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國的情況看起來似乎比喣國好許多，百姓安居樂業，皇上治理有方，軍民和諧，還算富裕。”

  江陵一聽此話就有些得意洋洋，說話時脖子都揚了起來，下巴抬高了些，頗有些驕傲，“濟國的情況看起來似乎比喣國好許多，百姓安居樂業，皇上治理有方，軍民和諧，還算富裕。”

  程恪看著他一臉自豪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但是沒有打斷他，由著他保持著一臉的喜悅和驕傲。

  就在二人交談之時，一個身穿盔甲的士兵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兩人用手遮了遮陽光，抬眸看去。

  那士兵動作極快，迅速地跑近了校場。

  江陵看了一會後喃喃道，“是探子。”

  “探子？”程恪有些意外，如果是來送情報的探子那多半就是濟國的皇上已經收到了程恪的消息，這次是專門派人前來送回信的，他沒想到會這麽高效。

  果然，探子一跑進校場就高聲喊道，“報——”

  他聲音高亢洪亮，兩人的耳膜都被刺得有些生疼。

  探子一路高喊著跑近了二人，聲音越來越大，江陵忍不住皺眉喝止住了他，“何事上報？”

  “濟國皇上回信！”探子聲音一如既往地大，說完從腰間取出一張卷成一卷的薄紙，上交給了江陵。

  江陵伸手接過，自己沒有讀，而是展開後就直接交予了程恪。

  程恪拿過來仔細讀了一遍，頓時喜上眉梢。

  “何事？”江陵有些好奇，腦袋湊過去，掃了一眼信紙。

  “皇上接到了我的消息，”程恪一邊說一邊將信紙裹起來，雙眼都冒出喜悅的光芒，眼尾和嘴角都染上了暖意，“皇上已經號令全國籌集物資為這場戰爭做準備了！”

  程恪的眼睛閃閃發亮。

  “真的？”江陵也有些意外，伸手從程恪手中將信紙拿過來，展開後專心地讀了起來。

  “果真如此！”

  江陵像是看見自己高中一般，興奮程度不亞於程恪，隨後又一邊裹著信紙，一邊打趣道，“程兄果然是神通廣大，這般快速就接到了皇上的回信，說明皇上對你很上心啊。”

  程恪不言語，眼中還冒著輕松愉悅的光芒，他終於完成了一件頗為重要的大事，心頭的千斤巨石松懈了些，還沉浸在喜悅中，一時沒有注意到話題已經開始逐漸偏頗。

  江陵將信紙收好，仍舊閑不住自己的嘴，“要是能讓喣國和濟國完成統一，那程兄就是會彪炳史冊的有功之臣了，到時候說不定百姓們還會給你豎座雕像，建個廟宇什麽的跪拜供奉起來。”

  程恪意識到江陵越說越不對勁，臉上的笑意盡數散去，眉頭微顰。

  但是江陵是個粗線條的，絲毫沒有捕捉到他的異樣，還在繼續說，“話說，這樣以來，要是兩國統一了，程兄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知道程兄到時候想要個什麽官做？”

  程恪眉頭漸漸地越擰越深，已經有了些反感，念在情分，他還是沒有直言自己的不悅，而是善意地提醒對方，“江兄言重了，程恪並非為了功名利祿而嘗試將濟國和喣國合並統一，程恪隻想讓兩國統一後讓百姓安居樂業，對名譽財富從未有什麽大興趣。”

  江陵聞言愣了一下，似乎聽不懂他在說什麽，手上的動作一頓，轉頭狐疑地盯著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你說什麽？”江陵夢囈一般地問，隨後眉頭一皺，眸光一凜，眼神犀利起來，“程兄的意思是兩國統一後你就再也不管了嗎？那天下百姓又怎麽辦？”

  程恪和善地笑笑，迎上江陵不滿的目光，半步未退，“兩國不缺人才，少我一個也沒有什麽影響，我隻想看著兩國統一後和玥兒一起離開朝堂，隱居起來，和她一起生活，不再過問世事，國家有君主，不是程恪能插得上手的。”

  江陵越聽越無法理解，眉峰凝聚起來，雙眸深邃沉鬱得可怕，甚至多了些威脅的意味，就這麽定定地看了程恪一會後又緩緩道，“我不信。”

  他的語氣生硬，帶著一種惡意的揣測和懷疑，“程兄你之前不是這樣的，你到底經歷了什麽？你的凌雲壯志都去了哪裡？短短的時日裡你怎麽就這般頹廢？”

  程恪直視著他的目光，半步未退，聲音也堅定生澀了些，但是還能保持他一貫優雅從容的氣度，“江兄，我從未表示過什麽要致力朝政的願望，我隻想讓百姓安心生活，最後和玥兒一起離開詭譎朝堂。”

  江陵像是沒有聽見他說什麽似地，眼神越發幽暗，“怎麽可能？明明是你的努力讓兩國河山統一，你就不想看看這錦繡山河？你才華出眾又心系蒼生，怎麽可以就此退出朝政？”

  他說得越發激動，雙眼都浮上了一層淡淡的淺紅，胸口劇烈地起伏起來。

  暫停一會後他突然像是回憶起來什麽，聲音帶著偏執，“是裴玥對不對？”

  “什麽？”這次輪到程恪聽不懂了。

  “一定是裴玥，”江陵斬釘截鐵，“自從你認識她後，你就一直圍著她轉，生活的重心都偏移了，她說什麽你都讚同，你這次，是不是也是受了她的煽動才放棄進入朝堂的機會？”

  “江兄，”程恪有些哭笑不得，“不關玥兒的事。”

  江陵撓了撓脖子，“我知道裴玥頗有些成就，天資聰穎。但是她過於自私，唯我獨尊，但是你不可以讓她左右你的決定，她再怎麽煽動你也不可以放棄自己最初暗淡決定啊程兄！你怎麽可以為了一個妖……女人放棄自己的初心？”

  程恪有了些怒意，縱使再怎麽情誼深厚，他也無法忍受聽見別人這般說自己的妻子，“江兄，請你對我的妻子尊重一些，玥兒不是普通的女人，她不止為情愛而活，她有信仰也有能力，是她帶著我看清了很多事情，也讓我逐漸意識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也許我之前是想要權傾朝野，但是現在，我隻想和玥兒好好地生活下去，只要和她在一起，我就可以很安心滿足。”

  “你……”江陵完全無法理解這種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