子,我的孩子,啊!”
薑茜瑾疼得臉色發白,她死死咬著唇,隻來得及喊出這幾句話便暈死過去。
“娘娘!來人!快來人啊!宣太醫!”
一群人手忙腳亂的進來把人抬出去,李榆青還愣在原地。她看著自己的手,微微顫抖。
“西兒,不是我,我沒有!我沒有!”
西兒心疼的把人摟進懷裡。“娘娘,不是你。是皇后娘娘,是她想陷害您!”
這麽大的消息,自是傳到了周文嶼耳朵裡。他丟下一眾大臣 ,匆匆朝皇后殿裡去。
“瑾兒,朕的瑾兒!”
只見太醫丫鬟跪了一地,而薑茜瑾面色蒼白如紙,眼神有些呆滯。周文嶼一見她這副表情,心下一緊。立馬跑過去。
“瑾兒!”
薑茜瑾表情呆滯的抬眸,看見周文嶼,眼淚立馬就出來了。她死死抓住他的袖子,眼裡滿是自責。
“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沒有了!陛下!我的孩子!”
望著這副帶淚梨花的模樣,周文嶼別提多心疼了。他輕輕幫她拭去眼淚,,緊緊抱住她。
薑茜瑾哭得肩膀都抖起來,周文嶼輕輕拍著她的背,一臉是自責。
“到底是誰?!”
薑媽媽顫顫巍巍的上來:“是李妃娘娘,今日李妃頂撞了娘娘,娘娘就說了她兩句。沒想到她不但不知悔改還出言不遜,娘娘就打了她一下。她居然就狠狠推了娘娘……可憐沒有出生的小皇子!”
薑媽媽抹著眼淚,看樣子是極為傷心的。
“好一個李榆青!”周文嶼的語氣顯然是怒極!
“來人!把李榆青降為昭儀!現在起打入冷宮!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得探望!”
“是!”
說完他又轉回來安慰薑茜瑾:“瑾兒沒事兒啊,朕替你教訓這個惡毒的女人!”
薑茜瑾哭哭啼啼的點點頭,又有些委屈的道:“陛下……可不可以留下來陪陪瑾兒?瑾兒已經好久沒有看見陛下了。”
周文嶼輕輕撫摸著她的臉,柔聲道:“當然可以,是朕不好。太忙冷落了瑾兒,是朕的錯。孩子沒了我們還可以再有,以後等朕拿下這九華之首的位置,你便是九華最高貴的女人。而我們的孩子,朕要給他們無盡的寵愛!”
薑茜瑾輕輕靠在他懷裡,聽到這裡她的眼眸又冷了幾分。什麽一統九華,她最不想看到的便是周文嶼這個樣子!
至於孩子的事情……當她知道自己懷了周文嶼的孩子,一陣陣的惡心與厭惡湧上心頭。
今日她去找李榆青以前,便服了藥。算著時間倒下,既能除去李榆青,讓周文嶼失去這一助力。又能讓他時刻在自己身邊,政事擱置。
可謂,一箭雙雕!
“陛下最近為何如此繁忙?”
周文嶼握著手裡的柔夷,輕輕笑起來:“朕想過了,不能如此頹廢。若是再這樣下去,大殷恢復元氣,還有我們好果子吃嗎?”
“所以啊,為了我的瑾兒,為了我們的孩子。朕想做一個明君,朕要一統天下!”
薑茜瑾表情都變了:“可是陛下,臣妾並不想陛下如此。臣妾隻想與陛下……”
“瑾兒。”周文嶼突然打斷了她的話:“政事你不必操心, 身為一個男人。朕便不會讓你受委屈,一切的一切交給我便好。”
冷晴天點點頭垂眸,她現在不宜再多說什麽。若是再說什麽,反而顯得她有些刻意。
不過,希望小羽他們能趕緊想出應對之策,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現在還沒有找到祁天皓,小簡慘死。若是攻略任務沒有完成,所有人都活不了!
“對了陛下,臣妾想讓您幫我尋一個人。”
“哦?瑾兒想要尋何人?”
薑茜瑾眼睛濕漉漉的盯著他,柔聲道:“是我父親當年的故交,當年他對我有救命之恩。臣妾想找到他,為他養老送終。把沒有對父親盡的孝盡到他老人家身上。”
周文嶼笑著點點頭:“好,不就是尋一個人嘛。他既是瑾兒的恩人,也是朕的恩人。朕一定會找到他,好生招待。如若沒有他……朕可就沒有瑾兒了。”
“陛下,你討厭~”
薑茜瑾嬌羞的輕輕錘了一下他的胸膛,低下頭。眼底盡是冰冷與失意。
現在的周文嶼是薑茜瑾也阻止不了的,眼睜睜看著他整頓軍務。廣納賢才,治理朝政。大周的一切一天天走向正軌,她隻得時刻向殷華月他們傳遞消息。
更可惡的是,為了不讓她擔心。現在周文嶼都不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她了。
——三日後
殷華月隨著風昀一起到了無七軍駐地,遠遠的便看見一襲紅衣的殷華月與一襲白衣的風昀衣袂飄飄。
衣紅若血,衣白勝雲。兩個人衣服的顏色形成很大的落差,卻也因此在黃沙中格外顯眼。
仿佛兩種顏色相互交疊,水乳相融……
這樣,就愈發顯得後面的天無心是個無比大的電燈泡。事實上,最後面還有燈荇和天漠。
“大將軍!小殿下!?無心!”
看見跟著來的人,風無言心下一喜。一群人立馬迎了出去。
阿部狁崇遠遠便看到一紅一白的身影馳騁而來,如此天作之合。讓人看了不免羨慕,他看向兩個人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下來。
“阿部世子!好久不見!”
殷華月翻身下馬,與龍彌生無縫銜接對了個手勢。看見一旁有些呆滯的阿部狁崇,不由得上前看了看。
“啊?是啊,好久不見。”
阿部狁崇一下子反應過來,殷華月就那樣笑看著他。黑曜石般的眸子裡仿佛裝滿星辰,靈動閃耀。
膚白如雪,雲容月貌。面前的人是如此的驚才豔豔。一襲紅衣熱烈深沉,熾熱得灼人心頭。她經過的時候,仿佛還有那種時有時無的香氣。
他又看看風昀,那個白衣男子。又想起之前的事情,他一下子臉就紅了。
風昀見他這反應,眉頭一挑。立馬過來摟住自家小丫頭宣誓主權。“哎哎哎,你差不多得了吧!我知道我們家小丫頭漂亮,可你也不至於看到臉紅啊!”
阿部狁崇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一下子臉更紅了。惹得旁邊的一群人忍不住笑起來。
風昀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唐笙歌。“青煦呢?”
狄無絕這帥漢子撓撓鼻頭,道:“副軍將軍他……自從知道冷郡主的事情以後就整日整日在綠洲上醉酒,有時候甚至徹夜不歸。”
風昀眉頭微微一皺,他摸摸小丫頭的腦袋,然後柔聲道:“我去看看。”
殷華月點點頭,自覺的進了屬於自己的帳篷。龍彌生看了看風昀,又看看殷華月。糾結了一會兒,最終跟著殷華月去了。
已入夏,這片西境大地上唯一的綠洲上一片深綠。草木生長得更加茂盛,流淌的水更藍了。
而唐笙歌整個人頹廢了半躺在草地上,旁邊是倒得七零八亂的酒壇子。
風昀無聲無息的在他旁邊坐下,唐笙歌動了動眼皮,看了他一眼。“回來了?”
風昀點點頭,輕輕道了一聲“嗯”,聽不出有什麽感情色彩。
唐笙歌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忽然垂起自己的胸口:“大將軍,你知道嗎?我這裡疼!疼得火燒火燎!”
面前的大男人居然說著說著鼻涕眼淚一起流下來,他的下巴已經長出細細的胡子。那頭髮亂糟糟的,渾身的酒味兒。
乍一看,真的像一個街邊的乞丐醉鬼,哪裡還有副軍將軍的樣子?
風昀歎了一口氣:“青煦,有些事情……是你一開始就想得太美好了。你喜歡的人,你給她無盡的美化與愛,所以……”
“那你呢?!”唐笙歌死死握著拳頭:“那你呢?你對小殿下呢?!”
“青煦……”
“我知道,我知道是她做錯了。她應該受懲罰,她罪不可赦,死有余辜!可是我難受!難受啊!”
風昀垂著眸子看他,一邊是家國天下,一邊是喜歡的人,還有最好的兄弟。一切的一切揉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矛盾,這中間最難受的莫過於青煦了。
“我陪你喝。”
“好!喝!哈哈哈……”
唐笙歌高高舉起酒壇子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劈劈啪啪的掉下來,流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