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人一旦被權欲蒙蔽了心思,大可會六親不認!
司竹漓淡笑,若是貴妃真的是這般殺人如麻的女子,也不會做到如今高位,低位者崇狠,高位者便崇仁,想要爬的更高,就要把自己的狠隱藏在仁的後面。不過這些話當然不能同眼前的小女子說。
“貴妃娘娘一看就是面善之人,怎麽會為難我?況且我也未說半句假話,何須害怕?”
林瑤點頭稱是,心中更加敬佩,況且今日一事意義重大,“你當真是這般想,那就太好了,今後若是得空,我便帶你經常進宮。今日一事,你也算是幫了我們丞相府一個大忙,這件事情我記在心裡,將來你有何難處,大可來找我。”
林雨心裡苦笑,將來她是要嫁六皇子的人,身處皇子後院,女人們的勾心鬥角比比皆是,她這般性子保全自己已是不錯,何來分心去顧及別人之說。
“我們兩個何須計較這些精細之事?”林瑤是原主在這裡的一道光,若是真要計較恩情,倒是她欠了林瑤許多。
“不同你說這麽多,趕緊下去,別誤了我回府的時限。”林瑤惱了,做勢要趕她下去。
“是哪家嬌小姐在嫌棄我家妹妹?”司柏風爽朗的笑著,從府內出來相迎,他當然聽得出來馬車內的是哪家小姐,剛才那句話只不過是打趣罷了。
“哥哥來了我便走了,你路上小心。”司竹漓掀開車簾,司柏風意氣風發的模樣,心中頓感幸福,“哥哥這時出來,是打算出門?”
司柏風兩步走到車前,伸出胳膊,“本不打算出門,但是聽丫鬟說你現在回來,便出門迎接你。”司竹漓笑著扶著他的小臂下來。
“司大哥,你若是當真聽不出來我的聲音,這些年我可是白白的跑了這麽些腿!”林瑤掀開車簾合他們對望,但沒有要下來的意思,現在已經是過了酉時,若是再耽擱一些時辰回去便要挨訓了。
“我大哥說的是玩笑話,你要不要下來同我們喝一杯茶?”
“不了,這時應是府中晚飯時間,我要是慢了一步,可不就要餓肚子了,明日再過來看你。”林瑤請放下車簾,車夫駕車緩緩的向東走去。
司柏風迎她入門,兩人沿著九區回環的木廊一步步朝後院走,“聽梅瀅說,今日貴妃平白召見你們,酉時才回來,可是為難你了?”
司竹漓緩緩地停下腳步,晚風吹動她的發絲,遮了眼眸,讓司柏風看不清她的神色,“哥哥為何會這般想?貴妃宅心仁厚,自然是不會為難我們這些小輩的。”
“后宮那些醃臢事,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怎麽會明白?以後若是無事,就少去宮中走動。”
司柏風不願意多說,一路上不厭其煩的囑咐多次,直到兩人在竹漓院前停下來,他欲走時,司竹漓才輕聲道:“哥哥有沒有想過也許貴妃可以成為我們的一個靠山?”
司柏風萬般沒想到司竹漓會問這樣的問題,他從未見她關心過后宮之事,如今突然這樣說,莫不是從哪張賤婢的嘴裡聽了什麽?外臣參與后宮之事,可是要株連的!
“你明白自己在說什麽嗎?”
司竹漓理了一下眼前的青絲,兩眼明亮,一點也看不出被蒙蔽之意,“妹妹自然清楚自己所說之事意味著什麽,倒是哥哥,整日與蕭世子混跡在一起,難道不明白嗎?”天子腳下,狡兔三窟也不為過,況她現在只找一個靠山。
“我不是迂腐之人,不求你隻待在閨閣裡繡花,但是,尋找靠山這種雜事,隻管交給哥哥,你以後不必再提。”司柏風沒有忘記她之前苦戀三皇子的模樣,如今有說出如此之話,莫不是腦子受到了刺激,神志不清?
“既然哥哥如此說,那我便不提了。”司竹漓醒了一禮,低眉順眼的模樣倒是原主有十分相似,“哥哥早些歇息。”
司柏風突覺她一下子同自己變得疏離起來,想再多說兩句關心的話,又不知從何談起,便作罷,轉身離開了。
司竹漓抬起頭來,看著他有些失落的背影,內心也是百般交際,司府有一個司梅瀅,就注定了他們以後的日子不會安定,她現在這樣做也是為了以後早做打算。哥哥有一天會明白她的苦心。
“你這個妹妹當真也是狠心,你哥哥那麽勸說你,可是為了你好。”蕭元謙一身淡竹色長袍,臥坐於她門旁老樹的枝上,聽他這麽問不難知道他大概已經來了許久。這人是仗著與她有過幾面的交際就肆意妄為了嗎?
她向來厭惡偷窺之事,尤其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蕭世子好大的興致,苟於樹上可不是君子所為。”
蕭元謙似未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從樹上翻身而下,剛巧落於她身前不到一丈處,倒是讓司竹漓後退了一步。
“阿漓與其去找貴妃娘娘做靠山,倒不如來找我更輕快些。”
蕭元謙生得便是侯府世子,後又立功在世,年紀輕輕就已經得到皇上的青睞,貴妃與他比起來確實微不足道,可是危險程度也是如此。
“小女子謝過世子,可這男女授受不清,世子對我的稱呼還是要改一改的,若是讓旁人聽到了,指不定要在背後亂嚼舌根。”司竹漓有些倦意,不想與他多說,況現在又是傍晚,與男子獨處於閨院,也是做不得的。
“我怎麽沒有發現以前的你也有這一張好嘴,不過你大可放心,沒有哪個人敢在背後議論本世子,早日歇息,改日圓月之時再來探你。”丟了那麽一句在這,人就像一陣風似的就不見了。
“姐姐剛才是在同陌生男子說話嗎?”司梅瀅從拐角處移步出來,一雙眼睛賊似的盯著她,明明已經躲在那裡偷聽了半天,反倒是裝出一副可憐模樣。
“妹妹莫不是眼睛有問題?這裡只有姐姐一人,哪裡來的陌生男子?”司竹漓不清楚她是恰巧經過這裡,還是一直在這裡等著她回來,如果是後者的話,剛才她與司柏風的談話不就被她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