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沈安雁是個沉得住氣的,,左右現在要鬧事的不是她,有把柄捏在別人手裡的也不是她。
,因此她的臉上不見一絲慌亂,任由沈安霓同顧氏在一旁哭天搶地,總歸丟臉的是她們。
看清楚來龍去脈的老太太老太太瞧著沈安雁這氣定神閑的樣子,倒是覺著有幾分自己年輕時的風范,故而也想賣沈安雁她幾分面子,便不先開這個口,端起一旁剛泡的茶輕啜幾口。
過了一陣子,顧氏等人母女大約是覺著乾嚎沒什麽意思,慢慢倒也止住了哭聲,隻誋坐在地上輕顫著身子。,坐在地上倒是有些子自找沒趣的意味。
沈安雁嘴角輕揚露出不明意味的笑。,
“姨娘,二姐姐,兩位可還哭得的順心?瞧這樣子是有些疲乏了,可要我將老太太的飛鶴雲紋枕尋來,給顧姨娘和二姐姐枕上一枕,如此這般,哭喊叫罵起來倒是要輕松好些呢倒省些力氣。”
饒是一向情緒內斂於心的沈安吢聽了這話,臉上也藏不住尷尬。
她內心有說不出的疲憊,怨聲窄道她這母親與妹妹,為何能蠢至如斯?
路都鋪好了,卻恁是一步都不知邁出,硬生生將自己的把柄送到他人手中捏住。
可她還是絞著手帕上前,硬著頭皮道:“三妹妹莫要說這話來輕笑她們,縱有千般不對,也總歸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本就隻咱們幾個姊妹……”
。她實在奇怪,為何自己的母親和妹妹竟蠢到這個地步,路給他們鋪好了,卻是邁一步腳都不會,生生的把自己的命門送到人家手裡捏住。
“三妹妹莫要說這話來羞辱她們二人,縱有千般不對,也總歸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本就隻咱們幾個姊妹……”
“應當同氣連枝,一致對外?,是嗎?”
沈安雁像是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轟然一聲嗤,“大姐姐,這話你不應當同對我講,應當說給顧姨娘聽。”
顧氏抹了一把淚,哽咽間渾身發抖已經哭得說不清話了,開口也只能吐出幾個混沌的字,誰也不曉得她在說什麽。
沈安雁眼前幾人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便輕輕扶了扶額。
道:“這段時間因著鋪子和賑災之事太多太雜,時常覺著分身乏術,實在沒有精力來處理這些子蠢事,我覺著還是直接報官,讓大理寺來替我費費心,也省得你們對我的決斷有異議。”
沈安霓當即提高了聲音,“不可,萬萬不可啊……”
林小公子斷然要救,可若是自己被獲連累沒了性命,便真真什麽都沒了。
沈安雁當然知道她為何如此驚恐。
,可老太太心善,總念著父親同顧氏之間那僅存的些許情分,每每遇著事兒總是重重拿起,輕輕放下。
唯得將林淮生之事攤在老太太面前,將其中利害剖析乾淨,哪怕是再血淋淋,也不可讓她們得以喘息。
不過幾個眼神變換,幾次美眸睜合,沈安雁心下便有了計較,現在不用掌家之權,更待何時?
沈安雁目光灼灼,悄看了一眼沈祁淵,待得到對方信任的一笑後,便端起了從前當家主母的架子,她既知自己叔父便是最大的護盾,又還有何好顧忌?
“既然我如今掌管家家饋,二姐姐又不肯通知官府,此事便由我來捋一捋,做個決斷,也好免去了以後的種種麻煩,有老太太坐鎮,叔父見證,想必沒有人不信服吧?”
沈安吢看的清局勢,隻盼望能息事寧人,明知如今是任憑是沈安雁拿捏,偷雞不成蝕把米。
嘴上卻不敢反駁,心中也更是覺得萬分晦氣,任憑自己如何籌劃,永遠有三個累贅禁錮著自己。
再看看沈安雁,永遠有人庇佑著她,最開始是父親,後來是老太太,如今便是這英勇神武又傾慕於她的叔父。
沈安霓卻不肯,嚷叫起來:“你分明恨我入骨,若是你來決斷,我豈不是永不得翻身?讓二爺……不不不……讓老太太決斷吧,老太太您萬要疼惜您的孫女啊!”
老太太因著家中醜事被外戚瞧了個透徹,明日還不知如何編排沈侯府。
,自己依然鬢發如霜的年紀,早前風光,今日卻遭此一事自覺丟了面子,故心有怨氣,重重柱了柱拐杖。
,“老婆子我老了,也糊塗了,這事便交給二姑娘,我只聽聽便罷了了。”
沈安霓聽著又哭嚎起來,竟是撒起了潑。
尋了些人去沈安雁商鋪鬧事的沈安睿此時也回了,倒不是心系顧姨娘和兩位姐姐,不過是眼見官府來了人,覺著勢頭有些不對,便先回府探探沈安雁這邊的情況。
沒卻想撞見這一幕,便也一同跪下道:“求祖母也疼疼孫兒,原諒母親和姐姐一次,自此再不敢犯了!”
見老太太對這個沈家獨苗的說辭有些動容,沈祁淵還未等老太太開口,便陰沉著臉厲聲呵斥:“住嘴!若不是為給你這個東西行方便,供你花天酒地揮金如土,顧姨娘也斷不會淪落到要叫沈府發賣!”
沈安睿被沈祁淵身上的肅殺之氣鎮住,一時也噤了聲,微微努了努嘴,竟是一句求情的話也說不出,只是央求的望著老太太。
老太太猶豫再三,也隻得微微別開了臉,沈安睿幾人見了頓時心中升了無限悲愴。
“三姑娘繼續。”
沈安雁點點頭,“此事涉及甚廣,孫女惶恐卻不容閃失,還望老太太將所有的奴仆婢女都遣出院外。”
什麽事竟然如此謹慎?
老太太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卻也不發問,先將人差了出去。
沈安雁朝著老太太柔柔一笑,“多謝祖母。”
剛說完這句話,她便收起了剛才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我且問問二姐姐,想發火燒你的,究竟是不是我?”
沈安霓眼睛已經又紅又腫,卻依然揚起頭,怨恨道:“是!”
“即是如此,我也無力辯駁,便報官吧。”
沈安吢終於無法鎮定,遇上這樣的蠢貨,只怕早晚會被連累,竟是一時沒能藏起心中的憤怒,呵斥道:“糊塗!你個蠢貨,還不肯說實話?”
沈安霓也是怕的很了,咬牙切齒的擠出兩個字:“不是!”
沈安雁對這個回答很滿意,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倒是省事多了。
“既是如此,沈府虧空一事,當如何解決?”
顧氏猛的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似乎心中似有東西無法宣泄,“我認……我認,我此前為二姑娘吢兒、三姑娘和霓兒存了一筆嫁妝,剛好可以抵得了虧空,三姑娘便差人去拿吧……”
沈安吢一把抱住幾欲昏倒的顧氏,她明白此事就此了解便是最好的,不過是些身外之物,沒了嫁妝,她也絕不會嫁的差。
“不可!”沈安霓還在負隅頑抗,不肯松口。
沈安雁此刻突的有些咄咄逼人,“這是為何?”
沈安霓不說話了,只是不停地哭。
“因為你要將你的嫁妝交與林淮生,便於他逃亡,回來便於他復仇,是嗎?”
沈安雁擲地有聲,字字珠璣,震得老太太的心幾欲驟然炸裂炸裂開。