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請了府醫過來鬧出了這麽大動靜,其他的姨娘也沒有過來,想必也不用多過顧忌,倒是剛才那一位才需要多多留心才對。”大戶人家的主母病重,一般都會有小妾日夜服侍在身旁輪流看護著,不過看如今顧氏這一個人孤零零的樣子,怕是被孤立了。
苝憐雪何嘗不知道,不過現在她畢竟是出了閣的閨女,這潑出去的水自然不能回到這家裡當家做主,若不然指不定被外人傳了出去,定要在外面壞她名聲,“你整日裡在深宮後院待著,倒不如給我出個主意,也算是我欠了你一個人情。”
司竹漓笑了,這事兒怎麽扯來扯去,反倒扯到她自己身上了,“這般主意我可不敢出,不過你家父親再怎麽寵著這個小妾,可是妾到底是妾,況且,這人還是從青樓出身,不如就像你說的那般讓嫻妃出手。”也給嫻妃找點事情做,免得她整日想著怎麽算計他們。
“你這主意倒是不錯,只不過姑姑未必肯管這些小事兒。”嫻妃看的起她,也只不過是因為她從小與楚天闊一同長大罷了,楚天闊對她一個小女兒家有情分,她自然也能在嫻妃面前長些臉面。但是未必看得起她的家裡。
至於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司竹漓可就不考慮了,她只是把主意出給了她,至於做與不做,還是要看她自己,“不過你好歹也是當今的三皇子妃,一個小小的姨娘還用得著讓你大費心思?”若這件事情落到了將軍府,早就被丫鬟婆子拉下去亂棍打死扔了。
“這叫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她正得父親寵愛,雖說出生卑微,但在別人眼中到底也算是半個長輩。”若不然她何須顧前顧後的。
“你還是先去替我準備些藥材過來,這件事情先放一放。”把顧氏的毒解了才是眼下應該做的事情,只要這主母還在,她一個沒有靠山的姨娘有再大的本事也沒法子。
“事好辦,你只需要把藥方列出來,我就能讓人給你找齊了。”苝憐雪對於她苝家現在的實力還是非常有信心的,找些藥材也不是大事兒。不過她也當真沒有說大話,司竹漓寫藥方給他之後,隔了一天藥材就已經全部找齊了。
苝憐雪看著滿滿當當的大包小包的藥材,簡直要懷疑司竹漓是把藥材鋪子搬了過來,“不就是一個解藥嗎?怎麽需要那麽多藥材?”
司竹漓一邊驗收這些藥材的質量,一邊回答道:“雖說有些藥材我還不知道現在用不用的上,不過總是要備著以防萬一。”
兩人正說著話雲姨娘就進來了,自從那天晚上見過一面之後,這女人還是第一次在她們面前出現,其他的那些姨娘在昨天都已經過來行了禮,唯獨她缺席,不知道今日過來又有什麽事兒?
雲姨娘一進門就被衝鼻的藥味兒熏著了,嫌棄的用手帕掩著鼻子,“大小姐這是打算改行開了藥鋪?”顧氏中毒的事情已經在府中傳開了,她本以為這毒是沒法解的,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了個京都大夫,不過看如今這狀況大概也是白費力氣。
司竹漓沒工夫瞅她,自行在旁邊忙著也沒搭話,顧氏雖說是中間醒了一次,但是沒撐得了半個時辰,又昏睡過去了,所以不知是哪個下人傳的顧氏沒幾天活頭了,所以這女人才敢這麽囂張吧。
“雲姨娘,父親不在這府中倒是讓你一家獨大了,不過再怎麽著你也要記著自己的身份,府中比你有資歷的姨娘多的是。”
雲姨娘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頗有不滿的看著她,“雖說妾身出身低微,但是得了老爺的抬舉,在老爺出門的時候,特意吩咐妾身處理好府中的一切事務,怎麽著也算是半個長輩,大小姐說話可是要客氣些,免得出了門之後被人說不孝。”
“孝?”苝憐雪氣笑了,“你一個低賤的奴婢,居然也敢讓我為你盡孝!雖說我現在出了這門,但依舊是這裡的大小姐,依舊是三皇子妃!你想要讓皇子的妃子為你盡孝,莫不是在諷刺三皇子身份低賤隻配為一個奴婢盡孝!”
“哎呦!”雲姨娘嗔怪的看著她,像是聽到了什麽大不敬的話一樣,“大小姐這是說的什麽話?妾身可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啊,只不過這是老爺說的呀!”
“你這個賤婢少拿父親來壓我。”苝憐雪當真弄不明白父親怎麽會看上這麽沒教養的女人,果然是風塵女子,只會些床上功夫!
“雲氏!”白姨本來是去煎藥,結果回來就聽見這倆人說話,掀開門簾進來,“奴婢看姨娘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雲姨娘收了臉上柔軟做作的樣子,眼神凌厲的看著她,“白姨,平時尊稱你一聲白姨,那是抬舉你!別以為別人處處這麽叫,你還真能踩到我頭上來作威作福了!春之!把這個以上犯下的奴婢拉出去掌嘴三十!”
雲姨娘身邊的春之收到了命令,二話不說就要去拉白姨。
“我看你們誰敢?”苝憐雪怒目而視,“當家主母身邊的貼身丫鬟,豈是你一個賤妾想要教訓就教訓的!況且白姨是服侍過老夫人的!”
雲姨娘剛要說什麽,司竹漓不耐煩的提高了聲音道:“你們要吵就出去!”本來些就有些憂心這次的解藥了,這些人還在她面前吵吵嚷嚷的讓她分心。
苝憐雪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甘心的雲姨娘,這女人還真是會看官威呀!知道司竹漓是將軍府的嫡女就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現在父親在外不能回來處理家事,但是恰逢我回門遇到了雲姨娘,我也理應不該讓他煩憂,白姨派人去盯著,讓雲娘在外面跪足了三個時辰再起來!”
雲姨娘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呢,她旁邊的丫鬟倒是不樂意了,“什麽!我家姨娘可是老爺親自抬的,只有老爺才能說這些話,小姐你是嫁出去的人怎麽能替老爺私自做決定!天底下可沒有小姐這樣的道理!”
正當她們幾人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有聲音從內室傳出來,“她不能,我還不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